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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隐一方面自己心虚,另一方又觉得赵今生那一番跟告白没什么区别,担心跟他尴尬不好跟什么事也没发生相处下去,想了半天决定劝他搬走。岂料他跟个没事人一样,该咋地还咋地,搞得余隐气的不行,气过之后又深深的唾骂自己。
她都拒绝人家了,难道还指望人死皮赖脸缠上来吗?
撑着一脸的平常吃完了早餐,正究竟是否要坦荡磊落的一同去上班时,张来的连番夺命call打了过来。
她招呼都没跟赵今生打就匆匆的去了医院。徒留赵今生望着她消失的背影感叹,再怎么装老成还是个小丫头呢。
医院里张来两手紧紧的拽住余隐的胳膊,“余隐,我昨天晚上撞死人了。”
“死人?”余隐想起他好像确实撞了人,她回去的只看张来一个人躺在地上,那时候还好奇了一下。不过想到袁从那瓶蓝火,她也就是释然了。
“我不但撞死人了。我还见到鬼了。”张来吞咽这口水,从醒来他一直深陷恐惧之中,“那个鬼有一对翅膀,他嗖一下,飞到我眼前了。你也看到了吧?”他急于求证的望着余隐。
余隐被他那双写满期盼的眼睛看极为心虚,感觉自己否认便像是罪不可赦,然而,这个那个时候她却是没看到粘人,故而撒气慌来非常的顺当,“张组长,我没看到。你一定是太紧,紧张过度就产生了幻觉,我真的什么没看到。”
“不可能!”张来激动起来,“真的假的我还分不清楚吗?”
余隐只能继续开导他,“张组长,真的什么都没有。我跟着你后面下车去看过了,只是树的影子。你真的看错了。”
“余隐,你不相信我?”张来抖着手指,他昨晚分明看的一清二楚,“余隐你竟然不相信我!”说着就从病床上爬起来,拉着她的手往外面跑,“我车上有行车记录,我找给你看。我就不信了,我真的看的清清楚楚。”
“唉,32床的,去哪里了啊?”
余隐忙跟护士打招呼,“我们出去下,马上就会来。”
余隐是被张拉拖到停车场的。
张来在车子上找了半天,“不对啊,我明明有装内存卡啊,为什么是空的?”他拉拔了半天,最后像着了魔一般,“我真的没骗你。我真的见鬼了,真的撞死人了。”
“你看着车子,有撞过东西的痕迹吗?”余隐大义凛然的走到车头,伸手在车头笔画了半天,“您看,连一个凹点都没有。我下车的时候,什么都没看到,就看到你躺在地上了。”
张来对她的话非常怀疑,“是这样吗?我明明记得……”
“那一定是你记错了。”余隐指着行车记录仪,“你看,你都忘记把内存卡装上去了。”
张来张了张口半天没说出话来,他不可能干这么愚蠢的事情。然而余隐的样子又不像是说谎,急忙低腰在车头看了又看,确实没看出什么名堂出来。“难道真的是我记错了?”
“嗯!”余隐完全不心虚的点了点。“组长,你要是没事了,我们回去上班啊?”
“那我怎么来医院的?”张来忽然想起大一个漏洞,那条路大晚上人烟罕至,总不至于是余隐送他来的吧。
“就是你的想的那个样子。”余隐从包里掏出一本驾照,驾照是她请赵今生帮忙做的。昨天她想了想,还是一起跟来医院,把这件事前后的漏洞都给处理。丁乙夸她心细,赵今生却是嫌弃的要死,“我有驾照的。我昨天怎么喊你都不醒,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你拖上车,然后又蚂蚁爬的开来医院。”
张来插着腰,依旧满脸的不相信。
“你真要不信,你去问医院的医生护士,他们都看到是我送你来的啊。”
张来挺着脖子,“你放心,我一定去问个明白。”
等张来放下怀疑,二人回到殡仪馆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车子刚进门口,余隐就见到了等在那里的姜重楼。
以往的他精神奕奕,今天却不知怎么看着有一股落魄之意。
余隐正好有事情问他,二人便去了高台。空荡的台子上放着张阿姨的几个咸菜坛子,有一个没关口,飘着一股浓浓的咸菜味。
余隐弯腰将菜坛子盖上后才拉了两把竹椅过来,二人就肩坐着。
姜重楼没想到有一天二人竟然是在殡仪馆里心平气和的坐下来。他看了眼余隐,虽然她变了很多,但是仔细看,却还是能看到些许小时候的影子,明明是个小孩子,却装的很成稳,有点像姜互。现在就更像了,总是给人一副严肃沉稳的样子。不,她对着赵今生不是这样的。
他心底微微有些发苦,明明就是他一个人的妹妹,怎么时光短暂流逝,他就成她避之不及的人呢。他打破沉默,“昨天,你没事吧?”
余隐听他声音有些沙哑,不明所以的扭头,撞上他来不及撤走的目光,竟然带着浓浓的不舍和怜悯。想起他当初跟踪自己以及纠缠的那股劲,她有个不是好的猜想,“我们以前认识?”
姜重楼知道自己不该来找余隐,但是却控制不住,她与赵今生相扶而去的样子,从他的眼睛里扎到了心里,怎么也拔不去。
要告诉她过去那些事吗?
不,他宁愿她不知道。他的父亲姜明月也死在实验室的爆炸中。当他开始接触到阙宫内部信息的时候,他就怀疑那场爆炸并非意外。
就连孤儿院的失火,他也觉都不是意外。孤儿院失火之前,他跟小叶子都被安排在孤儿院生活。
他问过父亲,父亲说是为了他好。
后来小叶子有一次发烧,姜互匆匆忙忙地赶来了,他就问她,既然那么担心小叶子,为什么要让她住在儿院。
姜互也说为了他们好,为了他们能活下去。
他又看了一眼余隐。她的下巴微敛,眼睛带着疑惑,然而周身却带着一股紧绷。
她,依旧对他带着防备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离他远远的,她的秘密才不会被人翻出来,“不认识。”话落,眼神就变得清明起来,只要她好好的,他怎么样都无所谓的,“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丁乙的联络方式,你知道,我跟赵今生说不到一块去。”
余隐看他又成了风光霁月的样子,仿佛之前那个他都是她的错觉。她怎么都觉得他今天奇怪的很,“我并不知道。”
“昨天的事情你也看见了。”他的声音有些清冷,“我需要他的帮助,我希望你能帮我,为了那些被牵扯进来的无辜的人类。”
她有一种山雨欲来的预感,所以试探的问,“他们是……什么人?”
姜重楼多少还有些了解她,看上去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实际胆子大的厉害,但是他现在不会告诉他“坏人。”
余隐心道,他这番掩藏的姿态真没意思,于是决定主动出击,“你是要娶钟意的吧?”
姜重楼目光一闪,思绪已经转了无数圈。她是在向他暴露自己的预知能力吗?他心中发苦,他怎么忘了,她其实很聪明的,这不,开始试探他了。
余隐一直留意他的神情,看到他的样子,还有什么猜不出来的。“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让你远离危险,你信吗?”他收回视线去看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因为是冬季,仍是一股子衰败的气息。他话中多出一丝尖锐,“藏了那么多年,就继续好好的藏着。别像你母亲。”
余隐眉眼一动,迟疑道,“你认识我的母亲?”
“等事情了了,我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的。”
余隐在她走后就在一直在那里坐着,冬天的阳光很温暖,熏的她昏昏欲睡。迷糊之间她又做了梦。
依旧是时空带,却不是黑色的,这次有了光,一圈圈的光圈,无穷延伸到远方。她兴奋的去抓赵今生的手,赵今生却一下子从她身边窜到了光圈之中,他的旁边还有一个穿着长袍的女人。之所以觉得是女人,因为那人有一头到脚边的长发。
她想追上去,耳边却传来丁乙的声音。
“姜重楼先生,你愿意娶钟意小姐吗,无论生老病死,贫穷或是富有,……”
声音非常的近,近到她下意识的就去寻找,然而视野里什么都没有,除了声音,却是空荡荡的黑。她又去看赵今生,她没看到他们在行走,两人就像是漂移一般,离她越来越远,而她面前的光圈正逐渐消失。
她慌乱不堪,在寻找姜重楼他们与赵今生之间,她果断选择了后者。她在光圈消失前跑进了那个光圈,却不论怎么跑,赵今生的身影在远去,耳边依旧是姜重楼他们的声音。
“我愿意!”
“钟意小姐,你愿意嫁给姜重楼先生吗?……”
“我愿意。”
“我宣布,姜重楼先生与钟意小姐成为夫妻……”
那么的清晰,那么的近。她跑了那么久就如同在原地打转一样。更可怕的是,赵今生跟那个女人消失了。她惊叫,大声的叫着赵今生的名字,然而,她没发出声音来,因为她一下子被淹没中水。
她从梦中惊醒过来,那个被淹没的窒息感,是那么的强烈与真实。她拥着被子靠在床头,睁着眼睛到天亮。
这个梦越来越频繁,内容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光怪陆离。
他们几个人应该都去了那个时空带,然后赵今生不是消失了,而是被人带走了。
是谁呢?看他离开的样子并没有半分的勉强,又或者说是丧失了意志?她决定却找丁乙,丁乙看着她,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小隐,你怎么睡这里了啊?”张阿姨见她睡着了,担心她着凉,上来将她推醒了。
余隐“啊”一声从椅子上跳起来,捂着胸口平缓自己的情绪。这个梦中梦,是提醒她在丁乙身上有着她想要的线索和答案吗?
张阿姨可没想到余隐会被吓到,十分慈爱的将一个食品盒递给她,“今天过节,我做了汤圆。你带回去煮了。”
“啊,好。”她脑子里还在想着丁乙的事情,半迷糊着,“谢谢张阿姨。”
“谢什么啊。”张阿姨咧嘴笑的皱眉都出来了,“我跟你说,这里面一大半是给今生的,你可别一个人都偷吃了。小心胃胀。”
她怎么敢克扣张阿姨的今生的口粮呢?也不知道为什么张阿姨那么喜欢他。她不愿意招惹张阿姨的慈母之心,规规矩矩的答应下来。
既然醒了,馆里有没什么大事,她拎着食盒就回去找赵今生要丁乙的联系方式,她昨天可是看到着二人神神秘秘在交谈些什么。
张来出来送她,说是感谢她送他去医院。余隐拒绝了,张来也不恼,眉开眼笑的说道,“要不我带你去见那个消防员吧,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
“啊!”余隐很吃惊,她差点就忘了这一茬,但是跟张来去,估计什么都打探不出来。
张来很是积极,推着她向前走,“走吧,我可不想欠你人情。”
余隐苦着脸,“张组长,我能不能……带赵今生一起去?”
“为什么?”张来脱口而出。
“额!”余隐忽然灵光一闪,笑眯眯着眼睛,“因为他读过心理学啊。”
“那我也读过啊。”张来一顿抢白,看余隐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想到她昨天把自己拉回来的大恩情,丧气的挥了挥手,“来吧,一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