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李诗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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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颂脆生生的应下,也不敢耽搁,赶紧就往外跑。

    这时候各个宫门已经下钥,可康熙知道还有一份迟来的礼物,早留下线人接应。

    鸦青色的素缎,雪白的鹤,配色干净漂亮,最重要是这一份心意,着实得他的心,将荷包珍惜的挂在腰间,康熙睁着通红的双眸看向梁九功,“如何?”

    临到头上,仍有许多事尚未安排,他一夜未合眼,本是昏昏欲睡之际,看到着精致的荷包,顿时精神起来。

    “这荷包上的绣品巧夺天工,可见用心至极,本人也是个心灵手巧的,待您这一份更是心意难得。”梁九功躬身含笑,主子想听好听话,他不能违背主子意愿不是。

    乾清宫灯火通明,照在他白玉剔透的面容上,冷峻的眉眼微阖,亲自动手,将荷包系在腰带上。

    大手摩挲着荷包,最后望景仁宫方向一眼,走出乾清宫的大门。

    后宫少了他这块香饽饽,倒是平静安稳许多。大家都能坐在一处,打打叶子牌,吃点心喝茶聊天八卦,跟前些日子的斗鸡眼状态截然不同。

    康熙东巡吉林,顾夏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关着景仁宫的大门,甚至比往日要逍遥很多,还生出一种他永远不要回来的念头。

    “姐姐这里好生清闲,外头都快闹疯了。”郭络罗氏笑吟吟的上前,老远都能听到她爽利的笑声。

    她是一个自来熟的人,顾夏不过对她散发出一点善意,她就打蛇随棍上,递上帖子要来拜访。

    顾夏抿唇轻笑,对于郭络罗氏这样的性子,也挺喜欢的,柔声道:“坐下吧,这后宫啊,不怕自己殿里喧闹,就怕的一个字就是静。”

    静代表着无人问津,开的再美丽的花朵,经不了几天就会枯萎腐朽。

    “马佳庶妃的赛因察浑夭折了,这会子在太皇太后处哭诉呢,难为她挺着大肚子,还得为儿子张目。”郭络罗氏坐下,摇着手中的团扇,毛茸茸的白色狐狸毛遮住她的口鼻部分,只露出一双明亮而灵活的眼睛来。

    宫中的孩子大多不长久,生的下来养不下来,况且早些年生下的孩子,父母年岁都小,个个生下来体弱,吃药比吃奶都多,能养得活也怪。

    见顾夏笑而不语,郭络罗氏轻叹一声,落寞道:“人家好歹有孩子,纵然没了赛因察浑,可还有小公主,肚子里还揣一个,嫔妾才叫真可怜,侍寝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的福气尚在后头呢,万岁爷喜欢你,多少个孩子没有,羡慕别人做什么。”顾夏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柔声说着,托前世看过电视的福,对这个未来宜妃,她还真是一点恶感都没有。

    那部电视中,宜妃和康熙是恩恩爱爱的一对,每日看他们撒不完的狗粮,秀不完的恩爱,就没见两人分开过。

    郭络罗氏嘟嘴,这话一听就是安慰她的,她比瓜嫔大两岁,再不生孩子就来不及了,明明是差不多的年岁,可她鲜嫩的跟花一般,而她过早的掺和进后宫争斗中,倒显出几分老相。

    这个话题,有点不大适宜,两个人浅淡的谈论几句,转瞬说起别的来。

    “御花园的梅花开的正好,你我携手共赏如何?”干坐着略有些无聊,郭络罗氏眼前一亮,提议道。

    这梅,早先她已经和钮妃赏过一轮,这再去一次,没有头次的经验,再一个,赏花须得知己,她暂时不想动弹。

    “这就要你恕罪,前几日吹着风,略有些头疼,见不得一点凉气,怕是不能陪你。”浅笑盈盈的推掉,顾夏复执起她的柔荑笑道:“待桃花夹岸,柳水青青之时,再陪你走一遭如何?”

    早就知道瓜嫔这一身皮子保养的好,只是那柔腻的肌肤相触,郭络罗氏心中再大不满也尽数消散,看着她脉脉的目光,不受控的点头。

    “嫔主的承诺,嫔妾记下,待春日纷粉之时,再来寻你。”郭络罗氏反手握住顾夏的手,目光认真。

    顾夏含笑应允,目送她离去。

    今夜睡得有些迟,立在廊下望着天上那一弦弯月,他走尚是月圆,几日的功夫就转了半轮。

    朦胧的月光笼罩着整个紫禁城,亭廊深处寂静袅袅,连鸟虫的声音也不曾有。

    明月犹在,今世却不同往日,此刻照耀着孤零零的她,再不见往日熟悉的高楼大厦,一行清泪缓缓流下,在下巴处汇聚成流,滴落在香色的褙子上。

    此情此景谁诉。

    她并不敢放声哭,咬着唇,缓缓的抽气,若是被奴才们知道,又得大惊小怪的忙乱,闹得人尽皆知的,她嫌丢人。

    沈香雨放重脚步,缓缓的靠近,将旺旺的小香炉呈上,轻声安慰:“嫔主子若思念万岁爷,不若寄香笺过去,也好过独自对月空寂寥。”

    顾夏听到是她的声音,转身用泪汪汪的双眸望着她,期盼道:“沈嬷嬷,如此也可?”

    到底哭过,声音还有些哽咽,透出三分女儿家的娇,七分可怜巴巴。

    沈香雨含笑点头,她是万岁爷送过来的,要想获得新主子的信重,就得突出她的好来。

    无意识的转着手中香炉,顾夏咬唇摇头,脸颊上也染上一抹娇红,轻声道:“他忙着大事,本宫哪里好去烦他……”

    可话中的失落,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

    “嫔主子尽管放心,老奴既出这主意,自然是有把握将信透到万岁爷跟前的。”沈香雨听她这么说,心中赞许。

    若真是不管不顾的就寄香笺,她到底要不要送,反而会在心中打个问号的。

    还没等她想好,第二日一大早,景仁宫的大门就被乾清宫的小太监敲开,送进来一个清漆小木箱,并一个竹篮。

    顾夏好奇的打开小木箱,就见里头规整的码着一根百年野山参,用小钉珠固定住,能清晰的的看到完整的身形。

    这东西救命用的,她暂时也用不上。

    转而看向小竹篮,顾夏听到叽叽的叫声,小心翼翼的透过竹篮的孔往里头看,一双黑黝黝的豆豆眼跟她对视。

    “哟嚯。”她吓了一跳。

    康熙这一波操作厉害了,惊喜大于惊吓,好想把篮子丢出去,那一瞬间,她想到了猫眼后的红眼睛,门缝里的红眼睛等,总之这会儿小心肝还在扑腾扑腾跳呢。

    简直人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