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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的院子里一片混乱,晒干的药材被掀翻,撒的满地都是。药童倒在血泊中,已经气绝身亡。
韩锦泽上前查看药童的伤势,发现他是被一剑封喉。周围还有兰王死士的尸体,全部都是被一剑封喉。
“是高手,一个人,劫走了医者!”韩锦泽捏紧了拳头,他不能容忍有人在他的地盘里杀了他的人,药童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而已,这些人实在是没有人性。
“医者是唯一能证明金王贪污赈灾银两的人,若是没有了他,想要搬到金王是难上加难!”蓝辰兴恨恨地说道。他的死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却被人利索的封侯而死,可见对方动用了最厉害的人物来灭口。是他平日里小看了金王。
“算了,事已至此,只能再想其他办法。”兰王自我安慰了一番。
韩锦泽却不想罢休,他观察药童的伤口非常利落,死的毫无痛苦,用剑之人必定是个绝世高手,这样的人物世上仅有几个,正巧在这洛阳城中就有一个他认识的人能做到——常李。但他没有将这个想法透露给兰王。毕竟常李是白香月深爱的人,
“如今还是先为香月解毒,她需要时日调养,不如就让绿芜住在宫中照顾她。还请王爷帮忙安排。”
蓝辰兴点头说道:“这个好说,让她留在宫中照顾香月是稳妥的。至于这些死士的尸体,我会安排人来清理。”
韩锦泽等蓝辰兴回宫后,直接去了将军府。他在南楚以医者沉香的身份生活,因为医术高超,在洛阳短短的时间里就混出了名声,将军府的侍卫见到是沉香神医,都毕恭毕敬地对待。
进了将军府后,门童将他带至常李的书房。
一进门,韩锦泽就对满房间的书籍大吃一惊,在他印象里,常李是从不看书的。
“常将军进来对兵法研究的这么深入,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韩锦泽作揖说道。
常李站在书桌前面,刚才正在写字。他放下手中的笔,看向韩锦泽,“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的药童死了,是被人杀死的。”韩锦泽开门见山地说道。
常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点都不敢兴趣。始终没有讲话。
“你不想知道杀他的人使用了什么招数吗?”韩锦泽的态度十分阴冷,他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就是在怀疑药童是他杀得。
“什么招数?”常李对此有些好奇了。
“一剑封喉。”韩锦泽几乎是咬牙说道。
“一剑封喉对一个手无寸铁的药童来说,有什么奇怪的吗?”
“还有四名死士的死法也是一剑封喉,在洛阳城中能一剑杀死四个高手还全身而退的人,恐怕只有你一个。”韩锦泽的眼神犀利地向他射来,紧盯着他的表情变化。
“多谢你的抬举。”常李真诚地说道:“若是一般的高手,一次性杀死四个,对我来说还是有点勉强的。”
“不是你干的?”韩锦泽怀疑地看着他,仔细观察他的神情和眼神有没有闪躲。
“不是。”常李平稳地对视他的目光,说道:“我跑去你医馆中杀你的药童做什么?你给我个理由!”
“因为你不想让金王就此失势,你想让他继续平衡兰王的能力。难道不是吗?”
常李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他淡淡地说道:“我在你眼中是这样的人吗?”随后他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仿佛有什么人在暗算他,若韩锦泽说的是真的,四位死士被一位绝世高手一剑封喉,那这个人究竟会是谁?
韩锦泽一时拿捏不准,他心中一半认为常李是凶手,一半又认为不是常李。若说不是,那这世上还有谁能一剑封喉四名死士,而不留下一丁点痕迹?常李淡定的表现已经让他无法判断事情究竟如何。
“我只是根据事实来推断,除了你,洛阳城中还有第二个绝世高手,这实在是件很可怕的事。”韩锦泽放下了刚才那怀疑的眼神。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说不定这个人的身手在我之上,但却故意隐藏身份,不再江湖中露脸。”常李淡淡地说道:“比如北柔的照宇将军,我自认武功是在他之下的。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号,不过是在大魏时的噱头罢了。”
照宇?韩锦泽不知他是不是故意把疑点引到照宇身上,但他分析的有道理。武功天下第一不过是当年的大魏皇帝给自己的禁卫军统领一个好听的名声罢了,要说大魏第一还有可能,天下第一还不至于。
“我今日暂且相信你,如果你有任何的想法,随时告诉我。”韩锦泽淡淡地说道。
常李却挡在他身前,冷冷地说道:“你当我将军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那个药童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需要四个死士去保护他。”
“那四个死士保护的人并不是药童,而是一位医者。这个医者是能搬到金王的重要证人。如今,医者已经失踪。”
常李皱了皱眉,“医者失踪,药童被一剑封喉,那个高手为何不杀了医者,而是要带走他,难道医者口中还有重要的秘密需要了解,不能灭口?”
韩锦泽也无法解释他的疑惑,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需要时间再理清楚思绪。
他离开后,常李心中满是疑问,想来下次见到香月时,一定要全数问个清楚。
白香月服下解毒丹后一直昏睡着,偶尔有几句梦呓,也是含糊不清的话,绿芜在她身边一直照顾着。
待到蓝辰兴回宫后已经夜深,他去看望了白香月后,回到书房继续回忆今日的点点滴滴,总觉得这些事情一连串的发生,先是白香月中毒,再是医者失踪,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夜空中一轮半月,明亮地照着大地。再过几日便是中秋节,按照惯例,皇上会在宫中大宴群臣。但今年楚国金陵发生地震,迁都之后的洛阳百废待兴,实在不适合太过于奢靡。因此皇上下令缩减宫中用度,中秋夜只有宗室贵胄在宫中小规模庆祝一下,一切都以节俭为主。
距离中秋节还有两天时,白香月终于醒了过来。
“绿芜?”她睁开眼睛,第一个见到的人是绿芜。
“你终于醒了。已经昏睡了两日,我给你喂了些米汤,如今是不是觉得饥肠辘辘?”
白香月摸了摸扁平的小腹,的确是非常的饿。
小红等人见状赶忙去准备饭食,绿芜之前就吩咐过,一旦白香月醒过来,就立刻去准备米粥,她不适合食用油腻的食物。
喝了粥后,白香月渐渐觉得身上有了力气,才想起来医馆的事。
“医馆有没有出事?”她看着绿芜问道。
绿芜叹息了一声,说道:“兰王说,证人医者不知去向,医馆的药童被杀了。”
“什么?不是有死士保护医馆吗?”白香月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听兰王说,四名死士被一位高手一剑封喉,这必然是位绝世高手。”
白香月心中一道闪电划过,绝世高手,一剑封喉!这样的人在洛阳城中确实有一个人!她强撑着身体下地,神情凝重地说道:“我要去找辰兴。”
绿芜知道劝也没用,于是顺着她,由她去。
“香月!”没等她出门,蓝辰兴已经推门进来。吴树在她喝完粥后,才去汇报给兰王。
“你终于醒了。”蓝辰兴心中的一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辰兴,医者失踪,有没有查出是何人所为。”白香月凝重地看着他。
兰王心中有一个答案,这还需要查吗?洛阳城中最厉害的高手,如今正住在将军府中。但他没有证据,什么都做不了。
“香月,医者已经失踪,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修养。韩锦泽说过,你中的是蛊毒,就算解毒,也想要时间调养生息。其余的事情,你交给我做就好。”他是一番好心,希望白香月能先以自己身体为重。
“魏地如今有什么消息传来吗?”白香月问。
“这几日一直相安无事,金王已经启程回洛阳,想来后天中秋夜宴时就会到达。”
“后天。”白香月飞快地思索,中秋夜宴,医馆出事,医者失踪,蛊毒,这一切都串连在一起,她感觉到似乎有一张巨大的网向他们撒了下来。而她却不知这布网的人究竟是谁。
“辰兴,我要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