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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诡异……
这种心虚的感觉类似于小时候做坏事被老师抓包。
可是见鬼!
他算哪门子的师长?
余生没穿袜子,他的大手托着她的脚底,这个姿势多少让她有些不自在,没忍住的干咳一声,预备将脚收回鞋子里,“我明天去医院上点药就好了……”
“谁弄的?”
脚上被他捏住的力道忽然加重,四目而对,余生分明瞧见他眼底有抹戾气一闪而逝,不受控的咽了咽口水然后结巴起来,“就、就是刚刚不小心撞、撞了一下……”
“不小心撞了一下?”时谦喉咙里冷冷一声讥笑溢出,分明不信,“余医生这是在讽刺我家的家具都是杀人凶器?”
“……”她有这么说过?
余生不晓得他哪里领会出的这层意思,只是对上他眼底咄咄逼人,莫名一阵烦躁,“时先生,我脚是怎样受伤,似乎和你没有关系!”
“我的心理医生在我家里受了伤,你觉得和我没关?”
“时先生,我并不是因为你才住在这。”余生不喜欢他这句话字里行间透露的霸道,有种错觉,好似她是他的所有物般,可她住下的原因明明是女儿,而不是他!
闻言,男人唇角缓缓勾了下,“没有我,你的确住不下来。”
这是事实,余生晓得。
他帮她见到女儿,余生对他的确心存感激。
可……
从她晚上从顾佑洺口中得知,自己四年前所遭受那场无妄之灾是因他而起之后,她对他的感激早已荡然无存!
剩下的是排斥。
他的一切,她全都承受不起!
最关键,他对她的好分明另有所图……
“时先生,你带我进来不假,可我也为此付出了要替你看病的代价,不是么?”明明是银货两讫的交易,她不想自己变成亏欠方。
他却只当没有听见,不答反问,“是烫伤?”
“……”
顿了顿,他又问,“我送你去医院还是叫医生来家里?”
“……”
没在一个话题,交流没法继续。
余生几次试图从他手中挣脱,但最终均以失败告终。
恼了,“你不是有洁癖么?松手!”
“他告诉你的?”时谦捏在她脚上的力道突然松开了,神色不明的抬头看她。
余生被他看得莫名有些心慌,不想再在这房间多留,脚落地飞快穿好鞋子,起身预备直接走人。
只是几乎她起身的同时,身前男人也跟着起来。
他只是小小前进一步,面对面,余生下意识想躲的往后仰,可身后是大床,退无可退,碰一声重新跌进大床,再想起身已经晚了,他倾身过来双手趁势撑在她身体两侧,完好的将她退路和去路都堵死。
余生双手撑在身后,半倒在床上,呼吸相闻的距离,怒气却蹭蹭上来,“时先生,你自重!”
这句提醒,她说烂了,可他又有哪次是真自重?
眼前依旧!
这样近的距离,余生不得不迎上那双深不可测的幽邃黑眸,心慌的厉害,有种缺氧的感觉,胸腔间一片一阵难熬过一阵的窒息感。
“昨晚,他还告诉过你什么?”好一会,才听见他的声音。
那双眼睛很可怕,像是能洞悉人心……
余生和顾佑洺结婚四年,明明夫妻间一两句话就能说出的事情,可他却能清晰说出是昨晚,好似当时他就在旁边。
很可怕。
可是转念一想,不奇怪……
她和顾佑洺的婚姻结合从一开始就是场闹剧,婚后顾佑洺拈花惹草,而她一怒之下远走国外,是全海城都知道的事情,他们的确没有时间也没机会像普通夫妻那样闲话家常!
“那是我和他的事情!”余生倔强和他对峙,“我和我老公说过什么,似乎没有一一向你交代的必要吧?”
“老公?”他勾唇,似乎觉得这个称谓有些可笑。
“时谦!”余生心头愤怒膨胀,“你不觉得你现在的举动很不合适么?”
“合适不合适谁鉴定?”一上一下,暧昧到不行,他半点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下半身反而压得更低,眼底危险大盛,“昨晚,他都碰了你什么地方?”
从说什么到做什么,余生不懂,他究竟有何立场问她这些。
作为患者,他没有插手医生私生活的权力,作为大哥,他更应该避嫌才是!
可这个人……
避嫌两个字怎么写几笔几画他大概连概念都没有!
生来呼风唤雨惯了,所以霸道到这个程度?
余生心头愤懑,却不知如何回击,这人根本油盐不进,强烈占有欲写在眼底,明晃晃赤裸裸的不达目的不罢休。
“嗯?”等了会不见她回答,他喉咙里溢出个催促的音节,性感且黯哑。
余生快被他逼疯,“时谦,你究竟想干嘛?”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一个眼神露骨,意思明显到不行。
嗯,她是知道!
可也正是因为知道才觉得不可思议,“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是在当小三?”
她已婚,虽然婚姻不幸,可毕竟婚没有离,若他执意硬闯,深究起来,就是名副其实的第三者!
小三……
他大概是被这个词语逗乐,一时间唇角弧度更深,“那你觉得我有没有本事顺利上位?”
“……”余生一阵词穷,直接扑街。
“我听说女小三必备技能生米煮成熟饭,色诱,再豁出去怀个孕,差不多就能上位成功。”他自顾自的,像是觉得这个话题有趣极了,一副要和余生探究到底的架势,“换言之,我是不是得先让你怀个孕?”
嗯!
他的确是让她‘怀了’!
四年前,可不就是因为他,她才会生出个至今连生父是谁都不知道的孩子?!
都是他!
都是因为他顾佑洺才会那样对她!
从知道这个事情开始,余生就无法再淡定了。
昨夜和今晚,若不是因为他,她又怎会遭受顾佑洺那通羞辱?
“时谦,你离我远点!”
她气到咬牙切齿,他却挑眉一派惬意慵懒,“算算,你差不多是排卵期?”
‘啪!’
空气里,肉碰肉的脆响声乍然想起,几乎是他最后那个字话音刚落,脸上就多出来五条鲜红的手指印,视线中,她整个人都在抖,眼底愤怒明晃晃挂着,也有慌乱和恐惧交杂,但很快她眼底被凶猛水汽冲刷,一发不可收拾……
一耳光打在他脸上,他还没哭,她倒抢了先!
时谦一下黑了脸,活了三十年,这女人还是第一个敢赏他耳光的人!
有种狠狠撕了她的冲动,想沉下身去狠狠欺负,可……
她脸上交错泪痕像是一记闷拳砸在他胸口,胸腔间萌芽的情绪是什么,难以定义,但很肯定,情绪的确是被她的眼泪给左右!
“哭什么?”他胸口一片烦闷脱口而出,语气不善。
余生始终隐忍不发,可这种隐忍像是债台高筑的赌徒,承受之重超过极限,债台塌陷,越哭越伤心,眼泪根本不受控。
肩膀上重担压着,她快喘不过气……
她的委屈,遭过的罪,不公平的命运,这些又有谁能买单?
“别哭了……”男人语气软下来,抬手一点点擦她脸上眼泪。
余生小声抽泣着,那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起先是真一门心思的哭,好一会才注意到脸上擦眼泪那只手……
他动作很轻,也很有耐心。
一点点擦着,才擦干净她眼泪又掉,他再擦,如此反复。
这氛围很是微妙……
分明亲昵的过了头!
像是耐心对待妻子的温柔丈夫……
这想法冒出时,余生心头狠狠一惊,回过神来,有些失措的将上方的人一把推开,时谦没有防备,被她一推倒真起开,而她趁着这个空隙,忍着脚背钻心刺骨的疼,跌跌撞撞的用最快速度一路头也不回的直接逃走。
身后,时谦皱眉看着她背影消失在门口,慌乱脚步声远离,他这才低下头去,手心潮湿全是她的眼泪,没干,像是怎么也干不了了一样……
好一会,他从口袋拿出手机,拨号,而后起身。
电话接通时他恰好在窗户边站定,入眼这时家大宅庭院深深景色极美,只是他感兴趣的并不是景,而是……
“时先生。”电话那头,白川静静等候他的指令。
安静。
冗长沉默,白川几乎以为这只是个误拨的电话,隔了会,试探的问,“时先生?您在么?”
“嗯。”
这次男人嗓音淡淡回以简单音节。
白川表示明了,然后静静等着。
电话这头,男人好似突然看腻了窗外景色,转身,半点没有留恋的拉上窗帘,而后往房门方向走去,快到门口时,他才开口吩咐,“拖住顾佑洺,碍眼。”
他大多时候寡言,心情不佳时尤其。
几个字的吩咐,事情和理由都交代了,但具体要拖多久他没说,白川也不多问,他表示明了时,电话已经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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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噩梦没有散过,零零碎碎全是四年前的画面,昏暗灯光,酒店大床,重叠人影,最后是才洗过澡的顾佑洺从卫生间走出来,面无表情的对她说:“余生,嫁给我。”
惊醒……
余生猛地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睡衣早已被汗水打得湿透。
脑袋很晕,喉咙里像是有团火在烧,一夜过来,脚上疼痛没有丝毫好转,浑身都不舒服,只是看一眼时间,上班快要迟到,一想到三百块的全勤,不得不拖着头重脚轻的身体起床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