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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心理学专业的。”
“听着怎么这么熟悉?”崔老教授忽而恍然大悟道:“我记得了,昨晚有个小子求我带她,还让我平时别管她,像论文什么的都让他写。”
我疑惑的问辅导员,“谁?”
辅导员笑说:“季教授也问了这个问题。”
辅导员说崔老教授是这么回答的,“我领居家的小孩,杨桐,就天天在电视里把自己化的跟个鬼似的,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的那个。”
……
辅导员离开前说,让我待会去找季墨川报道,一想到这我心里就很烦躁,他应该察觉到了我在躲他,那现在贸然的去找他得多尴尬啊。
我到S大做学生的初心是什么?!
我努力的想着这个问题,才想起是自己贪心了,明明说好只做他几年学生的,现在这样又算是什么呢?其实是我自己一直分不清界限。
可一接近他,心里的感觉就很深!
我很想拥有他的感觉就很深,心里的那些花朵也开的异常灿烂,我想我是真的完了!
我努力的警告自己,要守得初心!
就这样做他几年学生,规矩的待在他身边过几年平平静静的日子,其他的都是虚无!
一想通这事,我就起身打算去找他。
无论如何,现在是最好的结果。
对季墨川,我应该守在自己的位置。
无论如何都不得再进一步!!
我是有季墨川的手机号码的,在通讯录里保存了快两年的时间,期间我们没有打过一个电话亦或者发过一条短信,而现在我……
我问他,“季教授,你在哪儿?”
隔了一会儿季墨川回消息了,他没有问我是谁,而是直接回复,“在办公室里改题。”
我不知道季墨川的办公室在哪儿,而是问了路过的同学一路找过去的,我站在门口伸手理了理自己的长发才敲门说:“是我,邢晚。”
我现在只是邢晚。
他的研究生,邢晚。
而他,我的老师。
他温润的嗓音隔着厚厚的门传来,“嗯,门开着的。”,而我的心在此刻异常的鲜活。
我那时并不知道,我的精神状态在好转,达到前所未有的稳定状态,而这一切都是心态发生了变化,我的心现在没有以前那么的绝望。
我伸手推开门看见季墨川正微微的垂着脑袋,他骨骼修长的手中正握着一只黑色的钢笔。
听见开门的声音,他抬起头望着我。
他的眼睛很清澈,我偏了偏脑袋闪躲着他的目光说:“辅导员说,季教授收了我做研究生。”
他嗓音淡淡道:“嗯,是有这个决定。”
“但你不是说霸占社会资源吗?”
闻言季墨川的眉目凝了凝,“你惦记着这句话的?你没有霸占社会资源,我还是向以前那样收了两个研究生,而你……我想帮你。”
我紧张的问:“帮我什么?”
“我决定做你的导师是想帮助你改变精神状态的,邢晚同学,你相信我的专业水平吗?”
“季教授是想治疗我的精神病?”
我问的很直接,季墨川没有接我的话,而是继续低头改着自己的卷子,我站的久了索性就自己搬了一个凳子坐在他的对面等他。
等他改了几份卷子时,他才重新抬头,认真的眸光望着我说:“邢晚同学,你没有得病,而是……承受的东西达到一定的极限时就会为难自己,而你现在只是承受的过重,当你尝试着放下一切的时候,你会是一个健康的小姑娘。”
“季教授,我今年二十九岁。”
闻言季墨川望着我,沉默不语。
他又继续改着他的卷子,我无聊的坐在那儿,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直到一抹声音打破沉默问:“邢晚,你那天为什么失约?”
“我陪孩子回了老家。”
我习惯性的用谎言堆积自己!
“嗯,你先走吧。”
季墨川赶着我离开,我起身出门替他关好门,随后又溜达回图书馆,看了一会儿书觉得无聊就给杨桐发短信说了崔老教授的原话。
杨桐当即回复道:“屁的邻居家小孩,他是我姥爷,我是他外孙!天,老头子居然嫌弃我到这个份上,连承认我是他外孙都觉得寒碜!”
看到杨桐的这个消息我笑的更欢了,直觉认为崔老教授应该是一个很幽默的人!
在图书馆待到晚上,正打算收拾东西离开时,我的对面坐了一个人,桌前的灯光是橙色的,季墨川微微的低了低头问:“在看什么?”
“随便看看,也为打发时间。”我说。
季墨川的手臂支撑着桌面,他双手交叉相握,然后轻言轻语道:“邢晚同学,我们回家吧。”
邢晚同学,我们回家吧。
季墨川的话总是让我的心尖发颤发酸,我抓紧手中的书本,解释说:“我现在没在那儿住了。”
“邢晚同学,一起回家好么?”
我自当受了魅惑,所以乖乖的起身跟在季墨川的身后,出了图书馆发现北京下雪了。
密集的小雪飘落,我跟在季墨川的身后望着他的背影,怎么看都觉得好看,给我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我此刻明白,我依赖他。
我的心里很依赖季墨川。
我赶紧走了两步跟在他的身侧,他的手在大衣一侧摇摆,我几次伸手想握住,但终归没有那个勇气,就在我泄气时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我,随后一条厚实带着温度的围巾落在了我的脖子上,我抬头愣愣的望着季墨川,他语气微微柔和的说:“邢晚同学,天很冷,我把围巾让给你。”
他的目光太夺目,我垂下脑袋感激的说道:“谢谢季教授,我待会到家就还给你。”
我记得上次季墨川就给我系了一次围巾,而我没有还给他,我私心的藏在了我的衣柜里。
季墨川没有松开我的手,而是握着直接上了公交车,下了公交车,直到回到了公寓。
我晚上睡觉躺在床上时久久不能平静,不知道季墨川突然做这过线的动作意图又是因何?
说他喜欢我,简直是说笑。
一夜未眠,我清晨早早的起床开始做早餐,做了早餐后就打开门去敲了季墨川的房门。
季墨川开了门,他身上穿着一套休闲的棉质短衣长裤,与平时睿智严谨的他又有差别。
他挑眉不解的望着我。
我指了指我的房门说:“我做了早餐。”
我的心里很忐忑也很紧张,像一个二八的小女生似的,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很手足无措!
“嗯。”
一个嗯字……
我忐忑问:“季教授要一起吃么?”
“好,等我一下。”
季墨川转身回了房,我站在门口等他,很快他就从房间里出来,换了一身衣服。
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领带,还带着一副无框的金边眼镜,更给他添一抹儒雅的气质。
我笑问:“季教授近视?”
季墨川笑了笑,没接我的话。
我也是最近几年才学会做饭的,所以谈不上特别好吃,但还是能马马虎虎的过日子。
季墨川吃了两口忽而好奇的问:“周丞丞说宋晚是不会做饭的,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学的?”
“我三年前才知道玉瑾的存在,那时的我满心的愧疚,所以想弥补他,想亲自给他做饭吃,但那时的我什么都不会,专门跟着厨师学了几天。”顿了顿,我又笑说:“虽然也不是那么的好吃。”
季墨川听出重点,捡出来问:“三年前才知道孩子的存在?邢晚,你身上发生过什么?”
我抿唇,沉默。
季墨川淡淡的嗓音提醒说:“我是你的研究生导师,你的事情我迟早会知道的,所以现在只是时间问题,倘若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你。”
他说的没错,他是我的研究生导师,我会和他朝夕相处三年,三年的时间里他肯定会把我摸透,而且他还说过,要治愈我的精神病。
“我失忆过。”我说。
剖析以前的事比诛心还令人难受,更何况我倾诉的这个对象还是我喜欢的季教授。
我不想把所有的难堪面向于他。
但又那么的依赖他……
“忘了孩子的存在?”
“季教授,我十年前生玉瑾的时候是早产,那个时候……感觉到被人背叛,再加上在生死线上走过,所以心里怨恨,精神状态在那时就出了问题。不过我爸为了我好就让人催眠了我的记忆。”
“十年前,那时你十九岁。”季墨川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问:“我原本不该关心你的过去亦或者你的感情,但了解你的一切才有助于我帮你。邢晚同学,我是科学家,专门研究神经系统的,也主修过心理学,倘若你愿意把你以前的事一点一点的讲给我听,我会帮助到你的。”
按现在这个情况,我不用把我以前的事告诉他,他就已经帮助到我了,因为我喜欢他,他让我枯萎的心再次复活,让我看到新的希望。
遇见季墨川,是我人生最大的幸运!
“季教授,我一生中失忆过两次,也爱过两个男人,一个是齐微生,一个是苏湛年,我第一次失忆忘了我爱齐微生的事,转而爱上了苏湛年。我第二次失忆忘了苏湛年对我的伤害,唯独只记得自己爱他的事,一个是遗憾,一个是磨难。”
而磨难那个又是我自己主动记着的!
想起曾经种种,我又说:“该记着的不记,该忘的却忘不了!生下孩子以后我忘了以前的很多事,包括孩子存在的事,那时我一门心思的想着怎么让苏湛年重新爱上我,但苦苦坚守八年却给自己带来了八年的磨难,我做过最后悔的事就是飞蛾扑火,扑在他的面前,让他随意的给我糟蹋了。”
季墨川的神色很淡,眉目微凝,像是在想什么事似的,我想了想笑说:“苏湛年就是我的前夫,我孩子的父亲,一个很优秀但又很失败的男人。”
苏湛年很失败!
总是保护不了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嗯,然后呢?”
季墨川的语气很淡也很柔和,像是真正的在听一个陌生人讲故事,这种感觉让我觉得难受,但又想一吐为快,想把自己所有的磨难都告诉他,想让他安抚安抚下我急躁的内心。
“季教授,我生笙儿的时候也是难产,她和她哥哥都是七个月大的早产儿,玉瑾从出生眼睛就没有色彩,而笙儿从出生也得了疾病。他们两个都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这是我最为愧疚他们的地方,而我每次早产都是因为苏湛年,他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护着他人,总是放弃了我和孩子。他从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我不想把孩子交给他照顾,但我的身体状况又不允许自己自私,毕竟孩子们跟着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邢晚,你现在放下他了吗?”
季墨川问我的话让我一时语塞。
我想了很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好在季墨川很快又说:“曾经的事只是一种经历,而现在的你……儿女双全,事业有成,你什么都不缺,更不缺关心你的人。我听说杨桐和你关系很好,还有齐微生也在处处关照你,邢晚,这样的你又有什么好忧愁的,倘若你忧愁感情,感情……你以后会遇上一个令自己心动的男人。”
令自己心动的男人……
我呆滞的望着季墨川,心里很火热,我抿了抿干枯的唇瓣,忙起身说:“我去给你拿围巾。”
季墨川不解的问:“什么围巾?”
“上次你放我这儿的。”我说。
我逃似的离开了,我打开衣柜然后里面的衣裙散了一地,全都是刘瑟给我送过来的华贵衣裙,我烦躁的用脚踢了踢,然后瘫坐在床上。
就在我烦躁之时,季墨川从外面打开门进来了,他看了眼地上的那些衣裙又看了眼我,眼眸深邃含笑,他走进来温柔的问:“情绪低落吗?”
我摇摇头解释说:“没,就刚刚开衣柜然后它们不小心的掉了出来,我没有叠的心情。”
季墨川勾唇笑问:“邢晚,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