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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癌晚期。”
“胃癌？”
“是的，不过这次不是是因为气急攻心导致昏倒，而且你父亲一向心脏也不是很好，所以……之前我多次和他说过让他住院治疗，但是他都拒绝了。”
“怎么会？”
她一直都知道父亲的身体不好，但总觉得是人年纪大了，在加上平时工作时间过长脑力过损，好好休养就是了，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癌症。
“他也知道自己的时候不多了，所以不愿意接受治疗，但是同时他也承受着很大的痛楚，希望你能好好的劝劝你父亲。”
医生走了之后程愿安静的坐在床边看着父亲，发现他苍白的面容已经多了许多的皱纹，脸颊边上还有细碎的老人斑。而头发两鬓有些灰白，她一直知道父亲有染发的习惯，只是却不曾仔细的看过，原来即使染发原来也是难以掩盖住一个人逐渐苍老的事实。
程卓尧醒来的时候只看到女儿满目疲惫的坐在一旁，眼眶微红，像是哭过。
“爸，你醒了！”程愿一听到一点动静就赶忙起床看了过来。
“我进医院的事情外面知道了？”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不知道，我让人封锁了消息，您放心。”她自然知道父亲最在意的就是集团，她怎么可能让他病倒的事实传出去造成股票动荡。
程卓尧松了一口气，“你走吧！”
程愿卡着父亲显然一副不想看到自己的样子，她就觉得难受，“爸，我知道我这次忤逆了你，你不高兴，可是我还是要说，你听医生的话吧，入院接受治疗。”
像今天这样突然在她面前倒下，她害怕，也没有那样的手足无措过。
“我入院治疗不就是等于告诉所有人，我病了，我会死！”
“爸，集团股票在怎么跌宕可也不会倒啊，你为什么那么执着，难道你神的身体就比不上生意，比不上任何利益吗？”
“我只有它了。”他也只有剩下钱了，所以他要守住。
程愿看着眼前的父亲，觉得陌生又熟悉。忽然间意识到如果她没有遇见许谏宸，没有拥抱过爱情，或许十多年后，她就像父亲这样了，生命里没剩下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唯一能拥抱的只剩下钱。
“她叫‘若兰’，你曾经深爱过她，不是吗？”
“你知道了？”他游戏不敢置信的看着女儿。
“那天奶奶来了，让我找您和林女士，我和大哥一起过去的，门外听到了你和林女士在吵架。您说你只剩下集团了，可您不是还曾拥有过我母亲的爱，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至少我知道她肯定是爱你的，不然不会有我的存在。”她只想尽力的说服父亲接受治疗。
“你怀孕，还有结婚那事是真的？”忽然程卓尧转变话题。
程愿忐忑的点点头，她知道现在不能说实话让父亲受刺激，可是她并不想撒谎。
“孽缘孽缘啊！”他冷笑，然后她看着程愿，目光冰冷，“在我有生之年都不要让我看到你们在一起，否则你就不是我的女儿。”
那像刀子一样的眼神让给程愿顿时浑身冰凉，就像是在冬日的大雪里，她赤`裸的站着，被冰凉的雪花侵袭。
***
站在医院的门口，她从未如此的迷茫过。
Eva来领她走的时候，她还在发呆。
“如果让你选择父亲还是自己爱的男人，你要怎么选？”
“父亲。”Eva毫不犹豫的回答，随后又道，“不过你的问题和我问题又不太一样。我和我父亲的感情明显深很多，我们相依为命度过了没一顿饱饭的日子，感情是不一样的。”
“其实又有什么感情说是一样又或者不一样的。”
“只是没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了你父亲在逼你做出选择，他还是许谏宸。”
原本以为她怀孕之后事情会简单许多没想到，其实结果还是一样的。
“你送我去酒店吧！”
***
程老太太看到自己孙女额时候似乎也不是很意外。
“听说你爸在你那昏倒的时候，我就觉得之后你肯定会来找我，看来我也没预料错。”
“所以奶奶你是不是也想到了我会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
“胃癌。”
“什么？”
“爸得了胃癌，晚期，他不愿意接受治疗。”
老太太站在原地愣了一会，许久她舒了一口气，没人看得出她是难过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你想知道什么？”
“我母亲的事情是不是和许家有关？”她总觉得彼此有些关联。
“看来你是知道了一些，不然不会来问我了！该来的总是会来。”
“您是真的知道。”她原本也只是赌一赌。
“坐下来吧！这个故事有点儿长，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受得住。”老太太坐下，让冯姨煮了水果花茶。
“你应该听你爸的，和那个许家的小伙子分手。”
“我怀孕了，这样也要我分手吗？还是让我去打掉孩子，和他才结婚没几天就离婚？”
“你们结婚了？”老太太也是十分的意外呐，“难怪你爸气晕了。”
“我真的不明白什么样的事情，让爸这样的讨厌许谏宸，我不想去做选择，即使我们父女两谈不上说是交心，可他还是我爸，我永远的父亲，而另一边是我孩子的父亲。”她抑郁了许久，不想在这样一无所知。
“如果我告诉你，是杀母仇人呢？”
“什么意思？”程愿屏住呼吸。
“那我就给你说说你爸故事吧！”老太太喝过一口茶。“八十年代的时候，一个富家子弟喜欢了一个美术老师，这个美术老师只是一个家境普通的女子。就像是那些琼瑶剧一样，这个富家子弟喜欢上了这个女子，被她身上的质朴所吸引，从而追求，女子从一开始的抗拒到最后也爱上了对方。然而富家子弟的父亲却不允许他们交往下去，棒打鸳鸯，还给儿子介绍了很多的名门千金，他只要求门当户对。富家子弟当然不同意父亲的做法了，于是他和这个女子私奔，还决定了最后要一起去死……于是他们结伴去跳海……”
“然后呢？”
“然后。然后一个一直喜欢这个富家子的银行家千金，她做出一些惊人的事情，她把富家子弟灌酒下药，最后还怀孕了。为了家族，为了面子，富家子的父亲逼迫他娶了人家，这个千金为了得到亲爱的人，甚至大着肚子去赶走那个普通女子，最后女子不堪忍受爱人背叛离开。
富家子没办法结了婚，但他并不爱那个银行家千金，他也一直在找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子，终于过了几年找到了，他用尽方法和手段终于把人挽留了下来，女子最后也怀孕了，生下了一个女儿。”
程愿的手微微颤抖，她知道，这就是她父亲和母亲的故事。她很难想象到父亲的性子原来他曾那么喜欢过一个人。
“我妈怎么死的？”
“车祸。”
这个程愿知道，只是……
“那年你五岁，除了车祸之后你就不记得以前那些事，其实也挺好的。那天是你妈带你离开要走的，然后除了车祸。”
“走？我爸囚禁了她？”程愿心底一片震惊。
“你.妈算得上是一片赤诚刚烈的女子，她知道你爸不可能离婚，也不会娶她，而她也不愿意去做那个小三的。但是你爸什么人你也知道，他没办法只能选择囚禁了你妈，不让她离开。”
这确实很符合程卓尧的性格，他一向是个态度强硬的人。
“这和许家什么关系？”
“你.妈叫白若兰，她离开前求救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许谏宸的母亲汪君华，她们是大学同学。那天她开车带着你去找汪君华，汪君华安排你们母女两出国。而那天你母亲前去许家出了车祸，发生的那一刻，你.妈护着你，最后翻车了，警察到的时候先救了你你，可刚把你从车里拉出来，车子就发生了爆炸……”
“我妈她……”程愿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痛。
“血肉模糊……”说到这老太太不仅倒吸了一口气，“其实当初我挺喜欢你.妈的，我也不是一个只看门当户对的人，只是你祖父和我的观念是不太一样的。”
“所以这样，爸恨许家？”
“不，当年那个车祸肇事者……”莱太太顿了顿，不太忍心说出来，看着程愿那渴望的眼神，她只希望，不要伤害到她才好。“他是许谏宸的父亲，许渭。”
程愿的手一抖，轻轻一碰，直接把桌上的茶杯碰倒了，摔倒到酒店地摊上，只是轻轻一声，并没有摔碎。
她脸色一片惨白。
“奶奶你是和我开玩笑？”
“酒驾。”老太太冷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疼惜，只是她却不懂得如何去安慰。
“怎么会这样？”
“其实你爸是爱你的，他承受着失去你.妈的痛苦，他不想你也这样去承受。所以哪怕别人说你是私生女，他也没为你辩解过，总觉得你知道自己是私生女总好过知道年幼丧母来得好一些。
或许他的方式是错的，如果一开始你就知道，清清楚楚，你也不会和许谏宸纠葛在一起了。把最后把你妈啊的骨灰葬在了她最爱的巴黎，为了怕你知道，就连墓碑上都没刻她的名字，甚至这些年来，他都没有去过一趟巴黎，一是怕你知道，二是他不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