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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静的目光明显带着疑惑和调侃,虽然她在两委班子的职位并不怎么重要,但到底资历要比舒清雅老得多。
舒清雅只是一个新人,面对梁静的直视,就像一个做坏事的孩子正好被班主任逮个正着,那种尴尬让她无所适从。
“你个混蛋!”舒清雅恼羞成怒,追着向天歌又打。
向天歌笑着躲开,说道:“你想杀人灭口吗?”
“你……你……臭无赖!”舒清雅差点没被气哭,她出身在干部家庭,从小受得教育都是规规矩矩的那种,何曾见过向天歌这等没羞没臊的刁民?
私底下跟她开开玩笑也就罢了,当着外人,让她以后怎么做人?
梁静急忙过来打圆场,笑道:“好了好了,都别闹了。”
又白了向天歌一眼:“舒支书刚来咱们村里,她面皮比较薄,你就别捉弄她了。”
向天歌看到舒清雅双目红彤彤的,像是受了极大委屈似的,知道她是规矩的女孩儿,有些玩笑对她来说确实是过火了,不由软下心来,笑道:“好了,刚才跟你开个玩笑,瞧你那样儿,动不动就哭鼻子,羞不羞人?”
“哼!”舒清雅瞪他一眼,不去理他,举步就走,心里恨不得将这家伙舌头给割下来,让他胡说八道。
“你呀!”梁静伸出一根玉指,在向天歌脑门戳了一下,语气带着一些宠溺的嗔怪。
她以前是向二山的学生,跟向家经常有来往,所以尽管村里都传向天歌是杀人犯,但她也不怕他。
她对向家还存了一份感恩的心,在重男轻女的乡村社会,又在她那个年代,女孩儿是很少读书的。她家当时也没打算让她读书,是向二山出面说服她的父母,并且给她垫了学费,因为她成绩好,舍不得她辍学。
也因为如此,她比同龄的女孩儿多读了几年书,见识也比一般的村妇要高。
现在她不仅是村委会的妇代主任,还是梁庄小学的老师,在村里的地位很高,受人尊重。
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向二山给她的。
“是不是看中人舒支书了?”梁静一双眼睛像能洞察心事似的盯着向天歌。
向天歌看着舒清雅窈窕的身姿,嘿嘿一笑:“姐,你是不是准备给我拉皮条?”
梁静啐了一口:“怎么说话的呢你这孩子。”她知道向天歌从小说话就没正经,也不跟他瞎掰呲,转身追向舒清雅。
她有意是想给向天歌和舒清雅牵红线的,也好报了向二山当年对她的恩情。
但想现在向家一团浆糊,家里欠了一屁股债,估计也拿不出钱来给向天歌说亲,何况舒清雅还是城里姑娘,可不是一般人能高攀得起的。
所以梁静暂时就把这个心思按捺下来,只替向天歌跟舒清雅道歉,总要人姑娘先把这一口气消了,以后两人才能继续往下谈。
不过她好像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向天歌明显对此事就不上心,他只是觉得梁庄有了舒清雅的存在,以后他的乡村生活不至于太寂寞。
至少无聊的时候,可以找舒清雅逗闷子。
在村里逛了一圈,田大娘和侯吉利的事,经过村里的长舌妇进行加工处理,已经演绎出了各种版本,传得绘声绘色。
有的说,侯吉利和秦晴夫妻生活不和谐,结婚四年,秦晴肚子还没有动静,田大娘亲自把女婿叫过来调教。
有的说,侯吉利当初娶秦晴,就是冲着田大娘去的,这孙子口味重,秦晴只是他掩人耳目的幌子,其实他和田大娘已经勾搭了很多年。
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
对此,向天歌十分满意,优哉游哉地回到家里。
白芳菲正在打扫,见他回来,放下扫帚,把他拉了过来。
“嫂子,啥事儿?”
“田大娘和侯会计的事,是不是与你有关?”白芳菲昨晚看了他们的照片,料想这件事与向天歌脱不了干系。
在白芳菲面前,向天歌也不藏着掖着,嘿嘿一笑:“没错,是我一手策划的,他们不是编排你和老头吗?现在他们自己家出了这样的事,哪里还有脸再说别人?你和老头是没影儿的事,田大娘和侯吉利的事可是所有人都看到的。”
“他们……真做了那种事?”白芳菲难以置信,而且无法想象。
“当然没有,他们中了我配制的迷魂药,就跟尸体似的,什么也做不了,但现在村里都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这就足够了。”
白芳菲眺他一眼,神色带着一丝责备,打着手语:“你太坏了!”
“对付坏人就该用坏人的方法。谁要敢欺负你和老头,我向天歌必然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向天歌的话,确实给了白芳菲不少的安全感,但她还是有些担忧:“田大娘和侯会计要是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他们一定会报复咱们的。”
“放心吧,现在老娘们儿和侯吉利已经闹掰了,他们不敢过密地来往,否则他们会被村里的唾沫星子淹死。侯吉利不敢帮助田大娘和她背后的秦家,秦家也会因为田大娘伤风败俗,抬不起头,没准还会与她划清关系,所以田大娘以后蹦跶不得了。至于侯吉利嘛,违背公序良俗,他这个会计的位置能不能保得住还不好说呢,现在也没工夫来找咱们的麻烦了。”
这么一说,白芳菲就安心下来了。
侯吉利表面看来,他只是村委会干部其中的一员,但他因为管钱,在村里的地位很高,可以说他是除了村主任之外的二把手。秦家又是村里的大姓,人数几乎能与王家抗衡,宗族之中近几年又出了几个比较有出息的孩子,所以气焰一向高涨。
田大娘就是背靠侯吉利和秦家两棵大树,才敢在村里撒泼犯横,同时她又在侯吉利和秦家起到调和的作用。
但被向天歌一搞,田大娘失去了靠山,她的调和作用也就失去了,侯吉利和秦家的联盟也会越来越不稳定。
午饭之后,他又带着薅锄和柴刀,背着竹篓上山采药。
走到鬼山脚下的时候,看到一棵歪脖子树挂着一抹曼妙的身影,摇摇晃晃。
“我去,自挂东南枝啊!”
向天歌抽出柴刀,飞了出去,斩断麻绳,身影从树上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