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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涧观内血流如何,却不见尸首。我强忍着恶心,在经历了一场屠杀的云涧观内企图寻找到活人。
可事实总是不尽人意,走了半天,我也没有找到一个活人。反倒是看见了我房间中的两本法本,还有那盘棋。
眼泪刷的就从眼眶内涌出,我听见自己哽咽的声音:“老头子,棋还没教完呢,你怎么就不管了??”
我一个人哭的跟神经病一样,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放声大哭。
我从没想过害死谁,更没想过让这么多的人为我送死。心底的自责和对连笙的恨意几乎将我淹没。紧紧地抱着两本法本,脑中浮现的是老头子那欠怼的笑容。
擦了擦眼泪,垂着头苦笑。我还真是个害人精,妈妈为我而死,小秋为我而死,刘婆子为我而死,现在整个云涧观的人都为我而死。其实最该死的那个人,是我吧??
只要我死了,就没有利用价值了,连笙也就不会再纠缠我了吧?
如此想着,我颤抖着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瓷杯应声而碎,满地的残骸。弯腰捡起了锋利的瓷器,低低的苦笑了起来,许是因为大哭过后,笑声嘶哑万分。
将冰凉的瓷器放在了颈动脉上,感受着跳动的动脉,手腕却忽然一痛那瓷器便掉落在了地上。
我警惕的回头望去担心是连笙找了过来,却见一穿着黑外套的男子,外套没有扣扣子,露着里面的白衬衫。看起来似乎也只有二十几岁。算是英俊的很。
这男人此刻正皱着眉看我,开口道:“你……就是萧然??”
我有些诧异这人竟知道我的名字,不过此时也不甚在意了。很多事我都不清楚,他们也不愿意告诉我,到如今若是我死了一切也就结束了,苦笑着说道:“是,我就是萧然。看见门了吗?出去,谢谢。”
谁料这男人竟然直接把我给拽了起来,拖着就向外走去,边走边说:“贫道苏尚卿,算是你的师叔,你先跟我走,这里不宜久留。”
我挣脱不开只好厉声问道:“师叔??那你告诉我云涧观究竟怎么了!到底是谁屠了云涧观!为什么你没死??”
忽然有些无奈,总是被人拖着走,无力反抗也只好仅仅护着手中的两本法本。再说这突然冒出来的师叔又是什么东西??怎么没听老头子提起过??
“我不曾在道观内,昨日接到了追云师兄的消息要我赶回来带走一个叫萧然的小姑娘,说是他徒弟,我刚来,道观就变成这样了。”苏尚卿紧皱着眉,语气算不上多好,而且怒火也很明显。
那老头子教我下棋的时候就怪怪的,如今听了苏尚卿的话,忽然发现一切似乎并不是无迹可寻,莫不是老头子早知今日之祸??可他不是说过连笙和他是一伙儿的吗?连笙就只因为我杀了整个道观的人??
还有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师叔,我发现我现在对所有人都抱着怀疑的态度,我竟然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
刚出了云涧观,便见了那一抹暗红的挺拔身姿。
我别过了头不看连笙,对于这个杀人狂魔,我真的无法面对他。即便他也曾有过柔情,可在这血淋淋的惨案面前,我真的无法接受他。
再者说,我也从没想接受他。如今只想躲远,躲的越远越好,最好一辈子不再见。
“然儿,过来。”依旧是那副磁性却又温柔的语调,可我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这男人真的好可怕,面对着他我现在只剩下从心底蔓延出的恐惧。
我扭过头摆明了是不愿意过去,苏尚卿嗤笑道:“一介孤魂野鬼,我这小师侄还轮不到你来管!”
言罢,忽而又道:“看你气息如此不稳,云涧观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我心一紧,连笙现在这幅样子绝对不是苏尚卿的对手,片刻后忽然又觉得惊骇,我何时也在乎连笙的死活了??他杀了那么多人,我更希望他死不是吗?他死了我也不必在被纠缠了!可为什么……想到要他死,心里却涌出了巨大的悲伤??
连笙没有理会苏尚卿,而是道:“然儿,过来。”
我知道连笙就是冲着我来的,不得已转过了头直视着连笙,看见他眼中那一抹心痛后,到嘴边的质问忽然就变了:“你……你走吧。”
我真的不敢相信是连笙杀了云涧观的人,可太多的不解在我心里,连笙也瞒了我太多,更何况他曾说过若是我想离开他,他必会除之。
连笙似乎微愣了一下,随后道:“你是我的妻,我怎能一人离开?要走,也是你跟我走。”
若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或许我还会因为他这番话感动感动。可如今我却唯有苦笑。可苏尚卿却变了脸,道:“你是连家的人??怪不得怪不得,我还疑惑你为何要屠杀道观,现在倒是想明白了,固然当年你连家冤枉,可既然是已死之人便不该再来人间作恶,你手染鲜血,贫道留你不得!”
可连笙依旧是那副你说什么?我听不见的样子,只盯着我说道:“然儿,你觉得,是我做的吗?”
我不解连笙为何要这么问我,也只能垂着眼道:“我不知道,但是除了你,还会有谁?”
忽然无奈的发现我竟然会愿意听他解释,但话已经出口哪有收回的道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心中忽而升起了一丝期待,或许不是连笙做的呢??
连笙笑了笑,说道:“我受伤了,你还让我站在阳光下?你身上阴气很重,过来,我再告诉你。”
听了连笙的话我有些动摇,狐疑的看着他,却发现他的确是脸色苍白,而且身形也已经摇摇欲坠,可……过去,岂不是落在了他手里???
苏尚卿狠狠捏着我的肩膀,沉声道:“不能过去!”
这人手劲大得很,捏的我眼泪差点又掉下来。心一横,转过头对苏尚卿道:“他是我冥婚的丈夫,我想听他解释,并且告诉我一切。”
不知是虚情还是假意,我竟脱口而出了这番话,随后挣开了苏尚卿,也许是他有意放过我。
我向连笙走过去,就这么一次,我想听一听连笙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