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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荣和耶律齐虽然生气, 不过也没办法,再者说, 赵普前前后后救了他俩好几回了, 他俩被说也只能忍着。
李荣无奈, 回答道,“我旧闻雾啸林之名, 听说近日出现了,所以来看看。”
耶律齐反问, “九王爷不也是来看雾啸林的么?”
赵普微微一笑, 瞧了瞧对面二人,也没回答, 转脸问, “傲月潭主,也是来看风景的?”
薛林义神情阴郁, 从刚才开始也不说话, 没什么笑脸,端着个杯子却也不见他喝茶,挨个儿地打量着对面的开封众人。
展昭顾着生气,霖夜火和公孙顾着看热闹, 赵普忙着算计西域诸国, 白玉堂算是比较有空的那个……他比较好奇这位潭主。
打量了一会儿,白玉堂发现了一个问题……薛林义似乎并不是他看起来的那个年纪,或者说他哪里似乎不是太对劲!
是哪儿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白玉堂想了想,低头拿起茶杯。
展昭注意到一直站在白玉堂身后的鲛鲛突然走了出去。
除了展昭和白玉堂还有展昭怀里正认真剥虾壳的小四子之外, 也没人能看见鲛人。
展昭就见鲛鲛走到了薛林义的身旁。
就在鲛鲛出现在薛林义身边时,薛林义忽然往旁边瞥了一眼。
鲛鲛立刻就消失了。
薛林义似乎是有些不解。
同时,展昭注意到白木□□他们两人看了一眼,微微地皱了皱眉。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
白玉堂那么做的目的,其实只有一个——试探薛林义的武功。
这一试,展昭和白玉堂都清楚了,薛林义武功极高,不是普通的高手。
鲛鲛再一次出现在了白玉堂身后,仰着脸似乎是在琢磨些什么。
白玉堂和展昭都感觉到了鲛鲛有些困惑,可能他看到了什么。
只是现在他俩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与鲛鲛交流,只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展昭正寻思,感觉有人拽拽他袖子,一低头,小四子夹着一个剥好的虾,塞进了他嘴里。
展昭笑了,嚼着虾揉揉小四子的脑袋——真乖!
另一桌小良子不满地看着这桌——槿儿被抢走了!
“久闻雾啸林奇观,特地前来观看。”薛林义终于是开了口,声音低沉,感觉像是刻意在压低嗓音。
白玉堂眉头更皱起了几分——怎么那么奇怪呢?
展昭给白玉堂夹了一筷子菜,戳戳他。
白玉堂回过神。
展昭示意他——别急,慢慢来,对面没有一只是好鸟!吃饱了才有精神陪他们耗。
五爷想想也是,刚拿起筷子,小四子凑过来,给他也塞了一只虾到嘴里。
白玉堂笑着吃了虾,伸手摸&摸小四子的脑袋。
另一头,跟小良子一样不满的还有公孙——儿子为什么跟别人那么亲!
薛林义说完,身旁的白木天开口,问,“九王爷赏景还带着大军么?”
赵普“呵呵”两声,反问,“你不是投靠了恶帝城么,怎么去傲月潭了?莫非傲月潭也属于恶帝城&管辖?”
赵普话出口,展昭差点笑出声来。
白木天脸铁青。
与他同坐的西域其他国来客都好奇地看着他——这位竟然是恶帝城来的?
白木天看展昭,那意思——我不是在给你做卧底么,赵普针对我&干什么?
展昭低头继续跟小四子你一口我一口喂虾,都懒得理他。
赵普这话可不好回复,薛林义幽幽地笑了笑,转过头问白木天,“白副堂主,是恶帝城的人?”
白木天忙摆手,“误会!我离开高河寨之后流落西域,幸得潭主收留,就一直留在傲月潭。”
薛林义微微一挑眉,慢悠悠说,“那可惜了,如果白副堂主是恶帝城的人,倒是可以打听一下恶帝城的□□。”
展昭瞄了白木天一眼——你什么时候混成副堂主的?怎么到哪儿你都是副堂主啊?
白木天喝茶不说话了,反正开封府那边的人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多说多错少说少错。
李荣并不知道双方之间暗流涌动,他倒是挺认真问赵普,“据说之前一役恶帝城元气大伤?”
“喔?”赵普没开口,龙乔广先搭话了,“王爷消息这么灵通?从哪儿听来的?还是什么人告诉你的?”
李荣眨了眨眼,伸手一指耶律齐。
耶律齐无语,转过脸看李荣——你怎么这么老实啊?
龙乔广就盯上耶律齐了。
耶律齐身旁坐着荀越白呢,这小子是跟着轩辕珀的才对啊,怎么混去辽国了?
“四皇子最近是招揽了什么能人了么?”欧阳少征问。
耶律齐看了看身旁坐着的荀越白,也没什么表示,不过从他的神情来看,似乎和荀越白并不熟。
这时,轩辕珀身旁的吐蕃使者哈米胡开口,用半生不熟的汉话说,“这是我家国师的随从。”
“你家国师?”赵普还挺纳闷,“你家国师不是叛变被宰了么?”
“原来那个的确是,这是我家大王&新封的国师!”哈米胡一拍轩辕珀,似乎对他很欣赏,“这次我吐蕃内乱能平息,归根到底还是多亏了轩辕国师,哈哈哈……”
赵家军众人瞅着他都不怎么顺眼——吐蕃这次逃过一劫分明是黑风城给他帮的忙,这帮傻缺!
公孙见这个哈米胡看着傻不愣登的,就好奇看赵普——这位什么来头?
赵普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一傻&帽二世祖,别理他。”
公孙点点头。
对面李荣和耶律齐都瞧见了,他俩都知道公孙是赵普军中的神医军师,据说多能干的……赵普以前是最讨厌念书人的,不过这两年全好了,据说毛病就是这位公孙先生给治好的。
李荣和耶律齐其实都挺羡慕,这位军师神得不能再神了,怎么天底下的好人儿都给赵普得了去呢?
九王爷一抬头,就瞧见李荣和耶律齐正偷眼打量公孙呢。
九王爷不乐意了,心说你俩瞅啥?!于是狠狠瞪了两人一眼。
李荣和耶律齐莫名就觉得后脖颈子一凉,一扭脸,就见赵普一脸杀气,吓得赶紧回头……
赵普夹了一筷子菜给一旁还懵懵的公孙,心说——谁都别惦记我家书呆!
……
古烈青见古烈瑶和周紫月都只顾着给自家“美人儿”剥螃蟹,完全没有要管这闲事的意思,也是无奈。
老太太笑着说,“九王爷是我请来的。”
轩辕珀问古烈青,“古烈城主为何请军援?莫不是狂石城有危险?”
“倒也不是。”古烈青笑了笑,“九王爷与我是自家人,我这狂石城小人也不多,这不是怕被人惦记么。”
赵普咬了咬牙不让自己笑出来……古烈青意思很简单——你们都来干嘛?惦记我狂石城么?我可有赵普罩着。
李荣和耶律齐都是明白人,嘴角微微地抽&动了一下,更尴尬了。
薛林义听了古烈青的话,开口,“雾啸林乃是天之异象,每逢异象出现,总是伴随着灾&祸的,不知道狂石城……”
赵普眼皮子微微撩起了些,冷笑了一声打断他,“这雾啸林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一直以来也没出过什么灾&祸。倒是几位不常来,各位最好求神拜佛别出灾&祸,若是出了,你们的嫌疑可比这雾啸林大啊。”
薛林义被赵普堵了个无话可说,一旁白木天无奈——开封众人有备而来啊。
赵普说完了,瞧了瞧古烈青。
古烈青笑着打哈哈,说九王爷说的是。
虽然对面各家都非常谨慎,但赵普几句话一试探,已经知道他们为雾啸林而来。而且这么巧一块儿来的,看来傲月潭和吐蕃跟恶帝城是脱不掉干系了。
虽说又出现了恶帝城着实烦人,但赵普还挺开心的……因为九王爷这次押宝押对了!这雾啸林,的确对恶帝城非常重要。
赵普已经问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也不跟对面众人多废话了,胳膊肘轻轻一碰公孙,对着展昭腿上的小四子努努嘴。
公孙就伸手,把儿子抱回来了。
赵普把小四子放到腿上,给他喂吃的。
小良子可算瞧见他家槿儿了,也凑过来,跟小四子分一个石榴。
耶律齐和李荣端着茶杯,看着赵普喂孩子都看呆了……这是赵普么?为啥抱孩子喂孩子的动作这么娴熟?
不过话又说回来,二位轻轻叹了口气,小四子也是真可爱……
两人不知不觉脸上都带出笑容来了,正盯着小四子吃东西时一鼓一鼓的腮帮子看,忽然感觉一股杀气。
两人一惊,赵普没瞪他俩啊……可是一扭脸,就见小良子正瞪着他俩运气呢,那样子像是问——你俩难道想打我家槿儿的主意!
耶律齐默默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李荣——要不然吃完这顿饭咱俩走吧,管他什么雾啸林不雾啸林的。
李荣也是无奈——碰上赵普准没好事,到头来倒霉的还是他俩。
……
展昭见赵普对他使了个眼色,就明白他那头已经问完了,对面那群坏蛋赵普已经不感兴趣了,交给他处理。
展昭这会儿也吃饱了,放下筷子,“咳咳”一声抬起头,对着对面微笑。
白木天赶紧低头,他都怕了展昭了,这位笑得越好看越要出事。
展昭打量了一下,白木天在他手心里攥着呢,跑不了的,先不管他……
就这么着,展护卫把目标定在了轩辕珀身上。
不过没等展昭开口,轩辕珀却是先说话了,他说话的对象是白玉堂。
“白兄,许久不见了。”
白玉堂本来还在走神,他刚才吃了一盅素珍花菇,觉得味道很好,天尊应该会喜欢,就想一会儿带几盅回去给几位老爷子做宵夜。
见轩辕珀突然叫自己,白玉堂抬头看了他一眼。
轩辕珀接收到白玉堂一个冷淡的眼神,心中也是有些遗憾。想当年他与白玉堂还是称兄道弟的交情,可如今物是人非,白玉堂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而他原本想做的北海皇帝也没做成,竹篮打水一场空。
哈米胡这会儿喝了个半醉,问轩辕珀,“国师,你们认识啊?”
轩辕珀看了看白玉堂,道,“哦……以前见过。”
展昭眯眼——算你识相。
轩辕珀随口应付了一句,一旁的荀越白忽然开口,“白五爷那可是个人物,要知道……北海四分五裂,也是拜他一人所赐。”
荀越白此言一出,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少宾客都交头接耳。
连古烈青都有些好奇——北海一夜之间土崩瓦解是众人皆知,可这事情跟白玉堂还有关系?
赵普眉头就皱起来了,之前赵祯也跟他提起过,北海的事情是白玉堂帮忙的,但人言可畏,赵祯也怕有人乱传,最后搞得白玉堂落个倾覆他国的恶名。
这世上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荀越白将原本挺复杂的一件事一语概括了,在坐几乎西域各国的人都有,这一顿酒席要是散了,不出三天,这谣言就传遍整个西域了,很快也会传到中原。而且以讹传讹,最后不知道会怎样收场。
霖夜火皱眉看看荀越白,知道这人心歹毒,之前吃了展昭的亏,记着仇呢。
而这个时候,心里最窝火的可不就是展昭么。
展昭看了一眼荀越白,心说最坏就是你!
不过展昭也不是个着急的性子,有时候火越大反而人越冷静,事关白玉堂的名声,他自然不会糊涂。
只是展昭没来得及反驳,一旁白玉堂却先开口了,他也没搭理荀越白,而是看了一眼轩辕珀,问,“你北海亡&国,跟我有关系么?”
轩辕珀尴尬。
众人都盯着他看——你不是前北海皇子么?你最知道□□了。
轩辕珀摇了摇头,道,“并没有,是我父皇误食毒物走火入魔造成的……白兄是我北海救命恩&人。”
众人都“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赵普和霖夜火都摸&摸下巴——轩辕珀这么客气?莫不是又有事相求?
解释了几句,轩辕珀看了荀越白一眼,眼中有几分责备的意思。
可荀越白却似乎并没领会他的意思,或者是明明看见了,也当做没看到,开口继续说,“国师宅心仁厚,分明是……噗……”
荀越白话没说完,突然就一偏头……
众人都一愣。
只见荀越白手里的杯子也掉了,一手捂着脸,左右看……
正看着,忽然又朝着反方向一扭脸,抬起另一只手捂住脸,“谁?!”
众人都不解地看着一脸惊骇站起来四外张望的荀越白,只见他对着虚空喊,“谁打我……”
话没说完,突然一头往前扑了出来,扑在桌子上,摔了个脸朝下。
跟荀越白同桌的耶律齐被溅了一身菜汤,嫌弃地看着他——你什么毛病啊?
展昭一手托着下巴,边问轩辕珀,“你这手下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荀越白刚站了起来,脚底下又一绊,摔了个四脚朝天,惊恐大喊,“鬼!有鬼!”
西域诸国的客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开封这头的则是都清楚,展昭铁定指使鲛鲛使坏呢。
众人是看不见,这会儿,鲛鲛正踢荀越白一下、绊他一脚、扇他一耳光,又拽一把他头发……
荀越白抬手漫天划拉,也没划拉到人,惊恐失态。
轩辕珀脸都青了。
古烈青问公孙,“哎呀先生……这位大人是不是有什么病?”
“看着挺像某种臆想之症。”公孙见有人要上去扶他,提醒,“小心啊,没准会咬人。”
哈米胡一脸嫌弃,吩咐人将荀越白&带下去好好看管,有病就治病!
其他人也觉得荀越白简直莫名其妙,敢情是个疯子啊,他的那些话,自然也没人往心里去。
赵普看了一眼身后的影卫。
赭影心中明了,荀越白太歹毒,不除日后必定是个大患,赵普是让他们盯紧此人,千万别放跑。
一场风&波过后,众人是各怀心思,展昭看看白玉堂。
五爷跟他对视了一眼,两人此时都有一个疑问——按理来说荀越白应该听轩辕珀的才对,为什么他似乎完全不怕轩辕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