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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秦筝起床之后,赫然发现,慕容云天穿着她送的那套跆拳道服,出现在了她家的禾场上。
秦筝欣喜笑道:“很帅!很帅!”
“秦筝,早!昨晚,对不起!”慕容云天忽然真诚地说道。
“又道歉?!人家霸道总裁都是不喜欢道歉,不爱道歉,不会道歉,你却是只知道道歉?!”秦筝笑笑,“云天哥,我昨晚不知有多开心,你这道的是哪门子歉啊?”
“让你一个人……”
“打住!云天哥,我倒要谢谢你爷爷!即便他让我和你们任何人坐在一桌,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一种禁锢!”秦筝真诚地看着一脸愧色的慕容云天,笑道,“云天哥,以后不要动不动就道歉!更何况,我昨晚吃得特别好。悄悄地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还喝了你家最好的葡萄酒。哈哈哈……”
正说笑着,又有一个声音传来。
“秦筝,昨晚,对不起!”这是慕容舒的声音。
见他一袭白衫,潇洒飘逸地出现在眼前,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又似乎什么都变了。
秦筝明白,变了的,是她的心!
如果说昨晚之前,她还有灰姑娘的梦想的话。那么,今早醒来,她已经决定还是单身狗比较合适她了!
如此想着,秦筝讪笑道:“慕容舒,早!难得清晨看见你!刚你哥在道歉,我这里正安慰着。谁曾想,你又来了!”
慕容舒还欲说什么,秦筝笑道:“好了!好了!都不要道歉了!我昨晚十分开心!谢谢你们!”
慕容舒凝视着秦筝,终于释怀地笑了,说道:“秦筝,我娘让我邀请你今晚过去吃晚饭。”
“不去!”慕容云天直接回绝。
“慕容舒,告诉慕容夫人,我们晚上一起过来。”秦筝不理会慕容云天,笑道。
“我不去,我不吃别人做的饭菜。”慕容云天大声抗议道。
“我知道了,大少爷。我做好了,拿个食盒给你带过去,总行了吧!”秦筝白了他一眼,实在是受不了这傲娇病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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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云天将秦志、秦向捡过来也有几天了。
这俩个和秦文、秦音差不多大的孩子,看起来确实被打得厉害了。
不仅全身上下伤痕累累,关键是人也变得痴痴笨笨的,存在感极低了。
通常是秦章氏招呼几遍,两人才有反应,给什么吃什么,给多少吃多少。
做什么都小心翼翼地,大部分时间就是躲在无人的角落里,生怕被发现了一般。
秦筝倒也不理会。
她的记忆中,对于两个堂弟印象并不深刻,所以此时也难以产生同情之心。
倒是慕容云天,闲暇时光,竟会去和他们说说话,似乎想安慰安慰他们。
秦筝倒也不觉得奇怪,反正这大少爷闲着也是闲着,就随他吧!
慕容舒走后不久,石板路上,秦筝远远看见,有一老妇推着轮椅徐徐行来。
秦筝见时,想了想,便走了出去。
慕容云天也跟了过去。
两人与老秦氏他们擦肩而过,秦筝看也没看他们一眼。
秦章氏见老秦氏过来了,忙招呼着他们,又将两个孩子拉过来给他们看。
见两孩子都穿上了几乎崭新的细布衣裳,老秦氏愣了愣。
“娘,秦志、秦向之前穿的衣服,实在是太小了,而且还补丁叠补丁的,我就给扔了,换上了立言、立行的衣裳,都是新的,没穿过几次。”秦章氏解释道。
“老大媳妇,谢谢你啊!”老秦氏只说了这一句话,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娘,爹好些了吗?”秦章氏关切问道。
“我……好……多……了……”秦展德有些含混不清地说道,又极力扶着轮椅站了起来,在屋里扶着墙壁走了好几步,似乎想证明自己不是大家的累赘。
人有时候很奇怪,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之后,很有可能看清了曾经看不清的,明白了曾经不明白的,喜欢上了曾经不喜欢的……
看着秦展德如此表现,秦章氏本就是最善良之人,也早就将曾经的仇怨放到了一边,眼中泛着泪花,走过去扶住他,轻声说道:“爹,您请坐!最近比较忙,秦云又越大越调皮。听有安说有固元堂的大夫按时按点来给您瞧病施针,说您吃了药,好了许多,我也就放心了。没去看您,您不怪我吧!”
“老大媳妇,是我们对不住你啊!也对不住孩子们!尤其是秦筝,害她差点没被摔死。可如今这个家,却全靠她撑着。连秦志、秦向,她都不计前嫌地接了来。我们心里有愧啊!”老秦氏流着泪说道。
秦展德亦老泪纵横。
正说着,做布袋子的风氏和另几个婶子过来了,小兰也走了过来。
见了老秦氏和秦展德,小兰亦有些艰难,但还是恭恭敬敬地打招呼,叫了声“爹娘”!
老秦氏见了她,也是心中有愧。
走过去,想要拉她的手。
谁知小兰一个转身,就往厕所跑了过去。不久,传来呕吐的声响。
老秦氏这一高兴,擦了一把眼泪,便忘情地拉住了秦章氏的手,眼中带泪笑道:“老大媳妇,老四媳妇这是?”
“娘,小兰有喜了!”秦章氏还有些不习惯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但也不忍心将手缩回来,只得任由老秦氏握着,开开心心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老头子,老头子,你听到了没有?我们家老四媳妇有喜啦!”老秦氏含泪看着秦展德,笑道,“老头子啊,你好好活着,回头,你还能看到老四的孩子,看到孩子们成家立业……”
秦章氏怕两老还没吃早饭,忙着去给做一些早餐。
老秦氏只说吃过了、吃过了,却一直盯着锅里不挪眼睛。
秦章氏于是给他们煎了四个鸡蛋,弄了点肉,下了两碗面条。
看着两老吃得吧唧吧唧的,秦章氏忽然有些怀疑起来。
“娘,老二媳妇回娘家多少天了?”秦章氏正色问道。
“好几天了!连慕容公子家这么好的酒席都不吃,就顾着往娘家跑。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老秦氏摇头叹气。
“她是不是又把家里所有的粮食银钱全都拿回了娘家?害你和爹连吃的粮食都没有了?你们也不敢对有安说,就这样饿肚子,这哪里是个法子!”秦章氏摇摇头,无奈道。
“我们拦也拦不住,她不是推搡我们,就是拿孩子出气……可也不能天天烦着有安,他多忙啊!”老秦氏伤心道。
秦章氏想起俩孩子,脸上十分不忍。
见他们吃完了面条,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了,一边收拾一边大声说道:“娘,说起秦志、秦向,可就真是可怜了。那身上被打得,没一块地方是好的,关键是以前水灵灵的孩子,都快被打傻了。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是啊!老大媳妇啊,秦志和秦向,那是真可怜啊!”老秦氏说着,又一把老泪盈眶。
“那老二也不管管她,就由着她胡来,害了俩孩子?!”秦章氏不解道。
“老大媳妇,你可不知道,你看看有宁以前,那也是天不怕地不怕,赌博吃酒不争气,没少让你们操心。可最近半年,自从服了什么劳役以来,脸上多了一条长长的伤疤,人也好像被打怕了,回家老说那些侍卫们武艺高强,动不动就打。我们见他性子变了许多,回家也不怎么说话,你二弟妹打两个孩子,先头他还说她几句。后来闹得多了,你二弟妹只说他没挣钱回去,是个最没用的,他也只低头不说话。倒成了个闷葫芦,还是个万事不管的。”老秦氏一口气哭诉道。
秦章氏听了,她原不曾理会这些事,又何曾知道。此时听了,也只能跟着叹息一回。
想起什么,说道:“可我听有安说起,慕容家工地上前些日子把半年的工钱都交给你们了啊!可是有好几两银子呢!可不就是老二挣来的。那钱到哪里去了?不会被二弟妹全部拿去给娘家了吧?”
老秦氏听到这里,整个人都蔫了一般,哀哀哭诉道:“老大媳妇啊,这人不落难不知人心啊!从前她再怎么样,不敢胡来。可现在,她是明抢啊!不给她,她就打孩子们,甚至,甚至动手打我们和老二……”
“啊!”秦章氏一听,整个人都懵了。
这乡野之中,打自家相公的,也不是没有。
只是从前相处了那么多年,除了知道她好吃懒做,因为生了两个儿子,便让一家人把她供着养,顺便还隔三差五拿些东西回娘家以外,倒没听说过她会打孩子打自家丈夫。虽说俩孩子教养得也不好,也不怎么心疼他们,但普通老百姓家都是这样,也没啥好大惊小怪的。
如今这分家不过半年多,老二不过服了半年劳役,这二弟妹咋就变得这般凶悍,二弟咋就变得这般没气性了呢!
秦章氏一时也想不通,只是怔怔的。
这里秦章氏陪着二老,小兰倒没有过来。
她本来就极其温顺无言,更何况她也不知道二老对她是什么想法。
所以,就一边和风氏她们几个干活,一边听着秦章氏他们说话。
听到这里,其中有个婶子就小声说起来了:“小兰啊,我跟你说,你那二嫂,魔怔了。这半年,三天两头便往娘家跑。你都不知道,村头那小铺子里的大嘴凡婶说她,那说得有多难听。”
这婶子说到这里,还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接着往下说。
风氏和秦章氏交好,见小兰不方便说,她便拦住道:“可别听那些风言风语,又没亲眼看见,怎么能信?!”
那婶子却没有会意,只是神秘兮兮地笑着接口道:“村长夫人,您可不知道。人凡婶可说了,八九不离十,是在那边有野男人了。不然,从前,可没有现在跑得这般勤快呢!”
“快别说了!这些话也是能乱说的!这可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情。按律法村规,都是要被抓去浸猪笼的!”风氏正色制止道。
那婶子忙收了一张八卦脸,讪讪的埋头干自己的活去了。
秦章氏见老秦氏没有要走的意思,看着秦筝也没回来,便对她说道:“娘,您要没什么事,便和我们一起缝袋子吧。一天也能有四十文工钱。”
老秦氏一听,巴不得有活干,拿了钱总好买些米面。要不然的话,不光自己会饿死,俩孙子也不能老赖在老大这里不带走啊!
于是,忙欣喜地跟着秦章氏到了缝制袋子的屋里。
小兰依旧恭敬地打招呼。
老秦氏一见,自己倒先热络了起来,搓巴搓巴手,倒去拉了小兰,笑道:“好孩子,可要照顾好自己!”
小兰一听,便知道她指的是有喜之事,忙红了脸,笑道:“娘,您放心!有强和大哥大嫂一家人,都很照顾我。我也会照顾好自己的。”
说着话,老秦氏便也做起了袋子。
另一间房内,孟夫子正在教孩子们读书。
秦文最懂事,将两个堂弟也带了进去,大家一起跟着夫子学习。
孟夫子也无所谓,反正他在这里教书,慕容大公子给一份束脩,秦筝又给一份,他也便尽心尽力地教授,从不敢懈怠。而且,因为慕容大公子的关系,他还不敢蒙混,只是根据实际情况,建议立言、立行不久便要请新的更厉害的夫子。
如此一来,他每日里更加全心全意,以求留个好名声,更给慕容大公子留个好印象,给自己留个强大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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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
老秦氏他们来了之后,秦筝走出了门,慕容云天也跟着走了出去。
俩人先去了趟竹鼠山洞。
慕容云天见竹鼠越来越多,觉得神奇极了。
秦筝亦十分欣喜,再这样发展下去,就可以将空间竹鼠不停地搬出空间,可以四季不断地供应竹鼠肉了。
秦筝见着这些可爱的空间竹鼠,咧嘴笑了。
最近慕容云天开始带着大家晨练,风宏健早上便没有再过秦家来。
所以,见秦筝来了,他便走了过来。
看着秦筝,他欲言又止。
秦筝看了看他,调皮笑道:“风大伯,不会是我忘了支给您和风力、风杰哥工钱,您才这样,想说又不敢说吧!”
“秦筝,你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贫嘴了啊!那工钱可是月月都按时发的,你爹记得比我们还真,还能跑!你好歹是我的新东家,我这又不好顶嘴!”风宏健笑道。
“风大伯,您还说我是您新东家,哪有人说东家贫嘴的!您啦,还是该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吧!我还是那个秦筝,小孩一个!”秦筝笑道,“不过,风大伯,您要有什么话,请直说!”
“是这样的!这些竹鼠倒是好养。只是,它们吃得也比较多。我按照你教的,除了竹子以外,又陆续找了不少野草来给它们。这些野草,它们虽说也吃,但不如竹子喜欢。所以,我让风力、风杰还是多去砍些竹子来养活它们。只是,秦筝,你也知道,村里的竹林,可是大家的。再说,尽管有那么一大片,可这久而久之……”说到这里,风宏健欲言又止。
秦筝接茬道:“这久而久之,一则竹林总有被砍完的一天。但,还不等竹子砍完,现在,村民们已经有意见了,对吧?”
“这,你怎么知道的?”风宏健惊问。
“听来的呗!”秦筝笑道,“前两天吃酒席的时候,已经有人特意去和村长说了,刚好有婶子们听到,告诉了我。村长只是心疼我,还没来和我讲而已。但这也是早晚的事情。风力哥和风杰哥去砍竹子的时候,有没有人为难他们?”
“这倒没有。村民们也得了你家不少恩惠了,也不会明着来阻挠。只是,你也知道,大家都没读过书,没什么文化,所以,心眼都比较小。明明没什么妨碍,也要无风自起浪,总要挑点事出来比较好!你村长大伯倒也还没来和我说,也是风力、风杰听了些闲言闲语,年轻人脸皮薄,就来我这里絮叨了。”风宏健笑道。
“这怎么能怪风力哥和风杰哥,是我年纪小,做事考虑不周,让他们受委屈了。”秦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笑道。
“秦筝,你可别这么说。我们没关系的,就怕之后大家会越来越不高兴,挑事的人会越来越多。”正砍了竹子回来的风力忙接口说道。
秦筝点了点头,真诚说道:“风大伯、风力哥、风杰哥,你们先坚持着。我这就去和村长伯伯商量一下!”
说着,秦筝便要往外走。
慕容云天刚刚一直在和竹鼠玩,仿佛并不曾听到什么的样子。
此时见秦筝出门,忙也跟了上来。
风宏健在身后对秦筝说道:“秦筝,这马上要割稻子,又要插秧了,你风大伯要么在辣椒地,要么便在水稻田那边。”
秦筝听了,也不回头,声音清脆甘甜,银铃般说道:“好的。谢谢风大伯!”
来也一阵风,去也一阵风,只留下一堆竹鼠“呼呼”乱叫,和三个照顾竹鼠的人,看着他们的背影,期待着能有好的解决方案。
“秦筝,你打算怎么办?”慕容云天跟在她身后,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