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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叔叔,我是遥遥,薛知遥啊!”薛知遥察觉他抗拒的举动,立即强忍住激动的心情,急切地向他介绍自己。
离近了看,薛知遥更加确定这人就是自己认识的陈昊东,想到他能从植物人康复过来,薛知遥简直都高兴坏了,恨不得马上与他相认!
但那人却一脸莫名其妙,上下打量了薛知遥几眼,戒备地说:“我是姓陈没错,但我并不认识你。”
薛知遥愣了愣,随即又想,可能是自己长大了,与小时候相去甚远,陈叔叔没有认出她也情有可原,便又补充说:“我是柳若韵的女儿啊,陈叔叔,我今天就是来探望我妈妈的。”
说着,薛知遥还指了指柳若韵的墓碑。
那人顺着方向扫了下墓碑,神色越发冷淡:“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妈妈,应该是你认错人了。”
“怎么可能,你不是陈昊东么!”薛知遥诧异极了,这张脸纵使有了岁月的痕迹,但她真的能确定就是陈昊东无疑!
听到这个名字,那人就更坦然了,又往后退了一步:“你真的认错了,我叫陈亦,不是陈昊东,也真的不认识你。”
薛知遥整个懵逼了:“陈叔叔,你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你明明就是陈昊东啊!”
还没等陈亦再说话,旁边那个年轻人就已经有些恼了,上前一步去挡薛知遥:“这位美女,你闹够了就快点走,不要打扰我的客户看墓地!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以为乱攀点关系就想讹钱是吧?”
“我不是的,我真的认识他!”薛知遥想不通,执拗地去推这推销员,一心想要靠近陈亦非要说个明白。
陈亦也看出她不肯罢休的意思,皱眉对推销员说道:“我父亲墓地的事,还是先去外面谈吧,不必与她再纠缠。”
推销员闻言转头,刚才对薛知遥的一脸凶样就变成了笑,讨好地应着:“好好,我们现在就出去谈。”回头又瞪着眼睛警告薛知遥,“你别再纠缠我们,小心我报警抓你!”
说完推销员就一把将薛知遥推开几步,急急追着陈亦的背影而去。
“陈叔叔,你别走,你听我说呀!”薛知遥焦急地唤道。
正好阿诚掐着时间迎面进来,见到这一幕还以为薛知遥受了欺负,马上跑过去,想要伸手揪住推销员的衣领。
薛知遥见势不对,赶紧喝止:“阿诚,不要这样,不关他们的事!”
陈亦见薛知遥还有另外的帮手,表情就更是不耐烦,看到阿诚闻言就停了手,他一刻也不想再纠缠下去,扫都没扫薛知遥一下,便和那推销员快步离开了。
阿诚站在小道上,一脸威胁地瞪着他们出了墓园,这才匆匆朝着薛知遥跑去:“薛小姐,明明那个人对你动了手,为什么不让我教训他!”
“不是的,是我的错。”薛知遥十分失落,随口敷衍道。
当年陈叔叔因为她们母女俩,被薛凯涛故意弄成了植物人,现在他好不容易安然无恙,这事换在谁身上,应该都会避之不及吧。
她根本没有资格,去责怪陈叔叔不愿相认的举动。
薛知遥又怅然地望了望墓园的门口,那里已经没有了陈亦的身影。等她一转头,就对上阿诚一脸的怀疑,薛知遥又慎重地嘱咐:“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也不要告诉陆宴北听,知道了么?”
阿诚被她唬了一跳,连连点头:“知道了,薛小姐。”
薛知遥得到保证,这才放心下来:“好了,送我回去吧。”
“好。”
阿诚还是一口答应,可等他将薛知遥送回陆家别墅后,出门就给陆宴北打了电话作汇报,将墓园里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陆宴北用指尖在办公桌上敲了敲:“‘陈叔叔’?所以你只听到了他姓陈?”
“是的,那个姓陈的应该是来看墓地的,推了薛小姐的那个人从着装看,应该是墓园的推销员。”
“嗯,那就去查查,今天去城北郊看过墓地的人,摸摸他的底细。”陆宴北吩咐道,“也顺便让墓园把那个推销员给辞了。”
阿诚向来以陆宴北马首是瞻,结束通话便立刻去办了。
陆宴北把手机拿在手上,转了几圈,脑海中想到的都是薛知遥,索性将面前的文件一合,起身往办公室外走。
刚出门,助理就站了起来:“陆少,离开会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您是要提前么?我马上去叫各个主管!”
“会议延后,确定时间另行通知。”陆宴北丢下一句话,便匆匆走过。
“好的,我……啊?延后?”助理愣在那儿目瞪口呆,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还是今天下红雨?向来严谨守时的陆少居然放鸽子了!
然而没等助理完全领会精神,陆宴北就已经走得没有影儿了,助理只得无奈地赶去发通知,谁叫人家是老大呢。
陆宴北确实是放不下薛知遥,驱车直接回到了别墅,一路上他都止不住地担心,想象了无数薛知遥一个人悲伤流泪的模样,又或者歇斯底里大喊大叫的发泄。
可当他走进家门时,却是一片宁静,陆宴北刚想去薛知遥房间找人,就听厨房发出了细微的声响,原本以为是佣人在忙,他走过去想问一声,等到了门口竟见到薛知遥的身影。
只见她此刻正手脚麻利地搅拌着半糊状的东西,过了一会儿又停下来用小称量了砂糖,倒进去之后又继续搅拌,动作熟练到生出一种优雅的味道。
陆宴北也不急着打断她,就那么靠在门上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过了好一会儿,薛知遥回身去拿东西,才发现陆宴北站在那里,还小小地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来的?”薛知遥问。
“刚刚。”陆宴北说着,直起身子走进去,“你在做什么?”
薛知遥也没多追问,指了下台面上的物件,满足地笑道:“你们家的厨具挺齐全的,我都好久没做过甜点了,想做个简单的戚风蛋糕试试。”
“你还会做蛋糕?”陆宴北随意扫了扫,便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你要是觉得缺什么就和我说,只要你做出来的蛋糕能吃。”
陆宴北家的一日三餐都是由佣人负责,就是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厨房里有什么,见薛知遥那么开心,估摸着这些厨具应该都很合她心意,他也不介意再为薛知遥多添几件。
“我当然会做,不要小瞧我好不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就是用来形容我的。”薛知遥皱皱鼻子反驳,随意地好像阿诚报告了假消息一般。
陆宴北自然也不会拆穿,反而解开袖扣开始挽袖子:“行吧,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这回轮到薛知遥诧异了:“你?”
陆宴北耸耸肩,做出随时恭候差遣的模样,薛知遥想了想,把盆子塞到他怀里说:“那你就把这些倒进模具里吧。”
陆宴北接过来,二话不说就开始做,没一会儿就把东西倒进了模具里,自信满满地递回去给薛知遥。
“不不不,还不够。”薛知遥好整以暇,松开抱臂的双手,接过一个模具直立着用力摔在台面上,发出“啪”地一声响。
陆宴北有些愣,误以为她生气了,问:“哪里不对?”
薛知遥俏皮一笑,才对他解释:“这个面糊那么粘稠,里面的气泡要靠摔才能出来,不然蛋糕不好吃的。”
说着,薛知遥又把模具往台面上摔了几下,陆宴北定睛一看,果然有细小的气泡从底部冒出来。
薛知遥这才把没了气泡的模具放进烤箱里,陆宴北这会儿也懂了,自动自发把剩下的几个一一去了气泡,再递给薛知遥,两个人无声的交接很是默契。
等最后一个放进去之后,薛知遥定好烤箱,笑眯眯地侧首对陆宴北说:“现在就等着看它们慢慢膨起来啦。”
薛知遥虽然笑着,但眸子里的忧伤还是没能躲过陆宴北的眼,她的欢笑是真的,但她的忧愁也是真的,这样糅杂的情绪让陆宴北无法移开目光。
“今天出去开心么?有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陆宴北下意识地冲口而出,他再也忍不住,他想要听薛知遥亲口说出来,他想要成为能为她解忧的那个人。
笑容渐渐从薛知遥的脸上隐去,她澄澈的双眸里,忧伤渐渐漫上来将之前的笑意掩去。
看着她的变化,陆宴北突然又有些后悔,也许不该打破她表面仅剩的快乐?
“你知道了吧。”薛知遥表情淡淡,有点自嘲的味道,“想起来也是,阿诚怎么会听我的话,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向你报告。”
陆宴北喉头有些发紧,承诺道:“只要你想,从今往后阿诚可以只听你的吩咐。”
薛知遥微讶地挑起眉梢,毕竟阿诚是他的左右手,没想到陆宴北竟有意让阿诚归顺于她。
“不了。”薛知遥赶紧拒绝,她也承受不起这样的安排,只轻轻说道,“你知道也没事,我既然已经与你在交往,两人之间也就不必存在什么秘密的,我是信你的。”
陆宴北呼吸一滞,伸手将薛知遥紧紧搂住!
万千的事情过去了,从最初的猜忌防备,到现在走在一起,陆宴北终于等到了一句“我是信你的”,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极高的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