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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在地上哭的没了形象,高长东远远看着车,他以为花见辞会跟来,却没想到那辆车很安静,他都没打开窗户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此时穆甄却想着澈的所作所为,怕他和她定了生死婚时,就想着有这么一天了吧,就算是闹掰要解生死婚,他也是想着让她去死。
而且人刚死后就算化为鬼,究竟还有没有意识,那也得看每个灵魂的造化,而澈是数百年的鬼,如果她真死了变成鬼,澈控制个她,那不是轻而易举?
可是……
即便如今她把结果想到了最糟,可如果真的让旁边这位大叔去召集人马打的澈魂飞魄散,她……
到底也是没出息的舍不得啊。
原来爱上渣男的女生都是这种感觉吗,明明知道他们很不堪,可真的是一时半会儿的放不下啊,感情真是个让人崩溃的存在!
“少奶奶……”
在高长东又担心了一句后,穆甄擦干了眼泪,站起身:“如果花见辞问了,你就说我只是在结婚前心绪不定,找你这位长辈说了说话,别说我问生死婚的事!”
“好嘞,可是那位冥君呢?”
“我不会让他害死我的!现在我也不想让你们去积业障,这件事走一步算一步吧。”终究还是舍不得去和他你死我活。
“啊,好。”
之后两人上了车后,她都止不住眼泪,但花见辞也没去问她什么,而是递过了纸巾,然后一路安静,把她送回了只有她一个人的家。
她跑出来后已经是深更半夜了,把她送回去,花见辞再回去,都已经是后半夜了。
和高长东分开后,花见辞摇摇晃晃的一个人走在了去往他三少爷府邸的小路上。
他住的地上最为偏僻,高墙旁还有密集的树,大半夜刮点风,看起来怪阴森的,他倒是不害怕……
可是他却没想到。
一早就告诫不用来照顾他,只需要早点回房间睡觉看剧的凤探晚,却搬着个凳子,坐在他那厢院大门的门口,手里拿着手机,脑袋上戴着头戴式耳机,在等他。
夜色下,看到那一抹身影时。
花见辞在穆甄那里带来的负面情绪,顷刻间在凤探晚这里,竟然诡异的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化学反应,最后成了心疼。
“怎么还没睡觉!”过去,他呵斥道。
凤探晚默默站起身,想当然她也不会回答。
等他过来,她扶着已然是“弱不禁风”的他去了卧室,等他躺下后,凤探晚很熟练的给他撤了退烧贴,换上新的,再准备好药,最后拿出温度计,塞在他耳朵里量了量温度。
花见辞任由凤探晚坐着那些事,他躺在床上,看着从未有人睡过的另一半,突然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有点孤单,怎么办。”
凤探晚一顿,从身上拿出一个小本子,又拿出一支笔很快的在上面写了句话,然后撕下给了花见辞。
[您不孤单,真正孤单的是我。]
等他看过了,凤探晚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然后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桌上,那些没工夫回来看花见辞的他的亲人们,拜托人送来的食物和补品。
花见辞心中一震,随后目光含着淡淡的怜爱看着帮他看体温计的凤探晚。
的确,真正孤单的不是他,而是她。
身为孤儿的凤探晚,心里连个念想的名字都没有,她不知她的父母是什么模样,不知亲人是谁。
注意到了花见辞的目光,她又在纸上写了句话:少爷,您马上就要与少夫人进行一场婚礼了吧,两天后要去拍婚纱照?
“嗯。”瞟了一眼,他轻飘飘的答。
不知怎么的,穆甄似乎是在澈那里受了很大的委屈,终于要投向他的怀抱了,可是他的那颗心却不是觉得满足呢,而是有一种难以言说,自己都捉摸不住的恐慌。
是他在介意穆甄还没有爱上他,还是别的?
而凤探晚看着他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垂下了脑袋。
她发现了,这次他与穆甄出去一次后,回来没有之前对她的那种小宠爱了。
想来,他的心思应该全部放在穆甄身上了吧。
既然这次那位穆甄小姐能答应他再办一次婚礼,怕是也做好嫁他为妻,和他同房的准备了,那他缺少的那一雀阴魄,没了她这个至阳之女,也必定是能回来的。
那她,也该走了。
只是,若是今次她离开花家,那便是无处可去了。
可是有什么关系呢?
看着面前的他,她那深爱却没资格说出的感情,若是表现出来,只怕都会给他徒增烦恼,她一开始的目的不就很简单吗,自从来到这个家,看见他的那一眼,不是就决定了吗?
守着他展露笑颜,要让他永远都美好的黯淡了这个世界。
她的这些想法并没有告诉花见辞,拿过温度计看了看,三十八度五,在发烧。
而后她沉沉叹了口气,在纸上又写:“今晚我在您房间打地铺,看着您退烧。”
拿过那张纸,花见辞看过后随手折的不成了形状,他目光依旧在放空,可话却说的冷:“回去睡,把浦帆给我叫来。”
凤探晚一怔,坐在床边呆了片刻,她没有争论什么,给他准备出了需要吃的药,然后默默退了出去。
十来分钟后。
千浦帆并没有按寻常的进门方式进来,而是运用术,凭空出现在了花见辞的房间。
而花见辞脸朝床内,千浦帆过来的悄无声息,可他却就像背后也长了眼一样,知道他来了。
“来了。”他轻飘飘的说了句。
千浦帆立马单膝跪地,“是。”
“知道我在此时找你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吗?”
“知道。”千浦帆抬起了头,“那个女星和玄冥公开了身份,虽是照片,但不难看出他有了实体,能让他冬神的残魂回归完整,并能给他一个与活人无异的实体,只有神才能做到,所以!”
“是他的祖巫兄弟们出现了,尊上,我们要如何做?”
花见辞揉了揉太阳穴,“今晚我去接灵,你可知她哭的多可怜,哭的我现在都觉得头疼。”
“虽是玄冥伤了灵,可灵越伤心,便越能早日回到咱们这边来。”
花见辞点了点头,这才侧目看了他一眼,“那只狐狸,和玄冥在一块儿,而他们的人也出现了,若是如此,那离隐神元现世也不远了,留着那位冥帝,只能是拖延时间,放出去,他比那只狐狸,更有用。”
“是。”
应完后,千浦帆一使法术,便瞬间消失不见了。
……
那是极其煎熬的地方。
四周是熊熊烈火,从火中还生出了被火烤到猩红的铁索,而那铁索,捆绑着一个人。
是一个有一肤色胜雪,面容美过众多女子的男人。
看他的模样,他本该是坐在世界最美的地方,笑谈雪月风花才对,如今却不仅被那炙热到能融化血骨的铁索牢牢绑着,他两只手腕,都被划开了一个口子,血就算被人计算过一般,一滴一滴,均匀的滴在了他的脚边。
他上半身上衣物已经被撕毁,之前那白皙而精瘦的上身也不复之前的漂亮,布满了一道道恐怖而让人心疼的,血淋淋的长疤,只留下了下半身的紫色华袍。
甚至旁边的烈火,还有火苗时不时的窜进他身上的伤口里,每每这般时,他的脸上都会显露出痛苦。
他的眼睛还被蒙着,看不到自己身处什么地方。
他狼狈的,如待宰的羔羊,也就是这时,烈火之外,传来了一道冷厉的声线:“怎么,你的神力已经被我尊上全废,还不肯说出隐神元的下落?”
他还未答,那声音就嘲讽道:“万万年前,谁人都知你登彦,是十八祖巫最无用,需要玄冥等人护着的犹如女子一般的男祖巫,不料还算低估了你,很能挺么!三昧真火都不能让你说出实话!”
而听了那样的话,他纵然再虚弱,却冷冷笑了几声,道:“若是本尊,能被尔等杂碎看穿,还有何颜面,接手我玄冥兄长的冥界,成为冥帝!”
“而这三昧真火,比起我祝融哥哥的心火,算个什么!”
“成了阶下囚还在顶嘴!”话音落下,是一道冰凉刺骨的力量,狠狠抽在了他的身上,痛到了骨子里。
那种痛有些难以招架,可他愣是咬住了下唇,没有痛呻出声。
“着实没想到,以人间时间来算,折磨你已有一年有余,你竟然还能承受得住这灭神鞭!”
什么,已经一年了?
等缓过那些疼痛后,他呲了呲牙,接着就感觉到一股热流从口中溢出,该是又被打的出了血。
随后,哪怕他如今被折磨的遍体鳞伤,可还是会以往那目中无人的语气说道:“本尊乃倚天地诞生之祖巫,区区一灭神鞭,能奈我何!”
“登彦!”火光之外的人似乎是生了气,“我们尊上发了话,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了!”
“你与你的兄弟们,都太过阴险狡诈,真是没想到,在我尊上出手前,你与那只白狐狸竟然定了生死婚,我们折磨那只狐狸不成,只能如你的意,放你的心上人离开!”
“而如今,你的好日子也要来了,我们也要放你走了!”
“呵。”登彦只是又冷笑了一声。
之后,火光没了声音,而下一秒,千浦帆突然站在了登彦面前,他一抬手,登彦脸上的蒙着眼睛的黑布掉落,飞进火海里瞬间成了灰。
当刺眼的火光突然袭来,登彦只是把眼睛闭的更紧,等他缓了很久,到眼睛适应了,才慢慢睁开了一条缝,可是在他还未看清面前有什么时,千浦帆突然抬起了手,手里还拿着一把短刀,朝着登彦的眼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了下去。
“呃——”紧接着就是登彦的呻吟声。
再看过去,他才要睁开的眼又紧紧闭着,只是……他的眼睛开始流出了血,一下子就把他整张脸,染的猩红!
他的手被捆着,他不能靠手去遮一遮眼睛,许是那突来的伤太疼,他的肩膀抖的厉害!
“冥帝大人。”突然千浦帆冷冷的嘲弄了一声,“您一双慧眼,能做千面面具,迷惑人的心与神,我们尊上,怎么可能留下你这双眼睛!”
“呵。”登彦喘着粗气,又是冷笑一声,似乎刚才因为疼呻吟出声的人不是他一般,接着他又说:“即便本尊没了这双眼,就做不出面具了?”
可回答他的,不是言语,而是千浦帆又用手里那把刀,在他的手腕和手肘狠狠的割了下去,顿时,血流如水柱般喷涌!
“啊——”到底是太疼,登彦还是难以忍受的惨呻出了声音。
但这样却还没完,随后千浦帆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瓷瓶,打开后,里面爬出了两只金黄色的小虫子,虫子先是爬到了他的手上,然后被他送到了登彦两只手的手腕处!
立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那两只虫吐出了丝,然后进去了登彦的伤口,再之后,虫子吐出的丝就如线一般,把他的伤口又缝住了!
察觉到身体的异样,登彦声音终于是带上了怒气:“你对我做了什么!”
“以金蚕蛊,完全破坏你的神脉,你的神力彻彻底底的被废尽,你还指望能去做你的假面?”
这样的话让登彦愣怔了许久,等他接受了自己身体又摧残的事实后,他还是不着调的反讽了一句:“饶是你那个长的也为阴柔,却不如我的尊上,惧怕我祖巫们,才会如个尖酸女人一般,这般折磨本尊,罢了……女子之态,大丈夫当然要受!”
这话听的千浦帆怒火三丈,他是在嘲笑他的尊上像个女人一样!
蓦地,千浦帆浑身发出冷冷的气场,他往前迈了一步,直接抬手扼住了登彦的脖子,“你这张嘴里说出的话,太脏耳朵了,也不能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