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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了饭,她继续在网上聊天。
两点钟时,遇见了一个昵称为“茉莉花”的人,说她已经建立了网站, 正招人, 可以过去聊一聊。
周漫兮有点兴趣, 约了时间, 准备回家。
临出网吧时,手机响了。她打开一看, 来电是出版社的总编陆文庆。
“陆总编?”
“是小周吧?”
“对。是我。”
“现在有时间吗?要不来公司一趟, 给你商量一件事。”
“大概哪方面的?”
“你不是辞职了吗?想搞小说网站是吧, 我这刚好认识个适合你的平台,你看看要不要去瞧瞧, 取取经什么的。”
对方是好意。
周漫兮不好拒绝, 便道了谢, 打车过去了。她虽然没钱, 但也不想在车费上节省。对她而言,时间是无价的。
半小时后到了出版社, 陆总编对她很客气,先是请她坐下, 又让人端了茶水,闲聊了几句后, 转入正题:“我认识个朋友, 算是网络文学的爱好者, 刚好家里有点钱,便建立了一个小说网站,收些短篇散文似的文章,靠着网站广告赚点钱。”
这是小说网站盈利的方式之一。
最简单直接,较其他类型的网站而言,并无什么不同。
周漫兮不置可否,安静听着。
陆文庆继续说:“我看了你那个报告,后来想了想,有些可取,所以,推荐你去这个平台试试。”
“什么平台?”
“茉莉文学网,一家新建立的网站,好些机制需要完善,而你,非常合适。”
巧了,她才和这家网站的负责人约了见面详聊的时间。
周漫兮笑着说:“陆总编,感谢你的推荐,我会去的。”
陆总编满意了,拿出了一张茉莉文学网负责人的名片给了她:“我已经和她说好了。你去了,提我的名字就行。”
周漫兮接过名片,再次道谢:“谢谢,那没事,我就不打扰了。”
走出总编室时,有同事围上来,笑着追问:
“周漫兮,离开这里,去哪里高就了啊?”
“是啊,感觉你变化很大,整个人自信漂亮多了。”
“穿衣打扮也时尚了,难不成谈恋爱了?”
……
周漫兮没有闲情逸致去满足她们的八卦好奇心,只朝她们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她离开出版社时,把名片塞进包包,也没想着去借用陆文庆的势。
翌日,她与茉莉文学网的负责人在其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见面。
那负责人如她所料的很有文艺范,一头黑长直,穿着米色的棉麻质连衣裙,五官小巧,娴静美丽,看着就让人很有保护欲。
“你好,我叫冯茉莉。”
她坐下来,伸出素白的手,笑容甜美友好。
周漫兮点头含笑,伸手与她握了下:“你好,我叫周漫兮。”
“闻名久矣。”她亦温婉含笑,“陆叔叔有向我提起你。”
“感谢陆总编推荐了这次机会。”
有侍者过来:“两位小姐有什么需要吗?”
“我要一杯玫瑰花茶。”她点过后,看向冯茉莉:“冯小姐呢?”
“我也是。”
她们相视而笑,难得的口味相近。
两人点了花茶后,开始聊网络文学。
周漫兮侧重询问茉莉文学的发展情况:“我有去看网站的小说,多是短篇,偏于抒情,散文风很浓厚。少数几个长篇小说,也是回忆风,弥漫着一股伤感文学的气息,而内容方面,说实话,从书名到简介乃至前三章,都无法吸引人——”
她这些话有些犀利了。
换个脾气不好的,很可能当场甩脸色了。
但冯茉莉认同地点头:“你说的对,我也认识到这些问题,不过,还不知道怎么解决。你有好的方法吗?”
“嗯。首先,网站可以分类征稿,长篇和短篇,从内容、情节、人设、改编潜力以及文笔,五个维度做出相应要求,选拔出优质作品,给与一定的福利待遇。”
“有偿征稿?”
“对。其次,长篇优质作品,走千字订阅路线+优质IP培育,短篇优质作品提供给杂志、出版社、有声读物等,开始后续版权开发。”
“等等——”冯茉莉激动了,从包包里拿出纸笔开始记录:“你慢点说,我觉得这些方法太好了。还有吗?”
“建立作者交流群,已有编辑重新集训,优胜劣汰,选拔精英编辑,如内容编辑、运营编辑等,各展其能、各尽其职。”
“具体怎么做,可以说说吗?”
这就涉及到具体操作步骤了。
严格点说,这是商业机密,是周漫兮的底牌。
冯茉莉也是聪明人,见她犹豫了下,忙说:“周小姐的想法真的太棒了,我是真心想和你合作,绝不会借机Copy你的想法。”
周漫兮笑着摇头:“冯小姐误会了,我不担心这些,在想怎么说。嗯,内容编辑的话,可以做市场调研、展开作者培训、研究开创新题材、挖掘作品改编潜力等,而运营编辑可以做推广宣传、与影视平台展开深度合作等。”
冯茉莉更激动了,握着她的手说:“我很欣赏周小姐的坦诚,也相信周小姐在网络文学方面独特的见解,如果周小姐方便,我们谈谈怎么合作,如何?”
周漫兮含笑点头:“我想要技术入股,且拥有公司的一定决策权。”
参股和职位。
职场人无法拒绝的两大诱惑。
周漫兮目标明确,势在必得:“如果冯小姐给我机会,我有把握在三个月内,让公司月盈利在10万元以上。”
现在的茉莉文学网只靠着打广告赚钱,盈利艰难,一直都是她在负债经营。
冯茉莉遇到周漫兮之前,其实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她是富家千金,玩网站只是兴趣使然,赔了几十万没什么,主要是面上不好看。现在能让面子好看了,也不在意分出点股份和职权。
“当然。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冯茉莉伸出手,与她郑重相握:“我会尽快让法务准备合同。”
周漫兮笑着说:“静候佳音。”
她们相谈甚欢。
分别后,周漫兮打车回家。她现在解决了工作问题,准备安排周易鸣去上幼儿园。一路上,她都在和幼儿园负责人沟通:“嗯,我只能先付一学期的学费。”
“周小姐,我们都是付一学年的。”
“我不瞒你,手头有些紧,只能暂付一学期。”周漫兮捏了捏太阳穴,又补了一句:“这样吧,如果你们相信我,两个月后,我会把下学期的学费补上。”
“我得和老板商量下。”
“行。”
周漫兮干净利落地挂断了电话,刚好出租车已经到了楼下。她用支付宝扫码付款,看到2000元余额,又微微皱起眉。出版社的工资提前结算了,加上支付宝余额,勉强够一学期学费。而这样一来,她身上也就只剩下几百了,连两人的生活费都困难,更别说支付下个月的房租和水电费了。
她需要贷款。
可拿什么贷款?
周漫兮缺钱缺的想去卖肾了。天,她从没过过这种捉襟见肘的生活。前世,她出身工薪家庭,初中时,父母离异,各自组成新家庭,每每见她,也就是给钱。她一个人孤独求学、工作,生活一直安稳富足。现在,简直是遭罪了。
周漫兮微微叹了口气,爬到六楼,忙又整理情绪,换上高兴的表情。可这高兴的表情没维持几秒钟,在她打开门,看到叶律恒时,忽然破裂。
“你怎么又来了?”
她皱起眉,看到餐桌上放着两瓶红酒,眉头皱的更深了:“你还在孩子面前喝酒?”
叶律恒躺卧在沙发上,白衬衫解开两粒扣子,露出漂亮精致的锁骨。他真的很白,身上皮肤比脸上皮肤更好,白花花的晃人眼。一个男人白成这样也是罕见了。
周漫兮乱七八糟地想着,目光就落到了他怀里的小家伙身上。周易鸣脸蛋微红,眼睛微眯,粉嘟嘟的嘴唇不时抿一下,舔一下,像是喝醉了,乖乖巧巧地趴在他怀里。
“你喂他喝酒了?”
周漫兮脸色一寒,低声喝:“叶律恒,他还是个孩子!”
叶律恒不以为意,桃花眼醉眼迷离闪着笑:“嗯。我知道。放心,他喝的是果酒,就是酒量太差睡着了。”
听他这口气,敢情酒量差还是孩子的不对了?
周漫兮气的想拿拖把抽他,但忍住了,这是小说里的大反派,惹急了,会弄死人的主。不气,不气,她拍着胸口安抚自己,耐着脾气问他:“你来干什么?”
叶律恒身边空着两个威士忌瓶子,手上那一瓶刚打开,他一边饮酒如饮水,一边笑说:“嗯,过来庆祝你找到新工作。”
周漫兮没多想,皱眉道:“你还在跟踪我?”
叶律恒笑着看她,点头说:“嗯。怎么样?对你的一切了如指掌,感动不感动?”
周漫兮烦的不行,怒喝一声:“你神经病吧!”
她有种被男人缠上的感觉。
叶律恒可不是缠上她了,低头亲了下熟睡的周易鸣,挥手道:“不要吵,声音小些,快去做饭吧,我帮你看孩子都看饿了。”
周漫兮站起来,一口干了陈珂敬下的又一杯酒,大有口吐凌云高万丈的气势:“扩大人才队伍,全面覆盖作者群体,有了好内容,再去引流,纳入读者,培养忠实受众。”
“引流?什么意思?”陈珂听得兴趣浓厚,一边给她倒酒,一边说:“主编,这个词有点深奥,给我们详细说说。”
周漫兮点头,正要解释,见她又端酒给她,连连摆手:“我不能喝了。”
“是啊,妈妈不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