第154章 谎言(1)

东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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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遇到她时,她是只有一个妈妈,可是,她还有一个爸爸,叫康永海,康永海和木云离婚时,带走了一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就是我!”木宛清完全是信口开河,她发现自己或许应该去当编剧,因为她编故事骗起人来,连眼睛都不眨。

    季雨浓却是将信将疑,木宛清就继续往下说,“康永海的正妻肖隐容不下我,所以,在我还不懂事时,就将我扔到了美国,这些年,我一直在美国长大,也过得非常艰难,但却一直跟康永海保持着联系,当年你和姐姐的事,我是知道的,我一直以为,那个孩子死了,直到,我在音乐厅门口,巧遇到盈盈,她与姐姐实在是长得太像了!后来,我辗转知道,原来,当年那个孩子并没有死,她还活着,只是活得跟姐姐当年同样的艰辛可怜罢了!”

    她这番谎撒得近乎天衣无缝,因为她知道,在谎言中出现的这些人,都已经死了,而私生子,本来就是非常隐秘的事,没有人可能再跳出来跟她对质。

    但是,有了木宛清妹妹的身份,她却能更加理直气壮的取得照顾盈盈的权利。

    季雨浓初时还猜疑着,听到一口一个康永海,也就慢慢相信了,因为木宛清也是这样的,从来不称康永海为爸爸。

    “原来是这样!”季雨浓似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又似有着说不出的失落和萧索,“难怪老张说,你和宛宛长得很像,你对盈盈又那么关心,我还以为……”

    “以为我姐姐还活着吗?”木宛清涩然一笑,“在那样冷的大年夜里投江,季先生觉得还有生还的可能吗?就算不被淹死,只怕,冻也要冻死了。”

    季雨浓颓然走开,嘴里却咕哝着,“是,是我又在幻想了,宛宛,她怎么可能还活着呢?那样冷的江水,我当初只是掉进去那么一小会,就觉得快要窒息,她不可能再活着了,我又再痴人说梦了。”

    “季先生,我想,明天把盈盈带回我那里住一阵,你觉得怎么样?”木宛清沉声发问。

    “好吧,去吧,我是个瞎子爸爸,我没有用,我保护不好她,我是个废物!”他游魂一样走开,木宛清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第二天,哄着骗着让盈盈随她去住,连季雨浓也在一旁帮腔,“盈盈,去吧,是爸爸最近很忙,要去国外一趟,所以才拜托老师照顾你的。”

    盈盈勉勉强强的点了点头,第一天还好,毕竟一个新家对于孩子来说,实在是一个很值得研究的地方,她在木宛清的别墅里东跑西看,看哪儿都觉得新奇有趣,白天跑累了,晚上很早就睡了。

    可是,第二天却不行了,放了学,就有些蔫头巴脑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打电话给季雨浓聊了好久时间才肯睡觉,到了第三天,简直就是坐立不安,可怜巴巴的看着木宛清,说:“老师,怎么办?我好想爸爸。”

    “爸爸出差了呀!”木宛清柔声说:“盈盈以前没离开过爸爸吗?”

    盈盈摇头。

    “那爸爸,也从来没有去哪里出差过?或者,因为应酬,不回家过?”

    “爸爸眼睛不好,其实很少出门的,可是,就算出门,他晚上也都会回来,跟我说晚安,就是喝醉了,也会跟我说晚安的。”

    “那么,他是一天也没有离开过盈盈了?”

    “一天也没有离开过!”盈盈拖长声调,小嘴扁着,像要哭了一样,“我想爸爸。”

    木宛清无声的叹息。

    看来,季雨浓比她想像中的要在意盈盈,或许他没能照顾好盈盈,可是,他是真心的疼爱着这个孩子的,只是因为自身身体的原因,他没有办法做到很好。

    对这个男人的怨,因为这一点点小事,莫名的又减了几分。

    盈盈开始在电话里数次追问季雨浓的归期。

    而木宛清有次无意中出门,居然发现季雨浓在自己的门前徘徊。

    “季先生,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她问。

    “哦,我正想敲门。”季雨浓像是很窘的样子。

    自从她对他说自己是木宛清的妹妹,他见到她,就总是这么一幅羞愧难当的模样,好像因为欠了木宛清的,连带着也欠了木宛清家人的。

    他那么惊惶而畏缩的模样,哪里还是五年前神采飞扬的季雨浓?

    木宛清轻叹,说:“季先生请进。”

    看到季雨浓突然出现,盈盈真正如乳燕归巢一般,欢笑着投入了他的怀抱,父女俩亲昵无比,看得一边的木宛清眼热心疼。

    强行让盈盈和季雨浓分开,不管是对于盈盈来说,还是季雨浓,都是一件过于残忍的事。

    而她,现在好像就是正在做这件残忍的事。

    晚饭是在木宛清这里吃的,她亲自下厨炒了几个小菜,季雨浓只吃一口,就呆呆的出了神。

    “怎么了?不合口味?”木宛清问。

    “不。”季雨浓缓缓摇头,面带微笑,“林小姐,你跟你姐姐一样,有很好的厨艺,这菜的味道,倒让我想起以前的事了。”

    他长长的喟叹一声,不再说话,闷头吃饭。

    晚上,他要回去时,盈盈却不干了,吵着嚷着要跟他一起回,眼泪都流了出来,不得已,木宛清只得跟着他们再度搬回了季家。

    心里却是七下八下的,她可没有忘记那天方心婵狰狞的模样。

    不过,网上和各大媒体倒还安静得很,暂时还没有什么负面新闻出现,想来,方心婵也是极爱面子的人,打落牙齿和血吞。

    其实,方心婵也很无辜,不管是哪个女人,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在自己家的客厅里拥吻,只怕都要气得三尸神跳,恨不得将世界都摧毁。

    她定然还是爱着季雨浓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而自己呢?

    不管是不是出于误会,她其实都扮演了一个很不光彩的角色,她原本可以在季雨浓抱他时,就将他远远的推开。

    可是,她没有,在某一个瞬间,在精神恍惚的那一刹那,她居然贪恋着他怀抱的温暖,停留了那么小小一会。

    方心婵打盈盈,是她不对,可是,事情的起因,却是因为自己。

    或许,她该好好的找她谈一谈,把误会澄清。

    楼下突然响起季雨浓的怒吼声。

    她吓了一跳,又出了什么事?

    隔着大大的落地玻璃窗往下看,楼下的大客厅空荡荡的,只有季雨浓一个人立在光亮如漆的地板上讲电话,也不知电话是什么人打来的,他却只是在这头咆哮,“不!我不会再让她回来!她太过份了!太过份了!”

    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季雨浓只是气咻咻的,后来,木宛清听到他悲苦无限的叫了声,“妈!你能不能不要管那么多?”

    木宛清身子一震,心里有丝寒意隐隐沁出。

    季雨浓却已挂断了,将手机恶狠狠的扔到沙发上,径自去吧台边独饮。

    木宛清下楼,轻轻叫:“季先生。”

    季雨浓抬起头,“嗯?林小姐,还没睡?”

    “我刚刚听到你讲电话,”木宛清字斟句酌,“那天的事,实际上,只是一场误会,我希望季先生能把这个误会向季太太澄清,你是错把我当成你前妻,所以才会那么冲动。”

    “你觉得这个解释,她听起来会比较高兴?”季雨浓涩的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她还是一样会生气,会发狂,顺便,把她身边的人,也全都弄得跟她一起发狂,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是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要娶她?”木宛清嘲讽一笑,“结婚这样的大事,难道不是因为喜欢才在一起吗?”

    “为什么娶她?”季雨浓摸索着又倒了一杯酒,“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娶她!我是瞎了眼,所以才会娶她,我就是因为瞎眼了,所以才会娶她的!”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话,听起来有着异样的熟悉,木宛清突然想到,其实在很多年前,季雨浓也曾经这么厌恶至极的对她说过类似的话,无尽的悔恨和不甘,仿佛娶到她,他就万劫不复一般。

    她冷笑出声,“都说男人心里都有两朵玫瑰,还真是没有说错,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玫瑰就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玫瑰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玫瑰就是衣服上的一粒饭渣子,红的还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如今在季先生心里,现任的季太太差不多就是蚊子血了吧?而那位已逝的前任季太太,就成了最纯洁的梦,可是,我听说,前任当时在季先生身边,好像也过得非常痛苦,这么说起来,做季先生的妻子,还真是很艰难的一件事。”

    她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其间的嘲讽之意,季雨浓又怎么能听不出来?

    但他却并不想同她计较,颓然说:“我原本就是一个薄情负义的男人,原不值得任何女人来爱。”

    “可是季太太好像很爱你,死的人永远消失了,你还是学会怜取眼前人吧!”木宛清清淡的丢了一句,转身回房。

    也不知季雨浓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但是,第二天晚餐时分,方心婵却再次出现了。

    她还是一身艳丽的装束,大大的耳环,浓烈的妆容,走起路来香风阵阵,盈盈见到她,不自觉的往木宛清身边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