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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一脸底气十足的林初霞,林初彤忽然间还真对她来了不小的兴趣。
“那好,你说,我听着。”她索性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比起先前任何时候都显得耐心不已。
“五姐姐果然好涵养,霞儿领教了。”
见林初彤这么快明显改了主意,还一幅不喜不悲耐心十足的模样,林初霞反倒是有些收敛了几分。
她的年纪到底在这儿摆着,不似林初彤一般活了两世,积累了那么多,此刻眼见对方的情绪反应并不在自己料想之间,不免生了几分疑惑。
不过,相较于最终的好处,那心底里头一闪而过的疑律却根本算不得什么。
她便没再多想,转而继续说道:“霞儿也不欲五姐姐太过为难,同嫁一事可以做罢,不过五姐姐总得好好对我补偿一番,不然我这么些个月在家庙里头因五姐而吃的苦受的罪岂不是白搭了?这口气是无论如何也平息不了!”
“你受罚皆因自己犯错,与我何干?”林初彤这会倒是没嫌林初霞废话多,慢条斯理地反问了一句,甚至配合着接话。
“怎会与五姐无关?若五姐一开始便答应将我引见给秦姑姑,让我能够与五姐一样有奔头有前途,我至于因为记恨五姐而受云氏那老贱人的哄骗,帮着她设局骗你吗?”
林初霞当下便拉下了脸,说到这些,眼睛都红了,恨意就那般不由自主的现了出来:“不是因为你,祖母会罚我罚得那般厉害,直接将我送去家庙不管不顾,甚至都没打算再接回来?我这一辈子差点全毁在你的身上,你说怎么与你无关?”
“我道是什么,无非是因妒生恨罢了,自己做错事反倒怪别人没给你好处,没送你一场渴盼的富贵前程,果然脑子有些不太正常。”
林初彤笑了笑,只觉得林家人似乎真的骨血里都有病。
当然,她也是林家人,这般一说好像将自己也给骂了进来。
“得了吧五姐姐,我知道你向来口才极佳,所以也没打算一定要说赢你。罢了,刚才我也是一时情绪上来多说了几句不太相干的话,接下来还是商量正事吧。”
林初霞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好,扯出笑意表示道:“你听好了,我可以不跟你一起出嫁,退一步但你得用你母亲留给你的那些嫁妆来抵。当然,我也不是那么贪心的人,我只要嫁妆里的那一百多抬物价,至于那些大大小小的庄子、铺子、宅子什么真正能钱生钱的私产还是留给你。怎么样,这总不算为难了吧?”
这话一出,林初彤脑海猛的一怔,目光瞬间锐利无比地盯向林初霞。
呵呵,她算是明白了,原来弄了这么多事来,最终还是打她这些嫁妆的主意呢!
好一个以退为进,原来弄这么多真正的目的竟是意指母亲留给她的那批嫁妆!
看来,林初霞果然是大有依恃,竟然被人暗中推出来,想用这样的法子将她娘亲留下来的嫁妆里的物件一并弄走。
她就说单凭一个小小的林家庶女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能耐压制住林家老小,合着这一切原本就是一个局。
云家还真是阴魂不散,没法通过娶她吞并嫁妆查找那样东西,竟是想出了这么一出新的点子来真是难为他们了!
只可惜,他们却是明显疏忽了一点,那便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母亲留给她的这些陪妆有什么特殊之处。
而且,从刚才林初霞的话里可以判断,云家已经再次缩小了范围,那样东西就是母亲留下的那批物件里的其中一样。
也不知道云家这一次再失手的话,下回是不是会在她出嫁那天明着去抢?
想到这些,林初彤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向林初霞的目光却是更加嘲讽。
“六妹妹想要好处便跟祖母父亲明说便是,何必故意拿我说事?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与你何干,凭什么要给你?”
她笑得极为明媚,口气自然也干脆得不能再干脆:“你算什么东西,值得我拿我母亲留下的嫁妆给你?”
“呵呵,我算什么东西都好,总之五姐姐话别说得这么早这么满,否则到时打起脸来那才叫一个疼!”
林初霞红色一阵青一阵白,咬了咬唇角,却是没再看林初彤,转而扭头朝着林庆涛说道:“父亲好生劝劝五姐姐吧,三天之后,女儿希望父亲能够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女儿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就不打扰你们说话商量。”
说罢,林初霞也是连场面都懒得再做,径直转身就走,没一会便出了屋子离开了长春园。
林庆涛并没有出声阻拦,林老夫人亦是如此。
两人的目光反倒是一并落到了林初彤身上,明显是真的听进了林初霞的话,准备劝说林初彤同意刚才林初霞的话。
“彤姐儿,既然霞姐儿只是要你一部分的嫁妆,那这事你就让她一回。”
林庆涛终是出声,语气带着几分命令:“你把那一部分嫁妆给她,为父会帮你重新准备新的,保证不会比你母亲留给你的那些差。”
“父亲真觉得这只是嫁妆的问题吗?”
林初彤面无表情地说道:“林初霞这一步以退为进倒是真心用得不错,先提一个几乎都不能接受的条件出来刺激刺激,而后再装做退一步的模样改提另一个看上去明显要容易达成些的,如此一来,父亲是不是觉得我不答应反倒是有些矫情了?”
“彤姐儿,你不必扯那么多,总之这个事情你必须按为父说的去做,为父保证替你新添的嫁妆不会少过你母留给你的!”
林庆涛板着脸道:“这样一来你也没有什么不划算的,又何必为争这口气让大家都不好过?”
“都到了这个时候,父亲还一句真话都不肯跟我说吗?”
林实彤好笑不已,自嘲道:“有些我真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林家人,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
“放肆!”林庆涛怒而拍桌,狠狠地瞪了林初彤一眼。
“老大你发什么脾气,这会功夫你就不能好好跟彤姐儿说话吗?”
林老夫人也拍起了桌子,一副恼火不已地模样朝着林庆涛训斥道:“你不会说就给我闭嘴,这事本就是彤姐儿受了委屈,你就不能好好同她商量吗?”
“母亲教训得是……”
林庆涛被训后,明显沮丧不已,重重地叹了口气,竟是直接把目光别了开来,竟是果真没再吱声。
“彤姐儿,祖母知道今日这事对不住你,可眼下我与你父亲也实在是被那个小畜牲给逼得没有办法。”
林老夫人看向林初彤,声音里头满满都是难受:“实话跟你说,霞姐儿也不知道得了谁的帮忙,前些日子竟然带着一个贴身婢女从家庙跑了,一连好些天都失了踪,到处都找不到人。”
“本以为她是私逃了,但不曾想,今日一早她竟是偷偷跑了回来。不但跑了回来,还跟变了个人似的,扬言手里头有咱们林家的大把柄,若是不答应她一件事,她便将这些把柄通通散布出去,让我们林家家破人亡。”
说到这,林老夫人眼见林初彤似乎并没多大的触动,只得继续抹了把眼泪又道:“原本我跟你父亲只当霞姐儿这是得了失心疯,胡言乱语不想再回家庙那边,却不想竟然是真的。那个跟她一块失踪的丫环被她不知藏到了什么地方,说是三天后若是她得不到满意的答案,那丫环就会将那些不利于咱们林家的把柄交出去,所以彤姐儿,我们现在也是真的没有办法。”
“祖母直接说,她手里到底握了林家什么样的把柄便可。”
林初彤已然猜到了林老夫人刚才所说的这些一个大概,甚至于更多。
林老夫人原本准备好的一大通话倒是一下子便被呛到了里头,没法再说,神情也显得很是不自在。
片刻后,她叹了口气,似是认命般说道:“霞姐儿背后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给她谋划,她不但知道了云氏母女的那些丑事,手里更加、更加有你父亲先前在林华就任时收受了一些不太好的银钱的证据。”
说完这些,林老夫人一张老脸算是彻底的暗了下来,其实这还真是没有说全,准确的说应该是贪污受贿,而且数目还不算小。
其实,这种事在官场上来说真的很是普遍,可被人给弄到了把柄那就是实打实的祸害,一旦那些证据爆出来,除非有极厉害的后台,不然林庆涛就完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们才这般顾忌林初霞,更为准确的说来,是顾忌林初霞手里头的那些不利证据。
“所以祖母,你们就这般怕了,决定牺牲我来换取林初霞手里的那些东西,以保住父亲、休住林家?”
林初彤听完这些所谓的解释后,面色更加清冷:“难道你们真的不知道,林初霞根本不可能靠她自己知晓那些把柄,得到那些证据?难道你们以为这是牺牲了我一个,答应了她的要求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彻底解决的?”
“彤姐儿,祖母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这事肯定是有人在背后与霞姐儿合着伙来算计咱们。祖母与你父亲自然会查清那背后之人是谁,也必定得彻底解决这个麻烦,但问题是,现在必须先稳住他们,先度过眼前这一关才行吧!”
林老夫人连忙分析解释道:“彤姐儿你看,霞姐儿之所以这般做,一是图财,二是觉得她受了委屈所以想出口气,不然也不会直揪着你不放。祖母知道这么做的确对不住你,但你向来是个懂事的孩子,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论如何咱们都得从大局着想,先帮着你父亲,帮着林家度过眼前这个难关才是最重要的。”
“先拿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帮着度过这个难关,然后呢?然而等到他们再次用同样的招术来威胁你们的时候,再拿什么来过关?”
林初彤的目光冷冷地扫过一旁面无表情地林庆涛:“再下一次他们若是说要我这条命,你们是不是也要我为了大局着想,为了整个林家再次妥协同意献上这条命?”
“不,不,那怎么可能彤姐儿,你想多了,那绝不可能!”
林老夫人顿时慌了,连声否认着。
“那有什么不可能?祖母到现在还要在孙女面前装傻吗?”
林初彤重重地吐了口浊气,目光重新落到林老夫人身上,却是没有了半点温度:“以祖母的精明,难道您真的猜不出霞姐儿从头到尾针对的就是我?亦或者说,这本就是针对孙女的一个局吗?从一开始,其实他们要的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那批嫁妆,不是别的,对吗?”
话一出,林老夫人顿时哑了声,看向林初彤的目光亦是闪闪躲躲,明显有些不敢面对。
她就知道这个孙女是个聪慧的,可如今真是太过聪明敏感,没想到竟是一下子便看穿了所有。
而林庆涛亦是难得显露出几分惊讶与羞愧,更是沉默起来明显无言以对。
见状,林初彤只觉得怒火从心底窜出,几乎有些压制不住。
她皱着眉提高了音量大声质问道:“指使霞姐儿回来问我要嫁妆的人到底是谁?我母亲留给我的那批嫁妆又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什么这些东西竟然值得那些人动如此大的心思?祖母与父亲又到底知道多少?”
“彤姐儿……”
林老夫人欲言又止,却是终究什么都没说。
而林庆涛更是愈发沉默,完全没有回答的打算。
“没有人愿意给我告诉我答案吗?”
林初彤再次追问着,审视的目光从林老夫人与林庆涛身上不断来回,最后嘲讽无比地笑道:“看来你们果然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打算告诉我,这是摆明了已经跟林初霞那一伙人一块来算计我,直接逼着我交出母亲留给我的嫁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