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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羽见此情景,不禁潸然泪下。他默默流着泪水,说:雅芬,怎么是你呀?是你在给我泡脚,我还当是在梦里呢。
雅芬把最后一道工序做完,抹去眼角的泪水,说:是在梦里就好噢,就怕梦醒后,一切都是空的了……
雅芬说完话,端着泡脚木盆出去了。贾羽听见木盆倒水的声音。然后一直听着雅芬的脚步声往她自己的屋里走去了。
贾羽这才看了天色,屋外的天空黑尽了。再看腕上的钟点,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钟了。怪不得雅芬下班回来了。自己这一觉睡得太沉了,竟然一觉睡到了深夜。
贾羽心里过意不去。他没有想到自己那天伤害了雅芬,雅芬并没有记恨自己,反而为他泡脚服务,贾羽深深地感动了。
贾羽想了想,他起身下床,情不自禁地往雅芬房间走去。他要进去向雅芬赔礼道歉,说明真实的情况,请求她的谅解和宽恕。
雅芬的房门没有关死,露着门缝的。一看就知道,这条门缝是给贾羽留着的。雅芬心里有数,她想着贾羽这样好心的男人,是不会见异思迁,随意就忘记旧情的。
贾羽推开门走进去。见雅芬坐在床铺上,面朝着墙壁,默默流着眼泪。她不时用手里的面巾纸,擦拭眼角和脸颊上的泪水。
雅芬不知是否算计到了贾羽今天会回来。她依旧穿着那件水蓝色的连衣裙。头发仍然是贾羽喜欢的那种样式妆扮,自然披垂在身后,发束中间挽起一个美丽淡雅的白蝴蝶结。
雅芬俏丽的美人肩随着哽咽抽泣的伤感,轻微颤抖着。
雅芬流泪的容貌很动情,又多了几分楚楚动人的忧伤的美丽来。
的确,那天周庄不期而遇的情形,让雅芬伤心到至今。
看着眼前这面伤感的动情丽人身影,贾羽不觉从心里生发出几多爱怜。多好的姑娘啊!纯善秀美贤惠的茶桐姑娘,她的美是着色了平常生活最朴素的颜色,能很快抓住你的心脉。
不知为何,一见到雅芬,贾羽孤独的心里,好像就有一种依托感觉。母亲和瑛子走了,把那份浓浓的乡情带走了。但贾羽却在雅芬这里,寻找到了另一份故乡之情。
贾羽孤独空虚的心,瞬间被雅芬的泪水填满了。
贾羽走过去,用手安抚在雅芬的肩上,说:雅芬,是我的不好,辜负了你对我的感情。我们就当作兄妹一场吧!我依旧会一直关爱着你、呵护着你的、原谅我……雅芬,你能宽恕我吗?
贾羽说到这里哽咽住了。他说不下去话了。
雅芬回过头,泪眼汪汪地望着贾羽,忽然,她扑在贾羽的怀里,拥抱着贾羽,呜呜地伤心哭泣了起来。
贾羽拥抱着雅芬,跟着雅芬流淌着眼泪。这个受了委屈伤心的人儿,俏丽的美人肩在起伏抽动着,声音有如泉水呜咽,哭泣着样子也是那样妩媚娇柔,美情无限……
雅芬哽咽着,说:羽哥哥,雅芬不怪你。你知道吗,那天见到你妹妹说她是你未婚妻,我当时心里是多么的伤心吗?我感觉到天空都倒过来旋转了,浑身的血液都流干净了。我甚至不相信这是真的。是自己在做梦。这些天我整日都失魂落魄的,总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就要从我的身边离开了……
雅芬缓过一口气,接着说:这些天,一下班,我就天天坐在窗前,看着楼下有没有你的车子开进来。我害怕你就这样不辞而别,悄然离开了我……羽哥哥,我不怪你,要怪就怪雅芬的命不好,今生不能与哥哥相伴终身。但你若能记住雅芬,雅芬这辈子就很满足了……
雅芬说到这里,哭泣得更伤心了。她浑身颤抖着,好像身子被很凉的风吹着了似的。雅芬小鸟依人样依偎在贾羽的怀里,生怕贾羽会舍她而去。
贾羽还能说什么呢?他只有这样一直怀抱着这个身体散发着浓郁奶腥味道的人儿,用自己真情忏悔的泪水,一点点渗透进她的心里,抚慰她流着心泪的伤口。
雅芬带着泪音,说:羽哥哥,你会不会离开这里?你是不是快要娶那个美丽的姑娘为妻子啦?我好害怕呀,怕你就这样离开了我……
贾羽说:现在还不会离开这里。至于什么时候成亲,我也不知道,也许在年底,也许在来年。但无论怎样,我都会记住曾经有过你这样一个美丽纯善娴静的好妹妹的。雅芬,你和我妹妹一样,都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是最让人动情动心的姑娘。我会永远记住你的,雅芬……
雅芬抹去了眼泪,说:羽哥哥,我今生不嫁人了。我想一直跟着羽哥哥。你放心,我不会破坏你的正常婚姻生活的。只要你对雅芬好一点点、只是一点点,雅芬就知足了。你知道吗?雅芬可是一个奇异的女子,今生若认定的事情,就一辈不会轻易改变的,而是永远不可改变的……
贾羽爱抚着雅芬的肩膀,说:不。雅芬,那样对你太不公平了。你应该有自己的家庭。美好的家庭。你还要完成做母亲的心愿,有自己孩子。这些美好的东西,你都不能舍弃的。听哥的话,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不要那样去想,好吗?
雅芬说:羽哥哥,你的心真好。你是我遇到最善良、最纯粹的男人。你是我一辈子等待许久的好男人。即使今生无法得到你,我也要一直跟随着你的。我没有别的要求,只要经常能看见你,我就满足了。好嘛。羽哥哥,雅芬求你了……
雅芬几乎到了哀求的地步。就差没有给贾羽跪下来乞求了。
贾羽还能说什么呢?若是不答应她,像雅芬这样执拗在一根线上的女人,她或许真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若是答应了她,这就意谓今后一直要待雅芬好,而且是秘密的好,这样才能一直相互依存下去。
可是,若是这样去做了,会对瑛子不公平了。如果接受雅芬的这份情意,今后瑛子知道了怎么办?她会怎样看待曾经对她信誓旦旦的哥哥呢?
贾羽犹疑不决。这件事,是最为折磨心灵的事情。
雅芬见贾羽不言语,内心更是伤感了。
雅芬哭泣着说:如果羽哥哥嫌弃雅芬选择这样的方式跟着是拖累,雅芬今生就去选择一个尼姑庵落发为尼好了。若是哥哥还惦念着雅芬,每年能抽出空来一次,到尼姑庵看看雅芬,雅芬心里就知足了。羽哥哥,我的这点心愿,你总该答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