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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微凉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她先是感觉全身酸软得像是被人拆了骨架子一样,继而头痛欲裂。
渐渐的,她想起了面包车上那两个企图绑架她的人,顿时紧张得心都跳到了喉咙口。
老天,她该不会是已经被人给……
舒微凉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掀开被子下意识就想逃,可是在看清周围环境时,她愣了。
“这是哪里?”
华丽奢靡的装潢材质,看起来却简单大气的空间,像极了电视上那些豪华的酒店套房。
但眼前这套房的空间却大得有些离谱了。
一转头,还能看见安市市中心所谓地价最昂贵的一块广告牌。
她抿了抿唇,那两个小混混就算是把命卖了也不可能值这酒店套房的一个卫生间的一个马桶的一个刷子吧?
舒微凉闭上眼,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缓过劲来之后,脑海里一大波差点被遗忘的画面铺天盖地涌出。
先是赤溪愤怒的脸,继而是楚岸寒冷冷的眸光,以及——他狠狠地推开了她大步离开的背影。
嘴巴里甚至还残留着药片生涩的味道。
是了。
她缓缓地想起来了。
她终究是来到了他的身边,可是……
他给她喂了解药,然后,让她独自在这里自生自灭。
他——宁可给她喂药也不愿意再碰她。
屈辱犹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舒微凉死咬着唇,忍住胸口翻腾的难受,爬起来穿好衣服,带着一身伤痛果断离开。
回忆里,最后一个温暖的画面忽地冒出来,却被她死死压回去。
那是大半年前,她与他的第一次。
那时候她也是这样从他床上爬起来想要偷偷离开时,却被他伸手拽住衣角。
他说:“老婆,你怎么吃了就不认账?这辈子你都不可能扔下我!”
舒微凉咬牙切齿地埋葬着记忆里所有的美好画面。
那个疼她爱她入骨的楚岸寒,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她再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再也没有什么好爱的了。
她要复仇!
她要让夏家鸡犬不宁!
*
与此同时。
医院里的温霓也睁开了眼睛。
之前经历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她根本就不相信。
转过头,温霓看见了楚岸寒那张冷漠得没有半点表情的脸。
“岸寒!”
她惊喜交织,然而刚出声却发现自己嗓音嘶哑得像是被塞了一把泥沙。
脑海里那些随着声音嘶哑而出现的画面也蜂拥而至。
温霓的脸色变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
她一动弹,就感觉到身体像是被车碾压了一样剧痛无比,尤其是某处……
“啊!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温霓抓狂的尖叫着挣扎起来。
楚岸寒不得不按住她:“你没事,好好休息几天就好了!”
怎么可能没事?
不——
她不相信,她不可能相信,她死都不相信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这一定是在做梦,在做梦!
温霓突然安静下来,然后闭上眼睛乖乖的睡在枕头上。
喃喃道:“嗯,对,等我睡醒了,这个噩梦就会消失!”
她依旧还是那个夏家千金大小姐夏温霓。
完美无缺。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好都是属于她的!
想到这,温霓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却滑落脸庞。
楚岸寒皱着眉头,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跳。
这就是十多年前在安市帮了他大忙的那小丫头啊!
他曾发誓要善待她一生的。
哪怕后来长大了的她,或许不像小时候那般单纯善良,可那依旧是她啊!
哪怕他的身份或许会影响到她,但他事前就做了完善的考量,所以才会决定来安市用上楚家的这个身份,却不料……
最后和他登记了结婚的人,却是另一个无辜的丫头。
这要他该如何是好?
楚岸寒紧蹙着眉头,轻轻地走出了病房门。
病房门外,等候多时的夏东霖和温霓早已经按耐不住,双双冲了进去。
然而,几秒钟之后,就听到病房里传来温霓撕心裂肺的咆哮:
“你们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滚——”
与此同时,从电梯里出来的楚莫宁,二话不说冲着楚岸寒就是狠狠地一拳。
只不过,他的拳头在空气中就被人拦截住。
“二少爷,请你冷静一下!”
宴七挡住了他的攻击。
楚莫宁咬牙切齿,想要避开宴七再给楚岸寒一脚,结果腿也被宴七给夹住了。
“二少爷,这一切都是温霓小姐自作自受,如果不是她……”
“放你的狗屁!”
楚莫宁狰狞地朝宴七扑去,他改变主意了,就算是打不过,也要与这臭小子拼命!
“嘭!”
一个物体忽地从病房里飞出来砸在一旁的墙上。
温霓尖叫着:“滚开,都给我滚开!谁也别来烦我!”
*
楚岸寒随着宴七及几个下属来到一个破旧废弃的农庄。
“就这里了!”
宴七指着那农庄废弃的房子道。
破烂的屋子里,瑟瑟发抖地躺着两个某处已鲜血淋漓的男人。
猥琐男此刻已经怕得尿湿了裤子,尿液的腥臭味混合着血液的气息在空气中散不开。
“都交代了吗?”
只看了两人一眼,楚岸寒就转身走出来。
“嗯,审讯视频在这里,但、但里面的内容怕是也同样会对夏小姐不利!”
宴七的一个下属拿着视频递给楚岸寒,道:“两人的身份也查了,上周才从外地流窜到安市,还没来得及接触层面上的一些混混,所以他们对夏小姐的身份一无所知!”
楚岸寒点了点头:“行了,收拾妥当后将人给带到那处去!”
“是!”
事情安排完,宴七垂着脑袋一步步跟着楚岸寒。
“小七,你先回一趟楚家,这件事尽量不要让他们知晓!”
“明白!”
宴七转身,却又被楚岸寒叫住。
“等一下!”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来递给宴七。
“这个你先放在身上,找个机会让阿宁瞟一眼,他现在对我的身份好像已经有些怀疑了!”
宴七接过那绿色的小本本,打开来,顿时瞪圆了眼睛。
“离婚……”
“还有一本!”
楚岸寒打断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算了,我还是亲自交给她!”
半小时后,楚岸寒匆匆抵达华夏大酒店。
可房间里的大床上,早就没了那熟悉的身影。
屋子里的凌乱仿佛处处都显示着她离开时候的狼狈和仓促。
最后,楚岸寒在床头的地毯上拾起了一枚小巧而眼熟的贝壳耳钉。
他猛地一愣,继而将耳钉放在掌心,缓缓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