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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忆!?”
她的不敢置信让唐忆也蓦然发怔,她立刻把黏在身上的男人推开,整理松散的衣领。
末了,抹了一把嘴唇,笑:“小簪,你……你怎么也在?”
“我跟朋友来得,倒是你……是不是那个混蛋强迫你!我找他!”
何小簪最先想到的就是这种可能。
人往前冲,手臂被唐忆拉住,“不是,是我自愿的。”
自愿!
在她眼中,唐忆是个胆小儿自爱的女生。很多男生追求她,她全部拒绝。
唐忆的眼光一向挺高。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何小簪发现,唐忆的脸上布满哀伤,眼泪盈眶忍着不掉。
唐忆别过头:“你别问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我不能说……”
唐忆咬着唇,满脸挣扎痛苦,过了很久才断断续续,哽咽道:“我……我被人,没想到做完他就不认账,还说我不自爱活该被人睡。可是小簪你是知道的,我只有对喜欢的人才敢敞开心扉。”
靠!
竟然有这种混蛋!
何小簪气得牙痒痒:“是哪个混蛋!我帮你报仇!”
“不能说……”
“都这种时候你还护着他干嘛!”
唐忆的眼泪终于掉下来,颤巍巍得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锁定一张照片后,递给她看。
不看还好,一看何小簪觉得五雷轰顶。
照片里的场景是酒店监控拍摄,陆言商抱着唐忆刷房卡。
唾液有些发苦地往下咽。
何小簪声音发抖:“怎么会是他……没可能啊……”
“我知道你不会信,所以我不敢说,只想躲着你。小簪你还记不记得高考第二天,我们一起去KTV唱歌?你后来不见了,他来找你没找到,带我去了酒店。”她说着说着嗓音就哽咽得不成样子,显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说:“我喝醉了,但有些理智。对不起小簪,是我活该……”
何小簪不知道自己后来又听了多少震惊的事,耳朵嗡嗡得厉害。
她跌撞着往篝火野炊边跑,被严海拉住:“小簪,你怎么了?”
他的手里还拿着杯果汁。
“不好意思严海,我不太舒服想回家了。”
看她脸色发白,严海忙扶住她,“还好吗?我送你回去。”
今晚好冷,风像刀子割得人肉疼骨痛。
何小簪坐在机车后,全程心都是酸钝苦涩的,就像有什么拧着脖子要致他于死地。
回到公寓,何小簪在客厅坐了很久很久,连灯也没开。
想到几个小时前,陆言商的贴心问话,又联想到唐忆哭哭啼啼痛不欲生的样子,她就捶胸跺足,感觉无法呼吸。
何小簪哭了。
小孩子般肩膀抖动着,哭得一气接不过一气,似要窒息。
哭累了,何小簪拿出手机给姐姐打了通电话。
“喂,小簪。”
姐姐的嗓音温婉轻软。
何小簪的心再次被戳痛,忍着哭腔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工作还没结束,怎么,想姐姐了呀?”
“嗯!”
电话里传来姐姐的笑声:“最多两周,一忙完我立刻赶回来好不好?”
“好……”
姐姐不回来她就无法回家,就算回家了楼上住着陆言商,他出差回来肯定会找她。
可是,何小簪现在不想见他!
思来想去,何小簪跑到卧室简单整理了下衣物用品,拖着行李箱,打车到大巴站。
她赶上末班车,买了票去郊县母亲家。
何母早早就寝,没想到她会回来,又是错愕又是惊喜。
何小簪只说高考完,姐姐出差她在家憋得慌,回来陪母亲。
何母当然高兴。
何小簪在乡下期间把手机关机,每天跟着何母去挖卷心菜,跟着邻居爷叔敲冰湖钓鱼,再跟村里小朋友玩堆雪人。
烦心事抛诸脑后,人也清净不少。
“二丫头,这是新挖出来得红薯,你拿些回去给你娘!”
“谢谢婶子!”
何小簪接走一小竹编织筐往家里走,老远看到自家屋顶的烟囱里白眼袅袅。
想到香喷喷的大米饭,何小簪加快脚步。
到家门口时,屋子里的笑声响得飘出院落。
嗯?
家里来客人了吗?
何小簪正疑惑,余光看到屋后停着一辆黑漆发亮的车子。
车牌号熟悉。
她的心一下子抓紧,正要转身跑,被一道沉韵男声叫住:“何小簪!”
她只好恹恹转身,看着衬衣袖子半撸到臂弯,腰里系写何母的围裙,一手抓着把大葱的陆言商。
“谁让你来的。”
何小簪不满得指责他。
陆言商说:“前天开始就联系不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既然没事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谁说我没事,我很忙的!”
她翻个白眼,往院落里走,和陆言商擦肩而过时冷不丁被他拽住,“你为什么生我气?”
“自己想!”
她猛地挥开陆言商的手,咆哮道。
“怎么对客人说话,臭脾气!”何母听到她的大嗓门,赶紧跑出来:“小商,别在意这丫头打小就冲,死倔死倔得。”
“没关系阿姨,我习惯了。”
他微微笑,一派绅士谦和。
陆言商把何母哄得乐不思蜀,又会做菜,一趟晚餐做下来夸得何小簪耳朵都要起老茧了。
何小簪不明白了。
这算什么?
负责任负责到这种程度了,连老家都要来堵,未免太重视对姐姐的承诺了吧!
想到这里何小簪就生气。
喜欢姐姐,还睡唐忆!
关键!
睡了还不认账!
“渣男。”
她说的很小声,还是被他听到:“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何小簪怒瞪一眼。
他无奈,夹了筷菜放到何小簪碗里,何小簪挑出来放回去。
他也不甘心,又夹一筷。
她再挑回去!
一来二去,两个人彼此较劲,惹得何母偷笑。
晚餐后,陆言商帮忙洗碗。
何母问:“为什么事吵架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
何母拿干巾擦拭着他递来的湿碗,笑着说:“小簪和小缨不同,姐姐小时候就温顺,全家都得让着小簪这个小霸王。后来,我跟她爸离婚了,法官把两个孩子判给我。可是她爸爸哭着求两个孩子留下来,尽管这个爸爸并不负责任,小簪还是选择留下来陪他。”
她说到这里,深深叹了口气:“没想到,他娶了新老婆后对小簪爱答不理,对新老婆唯命是从,对继女娇纵有余。小簪的书杂费都要靠自己打工挣,后来有次继母污蔑她,这个钱是偷她的。还告诉他爸爸,小簪把她退下楼梯。他爸爸不问青红皂白,铁棍子打她……幸好当时有孩子经过救了小簪。我得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她满脸全是血,肋骨、手骨断了……别人说她不服管,不良少女,只有我知道她在保护自己。”
“小商,她还小很多事并不能完全理解,希望你能好好保护她。”
陆言商唇角弯出弧度:“我会的。”
他从前总觉得,同样是姐妹,怎么差距这样大!
原来一朵是温室花蕾。
一朵是悬崖壁花。
陆言商走出厨房时,看到何小簪正蹲在门口抚摸一只橘猫。
她在笑,手掌软软轻轻地拍在橘猫脑袋上。
陆言商难以想象,也不敢想象她一脸鲜血、骨头断裂时的样子。
难怪,她曾经在街头和小流氓对峙,啤酒瓶砸破头流了血,他要送她去医院,她当时手一挥:“小意思,我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