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露水情人

捡玫瑰花的小王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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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不防听到“松下理佐”,我脑袋一片空白。

    但很快,我脑子里浮现出那一张脸。

    “是秋山的男朋友,松下理佐?”我向陆时确认。

    倏忽之间,房间内的腐朽味,扩散到我鼻端,张牙舞爪。

    他说:“确切来说,松下只是秋山的裙下之臣。”

    “……噢。”

    我一向自诩在认人方面比大多数人敏锐,为什么我没有一丝怀疑,刺向我腹部的男人是松下理佐?

    究竟是我在危难之际乱了分寸,还是他们隐藏得太好?或者,我麻痹在札幌的记忆,连某种直觉都麻痹了?

    总之,如今摆在我眼前的结果是,松下理佐害死了我的孩子。

    他既然是秋山的俘虏,那么他当时的刺杀,从一开始就是针对我?

    几年过去,秋山对陆时这么念念不忘?因此,要这么算计我?

    我握了握拳,重新问面前眉目清晰的男人,“陆时,有证据吗?你怎么查到的?”

    “猜测不用负责,只需要去验证。”他回答,“我怀疑秋山、松下,顺着藤蔓去查,发现了一些踪迹。”

    我说:“我想要他受到惩罚。”

    哪怕松下是工具,都是直接让我流产的那个人。

    我不能坐看他逍遥法外。

    至于从最初就开始算计我的秋山,我一定要让她更痛苦。

    她杀人,是她的罪,有警方用牢狱生涯惩罚她。

    她害我流产,是她的错。我要用我的方法,让她百爪挠心地难受。

    自我有记忆以来,伤害我的人不在少数,哪怕是从小打压我的林念瑶,我都没有想过让她后半生在痛苦中煎熬。

    最重要的是,她居然这么卑劣地害我流产。其次,她是我情敌,让我最觉厌恶的情敌。

    我不知道杨怀和陆时到哪一步,不知道陆时有多少露水情人。她们不在我面前晃悠和得瑟,我都可以当作不知道。

    秋山初见就直白地告诉我她在十三岁把初-次给了陆时,之后不惜成为偷别人的身份赢得陆文景的支持……

    她种种作为,我都看不入眼。

    陆时许诺,“一定会的。”

    大抵见我反感松下理佐住房内散发的腐朽之气,陆时让我走远几步,我照做。

    他折身回去,定然是去细看现场。假如松下走得匆忙,必然会留下点痕迹。

    我站在不远处的草地上,眯着眼发给苏唯一目前的状况。

    那股糜烂的味道,我实在受不住。它不仅仅是让我生理上恶心作呕,更是催压着我的精神。

    因此,我不想走进去。即便我可能会捕捉到什么线索,我也不要进去。

    十来分钟过去,陆时出来。

    他大步向我走来,踩过平地、踏过草地。

    站在我跟前时,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却不让我讨厌。

    因为,我知道他是陆时。

    “我带你去逛逛吧。”他挨着我走,“会有人帮我们去找松下理佐的。”

    他安排好了,我没什么可担心的。

    这地方给我无声无息的压迫感,我承认我想逃。

    正是樱花怒放的好时节,陆时领我去了某个不知名的公园。或者,是在我眼里不知道的某个公园。狭长的小径上,铺满着粉嫩的樱花花瓣。道路两旁,林立着枝桠肆意的樱花树。

    在温暖的春光下,乍一风起,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樱花雨。

    我和陆时走在这漫长而弯折的小径上,仿佛岁月很长。

    要是有人将我们的背影拍了下来,肯定如诗如画。

    并不是我们有多登对,而是在樱花的时节里,这条遍布花树的小径如云似霞,美得撩人心扉。

    总算是在正当好的季节,感受了正当好的景色。

    因为“不知名”,公园人很少,冷清得静谧。

    陆时带我走了几个小时,从阳光明媚的午后到晚霞如火的黄昏,我只觉岁月静好。这是一种很俗套的感觉,我从来没想过陆时可以给我。

    零星的路灯变亮,陆时领我回酒店。

    “陆时,我们什么时候回江城?”

    躺在他的怀里,我总不太安宁。

    或者,我很急切。

    我迫切地想要让秋山被抓,被我教训。

    他说:“等两天吧。”

    *******

    “林舒,抓到松下了,你要跟我去看一看吗?”

    在札幌待了两天,除了见千叶和去松下理佐的住处,陆时真正陪我游札幌。

    安闲真的可以麻痹神经,我这几天总像踩在云端之上,深怕用劲了就坠入深渊。

    我有时候会想,陆时当初陪我来调养身体,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可能不会。

    因为那些人,见缝插针。要是他们能够一直不暴露意图,总会找到作恶的时机。

    “去,为什么不去?”

    千叶和我八竿子打不到一处,陆时让我去监狱看她,我才会多问一嘴。

    松下理佐不一样,他将刀扎进我的腹部,害我流了产。

    要不是陆时处理合适,我可能没命,可能终生不孕,可能陷入精神困境。

    我深味困在自设的精神陷阱的痛苦与挣扎,所以在得知陆时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时,我可以理解他。我会怒骂让他和我一起去看心理医生,却不会瞧不起他。

    因为,我和他一样。

    我当然更知道松下是工具,秋山才是幕后人。

    见,还是要见。

    “行,”他声音柔和,“你做好准备就行。”

    陆时领我去的地方,是寻常的住房。

    待我进去,我看到松下理佐被绑在椅子上,而他身后站着的男人。

    我记得,折原光。

    工藤出事时,怀疑我、询问过我的警察。

    当然,后来陆时不管不顾将我带回了江城,我与这一切隔绝了。

    陆时和折原光,很熟?

    “你们来了。”折原说的是日语,“抓紧时间,我替他处理过了,但我还是要尽快把他送到医院。”

    松下头发留得很长,脑袋下垂,因此我只能看到凌乱的、虬结在一块的头发,看不见他的脸。

    听折原的意思,松下受伤了。

    加上之前陆时的提前,我做了充分的准备。

    即便如此,我看到抬起头后的松下,也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