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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我的面色沉得实在阴低,房间内的空气似乎都要凝固起来了。
“小姐,你,你算到了什么?”
琳儿凑了过来,轻轻的推了推我的肩膀,一对黑溜溜的眼珠滚了一圈又一圈,就是不敢落在我的脸上,像是生怕我说出什么事实来。
张临凡不知何时窥了我的心思去,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于飞远,杨木木已经用不着你的钱了!”
既然心思被他读走了,想必我心中的为难他也是知道的,就替我开了口,还站起身来轻轻的拍了拍于飞远透明飘渺的身体。
“为什么,为什么?”
很显然,于飞远并不清楚事实,所以根本无法接受我们这样说。
正当我要开口解答他的问题之时,门上风铃突然响了起来,云螭高大削瘦的身影就出现了玻璃门外。
碍于他较于常人更强的灵力,我随手一扬把杯里的酒洒进了空中,一团彩虹色的水汽过后,于飞远便被隔在了酒幕之后,免得突然出现这么一个飘渺的人影,云螭就算是再见过世面,想必也是要被吓一跳的。
“你且听好了!”望着于飞远那一副好奇加惊吓的表情,我又给自己斟上了一杯酒,低着眼睛望着杯口,淡淡的说道,“一会儿不管听到什么消息,你只管伤你的心没关系,却不能出一声,否则你现在就给我离开!”
最后那句话我说得很严厉,或许是过于严厉了,于飞远的全身颤抖了一下,木讷讷的怔了半天,才缓缓了点了点头。
才抬起目光准备云螭进屋的时候,就看到张临凡的食指和中指一合,跟着在桌下快速一翻,一注黑色闪着星星点点的灵力便飞向了我之前布的酒幕上。
见我发现了自己的动作,他微微的扬了扬嘴角,略带尴尬的解释道:“嗯,我怕之后他会失控惊了云螭,呵呵!”
他明明做的是对的,却还是有一种像小孩子犯了错误的感觉,那样子其实是非常可爱的。
有的时候,我不禁在想,现代科技如此非速发展,却也做不到在这几秒内做这么多事的科技吧?只可惜,这些上古传承下来的东西,信奉的和秉持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我一猜你就在这里!”
没容我再多想些什么,云螭随着他那略带阴柔的声音跨进了我的“琴乐声嚣”,而且很显然,他今天是特意跑来找张临凡的。
琳儿一见他来了,便赶紧起身让开了位置,并自动自怪的搬了椅子放到我跟前,拿了一只干净酒杯替他倒上了酒。
“怎么了?”
张临凡看了他一眼,擎着酒杯对他举了两下,算是敬酒动作。
“就是这个嘛!”抓起桌儿的酒杯,给了琳儿一个坏坏的挤眉弄眼的笑,云螭“咕咚”一口喝了个精光,跟着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了一份报纸,“你们看!”
他是什么也没多说,只是把报纸摊在了桌上,一根修长的手指点点敲击在其中的一个重大标题上——“模特于飞远被人剖死家中,凶手竟是未婚妻”!
“我去,破,破案了?”
琳儿的手抖到几乎握不住杯子,悬着的身体一下子重重的坐到了椅子上,同样发出了“咚”的一声巨响,目光不经意的就瞥向了角落里封在酒幕后面的于飞远。
“不是破案了,我今天早上特意去找我那个警察朋友八卦了一下,是他未婚妻去公安局自首的!”
其实,他不说我也已经换算出来了,只是没来及说出来,就被云螭的突然闯入打断了。随便瞥了瞥于飞远,很庆幸之前张临凡又加上的结界,要不然,单单凭我那一席酒幕是无法阻断于飞远此时的绝望与悲切的。
“她,她为什么要自首啊?”
琳儿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略带哭腔的急切问道。
可能是她这副样子实在有些吓人,云螭怔了半天,才放下酒杯继续说下去。
“嗯,早上我看到新闻,就赶紧去找我朋友了!”
云螭没有多加刁难,就絮絮叨叨的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我们。
原来,杨木木在洗脱嫌疑之后,就取出了自已户头里的钱,想要找一个地方找一个风轻云淡天蓝水美的地方,独自挺过残生,却收到了保险公司的电话。
她无法相信,那样不堪的于飞远,竟然买了这么大的一份保险,又从保险公司那里得知,自己之所以能轻松脱罪是因为那把染血的手术刀上,满满都是于飞远自己的指纹。
之后,她从保险公司那里得到了那笔钱,一个一袭黑衣的男人找到了她拿走了那些保险金,给了她一个百分百适合她的心脏。
杨木木曾经想过:他可以不爱我,但是,不可以被别人贬低,因为,他是她爱情里的唯一自尊。
杨木木曾经恨过:他宁可被当成一个囚禁自己的渣男,也不肯放她离开,非要一步一步逼自己痛下杀手!
然而,这一切只是她想,当那个一袭黑衣的男人告诉自己,于飞远之所以做那一切,就是要逼自己做决定,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多钱,而有了这笔保险金,她就可以治好病,从此好生的活下去了!
所以,当她在公安局里讲出这一切之后,再看看那警方掌握的大额保单,杨木木嚎啕大哭,哭得连身边的警察都有了些心酸。
“唉!”
琳儿惊呼了一声之后,我和张临凡瞬间把目光齐齐投向了角落处酒幕,于飞远早已消失不见了,那瀑酒和着张临凡的黑色灵力哗的一声散在了地上。
“呃,这什么情况,昼老板,你家这漏水了?”云螭正喝着酒,结果被呛个正着,放下酒杯走到了那满地的落酒处,蹲下身去沾了一点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眉头皱了皱,“我说昼大老板啊,你这店可真牛,连漏都漏出来是酒而不是水!”
一记“密音入心”突然就传了过来,是张临凡。
(他,去哪儿了?)
或许是他怕于飞远魔化妖化,有些紧张起来了。
没有回答他的话,我只是默默的站了起来,连琳儿都没有支使,便取来了拖把,一点一点的把地上那些灵力未退的酒一点一点的擦拭干净。
弄好一切之后,我又坐回了榻上,重新倒了一杯酒,不紧不慢的淡淡的喝着,看着云螭眼神中不禁露出了探索。
“不是,昼老板,你别这么看着我啊,你,你们跟于飞远认识啊?”
仍旧不说话,仍旧看着他,我微微的摇了摇头,心中思考的不是于飞远,也不是杨木木,而是云螭刚才提到的“那个一袭黑衣的男人”。
之前几个人死前都见过他,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死人?害死人也就罢了,既不掬魂也不收魄,那他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呢?
“擦地,漏水,擦地,漏水?”
琳儿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眼神迷茫的一个劲儿的反复叨咕着这么两句,似乎是很认真的在琢磨着什么。
“临凡,你们去我公司有什么收获么?”
云螭这家伙见我仍旧盯着自己,便把话题转移给了张临凡,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到的琳儿的一大包零食,一边撕开包装往嘴里塞,一边咂着手指问道。
“齐灵没和你说什么吗?”
张临凡没有说出话来,反倒是被我捷足先登的把话拦了下来,反问了一句。
摇了摇头,云螭继续咂着手指,又喝了一杯酒。
“没有,只是说你们来找过她,说让我回来跟你们说一声她真的帮不上忙,还有啊,说是腾总最近身体不行,短时间内不可能来见你们,大概就这么多吧!”
一听这话,琳儿想必是气不打一处来的,伸手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零食,大声的骂道:“那个齐灵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那么牛气哄哄的,让你来带这种话,怎么着啊,你也跟他约会去了么?把零食还我,谁准你随便吃的!”
“噗!”我无奈的笑了一声,用力的在她腰上掐了把,“也别管她说什么了,反正,这事儿既然咱已经插手就得管到底,毕竟,这里还牵扯着田琛和张临凡的性命!”
点了点头,张临凡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奇妙的表情,像是温暖又像是感动,却依旧一闪而过,又恢复了冰块脸。
“其实,我一直在想,以齐灵的性格肯定是不会主动配合咱们这种连警察都不算的人的,她之前那么说也只是为了打发咱,这事儿要是再拖下去指不定会再出什么岔子,到时候要想弄清楚就更难了,既然狐大师已经给了咱们那么明确的提示,不如咱想想办法主动出击,我有预感,公司里肯定有重要的线索!”
云螭眼巴巴的盯着琳儿手里的零食,舔了舔舌头认真的分析着。
“拜托,你说得倒是轻松,连你都不能随随便便的进出你们公司,难不成我们天天蹲门口,一直蹲到那个腾天从公司出来?”
琳儿翻了翻白眼,把零食又重新丢回给他,就像一个主人给宠物喂食一般。
这副画面看上去,确实是非常有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