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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天已然黑了, 几粒星辰懒洋洋的挂在夜幕上,那条瑰丽的光带若隐若现,顾家的灯火映得天边都有些发红,氤氲出了橘色的光华来,好像是烈火, 要将夜空撕开一个大洞。
眼前给喜帕遮得严严实实的, 顾柔嘉瞪大了眼睛,也只能看到那片火红。被人稳稳的打横抱起, 哪怕看不见,仅凭着这干净而熟悉的味道, 就足以让她断定是沈澈。方才她下意识的搂住沈澈的脖子, 似乎是让他很是受用, 见她似是踌躇一般没有动作,又一次诱惑说:“嘉嘉听话, 抱着我, 为夫喜欢。”
他如同耳语一般的声音让顾柔嘉脸上胀红起来, 周边嘈杂,男子的笑声尤为响亮, 顾柔嘉又羞又气:“我不……”她说着, 手上就要松开, 那头顾鸿影被沈澈将妹妹从背上撕了下去,郁卒了片刻, 也就笑了:“罢罢罢, 九王既然要亲自抱嘉嘉上轿, 那也就去吧,我何苦与你相争?”
听得哥哥话中笑意,顾柔嘉愈发羞赧,无所适从的搂着沈澈的脖子,后者似乎心情大好,喉中经泛出低沉的笑声来,将她用力的向上托了托,这才大步流星的走动起来,引得在场的人纷纷含笑。他每走一步,顾柔嘉都觉得心跳得更快,纤细的双臂不免将沈澈的脖子搂得更紧,不忘轻轻啐他:“你这黑心鬼,连拜堂也不曾就叫我这样被笑话。”
“嘉嘉才知道我的心是黑的?”沈澈不动声色的反问道,“我这黑心鬼抱一抱自己的新娘,却又有何不对?”行至花轿前,喜娘格外灵醒的掀开了轿帘,沈澈这才将顾柔嘉小心翼翼的放进去,唯恐用力太大伤到她。顾柔嘉不安的扭了扭身子,因为眼前看不见,她极为局促,伸出小手去触碰沈澈的大手。他的手好凉,在这尚且不曾回暖的天气里,更是让顾柔嘉抖了抖。握了她的小手把玩:“嘉嘉舍不得我?”
“谁舍不得你?”顾柔嘉兀自嘴硬,复将手从他掌中抽出。她那样娇小,坐在花轿中空荡荡的。沈澈细细端详她一二,这才放了轿帘,翻身上马,往王府去了。
一路锣鼓喧天,顾柔嘉端坐在花轿之中,难免还有几分恍然。眼前被遮得严实,她看不见外面的场景,只知道此刻定然是人潮涌动。正因只能听见,顾柔嘉顿时想到了前世临死前,听得窗外那喜庆热闹的锣鼓声,迎亲的唢呐一声高过一声。如今早已经时过境迁,但顾柔嘉听在耳中,还是有几分恍惚。
还是那喧天的锣鼓声,花轿微微有些颠簸,顾柔嘉握紧了袖角。她于沈澈,绝不是用之可弃的物件。
待到了九王府,府上早已装缮一新。才到了门前,已有人笑道:“来了来了,九王大喜,太子殿下领了陛下的贺词前来向殿下道喜了。”
循声看去,负手立于九王府门前台阶的男子何尝不是沈奕,他一身太子朝服,极有威严,周身也萦绕着一股贵气,让人不敢逼视。只是这股贵气中又含了几分俗气,到底不如沈澈的浑然天成。见队伍回来,沈奕扬了扬唇角,挂出谦和的笑意来,上前向沈澈一揖:“九叔,恭喜九叔九婶。侄儿奉父皇之命,前来相贺。”
那日为了赐婚的事,皇帝险些给沈澈气得当场昏过去,随后就对外称病,由太子监国。今日说什么令沈奕前来相贺,实在是虚伪到了极点,不过是这父子二人做给臣下看的。因而沈澈目光扫过沈奕点头“嗯”了一声:“辛苦太子。”
沈奕只是笑,目光盯着花轿不放,垂下的手不动声色的握紧了。他以为将顾柔嘉命格奇贵之事捅到皇帝跟前,皇帝定然会将顾柔嘉纳入宫中。只要顾家姐妹俩在宫中,待皇帝驭龙宾天,也全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沈奕正暗自得意之际,却得了皇帝赐婚的旨意,将他气得几欲吐血,心知定然是沈澈从中作梗。沈奕就是有千百种想杀沈澈的法子,也不敢去与圣旨对着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垂涎的女人嫁为他人妇。
他暗自愤恨着,沈澈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只行至花轿前将顾柔嘉打横抱出。她娇小得很,温顺的伏在沈澈怀里,虽然被盖头遮住,但沈奕几乎都可以想见那张艳若桃李的小脸此刻含了怎样的万种风情。他喉结一滚,看着沈澈那白得病态的脸,心中怒意再次升腾了起来。
那分明是自己看上的女人,凭什么要给他沈澈?!
并不知沈奕心中所想,顾柔嘉缩在沈澈怀里,由得他抱了自己跨过火盆,耳边几乎被一片恭贺的嘈杂声所淹没。及至重新站在地上,自有喜娘取了红绸来让她与沈澈各执一端。屋中一片喜气,沈奕立于最前,朗声宣读了皇帝的贺文,全是四六骈句,行文间极是华美,不晓得的,还以为皇帝对于弟弟娶妻之事欢喜非常。
待那贺文念完,沈澈领了顾柔嘉行大礼谢恩。偏生顾柔嘉看不见,起身之时身子一歪险些摔在沈澈身上。大手将她稳稳托住,沈澈轻轻一笑:“好个主动的妮子,这样猴急……”
“不许招我,不然你一人书房睡去。”顾柔嘉没好气的啐了他一口,脸上早已烧了起来。众人不知他二人密语,只见到新娘子似是娇羞,又好似要向着新郎身上倒去,也是想笑,只是既能在九王府之中,自是明白沈澈秉性,哪里敢笑出声来?皆是忍得双肩不住颤抖,个个憋得面红耳赤,谁也不敢笑出声来。
只是那窸窣的笑声传入顾柔嘉耳中,让她顿时胀红了脸,脸儿滚烫的站直了身子。沈澈也不恼,重新执了红绸在手,那头喜娘忙扶了顾柔嘉跟上他的脚步,二人在堂中立定,礼官这才高唱着主持拜天地的礼数。三拜礼成,则有人簇拥着两人要往新房去吃合卺酒。
纵然扶住自己的并不在少数,但顾柔嘉眼前看不见,脚步格外缓慢。天已经全黑了,屋外昏暗一片,顾柔嘉行得更慢,只是默默的低垂着目光,唯恐自己被门槛绊上一跤。只是还未出得正堂,她身子一空,已然被沈澈打横抱起,她不免轻呼一声,听得堂中唏嘘,不依的锤了他一把:“你坏,不叫哥哥背我,也不许我自己走。明儿个要是传出九王妃怯弱不堪,离了你就跟没了骨头似的,这话怎听得下去?”
她话里何等娇羞,让沈澈满心欢喜,只将她抱得更紧,冷清的嗓音透着几分淡然:“今日之后,世人皆知九王甚为爱重九王妃,如此才是我愿意见到的。”他说着,将顾柔嘉抱得更紧,大步流星的往外面去。隔着喜帕,顾柔嘉看不清他的神情,但约莫也能猜到,他定然还是那淡漠的样子,好似什么事都不能让他上心。堂中的嘈杂渐行渐远,顾柔嘉偎在沈澈怀里,小手悄悄的捏紧了他的衣襟。
喜房中早就摆满了诸如送子观音一类具有美好寓意的物件,龙凤金烛早已点燃,随着门被推开,烛焰还跳了一下。宽大的拔步床上撒了桂圆、莲子和红枣,意取早生贵子之意。随着两人进屋,旺儿忙不迭将床上的干果扫到一旁,唯恐硌到了王妃。沈澈将顾柔嘉放下,纵然看不见她的小脸,但想到她这一身嫁衣是为自己所穿,沈澈心里涌出暖意来,坐在她身边,轻轻的将她的喜帕掀开来。她戴着凤冠,眉心贴了一枚小小的花钿,脸儿更是带了一抹红晕,不知是被嫁衣映出来的,还是因为羞赧。她的容色本来就是是艳绝,此时妆成,这艳丽生生多了几分压迫来。沈澈乌泱泱的眸子凝视着她,片刻后,那素来从容的目光中多了一星灼热:“好美的新妇。”
沈澈本是清瘦的身形,加之脸色泛着病态的苍白,好似病久了的人一样,现下一身喜服,反倒是将他脸色衬得红润了些,何况他眉宇间十分英气,鼻若悬胆、面如斧削,薄唇抿得生紧,英俊得不可多得,这一身火红的喜服,竟然生生的给他添上了几邪佞,莫名的引人注目。注意到他眼中那一星灼热,顾柔嘉脸儿一烫,旋即羞赧的低下头去,心窝却止不住的泛出甜蜜来。
见她羞了,沈澈移开目光,将她的小手纳入掌中,她的手小得可怜,好似微微用力就能被柠断。喜娘捧了两杯酒来笑道:“请殿下和王妃共饮合卺酒,从此长长久久。”两人各自取了一杯酒在手,吃了半杯,又交换酒杯,将剩下的酒吃尽了,这才将酒杯一正一反放在托盘上,取阴阳合顺之意。
喜娘笑道:“王妃且等上一会子,九王殿下请往堂中待客。”她说完这话,就将屋中伺候的下人都带了去,留二人独处。一杯酒下肚,顾柔嘉素来酒量浅,不多时就头重脚轻,只是对沈澈傻笑,引得沈澈扬了扬眉,取下她的凤冠后,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薄唇:“怎的醉成了小猫咪?”
他冰凉的指尖让顾柔嘉颇有几分依恋,笑着将他的手指纳入嘴中,她轻轻咬着,似有觉得凉凉的不好吃,吐了出来,看着那沾染了自己唾液而变得亮晶晶的手指,她笑得愈发甜美,轻轻的蹭了蹭:“喵……”
这声小小的猫叫声何等娇糯,沈澈喉结一滚,薄唇抿得愈发紧了,目光阴沉,好似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都要将自己的猎物拿下。顾柔嘉头脑发昏,哪里注意到了沈澈的目光,只是笑得欢喜,笑盈盈的搂住他的脖子:“你一会子出去待客,可不许吃醉了,要是吃醉了,就自己个儿书房睡去,我才不与醉鬼一同睡觉。”
“自己都醉成这样迷蒙的样子了,何苦叮嘱我?”大掌轻抚她披散下来的青丝,她长发浓密,好似黑色的绸缎,顾柔嘉哼道:“我可没醉,我清醒着呢,大婚之夜,怎能醉了?”
“醉酒之人都说自己没醉。”沈澈的声音渐次低了下去,顾柔嘉不解,尚未说话,已然被他吻住双唇,他唇齿间带着稀薄的酒意,让顾柔嘉浑身都软了下来,乖顺的任他亲吻。他今日却格外的用力,好似要将顾柔嘉生吞入腹中。待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顾柔嘉才觉得唇上刺痛,皱着小脸正要啐他,沈澈已然压了过来,咬牙道:“当真想不管那些闲人,今日是你我大婚之日,你我夫妻相对,难道不比面对他们欢喜?”
前后两辈子都不曾经历过那事,顾柔嘉至今也不过一知半解,听得他说这话,脑中千回百转,既有些期待,又升腾出一股子惧怕来。外面又响起旺儿的声音:“殿下……”
“知道了。”沈澈飞快的应了一声,似有些不耐烦,起身后只在顾柔嘉的额头上落下一枚吻来:“嘉嘉乖,你今日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二。”
从屋中出来,沈澈只往正堂中去,此时已然听得不少嘈杂声。今日陆剑锋与沈澈一道迎亲,让多少人眼珠子都快落了出来,往日陆剑锋心悦顾柔嘉的说法甚嚣尘上,如今可算是不攻自破。此刻堂中正是一片欢欣,陆剑锋正与不少人饮宴,加之如齐家这等武将之家在,更是热闹非凡,不时有男子粗犷的声音从堂中传出。沈澈一身喜服,在夜色中格外显眼,他走得并不快,远远则见有一人立在前方,正堂中的光华在他身后,让他整个人都显得阴鸷非常,那双眼睛好似利剑一样,死死的看着沈澈,恨不能将他穿透。
两人距离愈发近了,那立在晦暗处的男子锦衣金冠,仪表堂堂,正是今日前来道贺的太子沈奕。自沈澈出现在视线之中,沈奕便驻足等在那里,似是有话要说,及至沈澈近了,他才冷笑道:“往日确实是侄儿低估了九叔,能从宫中的透明人一步步的爬到现下京中举足轻重的九王,九叔好手段。”
他对于顾家姐妹早已垂涎多日,只盼着让顾柔嘉也入宫,待皇帝驾崩,姐妹二人都是他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切终未能如愿,何况他分明恨得要死,还不得不摆出一副为帝父分忧的姿态来。怒意将沈奕烧得都快失去理智了,这才在此静候沈澈过来。
只是沈澈如同并没有听到这挑衅的话语一样,自行往前走,与他擦肩而过时,甚至目不斜视,仿佛身旁空无一人。自出生起就是嫡长子,后来被封为世子,而后又是太子,沈奕何曾受过这样的气,额上青筋突突直跳,迎上沈澈清华无双的背影,低声骂道:“沈澈,你信是不信,孤有千百种法子让你这新婚之夜过不安稳!”
眼前的沈澈不过刚行出几步远,听得这话,脚下一顿。沈奕愈发的得意,哪怕沈澈如今早就不是那寄于宫中毫无所依的透明人了,但沈奕从未将他放在过眼里,此刻见他驻足,更是心中畅快:“怎么?你不知用了腌臜法子逼我父皇应允了你和顾家小娇客的婚事,你既不要脸面,我又何苦给你——”
他兀自畅快,尚未说完,眼前忽的寒芒一闪,沈澈已然行至他跟前,沈奕一怔,顿觉脖子上传来些许刺痛,忙不迭去摸,却见手上染上了血色。低头一看,沈澈手中不知何时已然握了一把锃亮的匕首,在夜色中泛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本王不是不杀你,而是不愿在本王的大喜之日见了血光,更不愿吓到嘉嘉。”沈澈淡淡的说着,乌泱泱的眸子好似深渊一样一眼看不见底,声音中的冷清竟透出了几分肃杀来,“还请太子听好了,此处是在九王府,轮不到太子大放厥词。太子说得对极了,这新婚之夜的确能够过不安稳,但本王也有千百种法子,让太子死得神不知鬼不觉。”他说到这里,微微眯起的眼睛里迸射出凛冽的寒光来,“不知太子以什么来救自己呢?皇后么?”
他声音并不大,但沈奕陡然觉得骨缝间都渗出了几分寒意来,不觉小腹一痛,低头,沈澈手中的匕首竟然已经刺入自己小腹些许,刀锋的冰冷已透过皮肉传了过来。沈奕咬紧了牙,死死的看着沈澈,后者只是神情淡然的与他对视,好似出尘的仙人,不沾染半点俗气。
“沈澈,今日当着诸多朝臣,你敢杀储君?”沈奕退无可退,只觉得匕首又朝着自己的腹腔进了一分,他额上冷汗涔涔,只能强作镇定的看着沈澈。后者“呵”的轻笑,手中匕首陡然又刺进去几分:“储君而已,本王不曾见过么?杀就杀了,你能耐我何?太子怕是不明白一件事,休说是太子的储君之位,就是陛下的皇位,原本都是属于本王的。太子不会不记得了吧,当年先帝最钟爱的儿子,不是你爹。”
他说罢,将那匕首拔出。对于皇帝父子,沈澈说是深恶痛绝也不为过。但今日是他和嘉嘉大喜之日,他绝不会杀人,因而并不向沈奕的要害处下手。但这一下让沈奕的小腹鲜血涓涓,将那华美的太子朝服染红了一片。沈澈神情淡然的将匕首擦干净,也不再看佝偻着身子捂住伤口的沈奕,自行往正堂去。只是尚未行出几步,身后的沈奕忽然大笑出声:“沈澈,皇爷爷何等圣明的人,怎会钟爱你这样的怪物?”
沈澈仿佛不曾听见,依旧往堂中去了。此刻堂中何等热闹,见他过来,陆剑锋忙上前向他敬了一杯酒,沈满饮一杯,又与众人寒暄了一阵,便也就愈发的热闹。一直闹腾了二更时分,沈澈才回到屋中。屋里莲子、桂圆、红枣撒了一地,而拔步床上拱起了一片,而原本映在等他的顾柔嘉正裹在被子里睡得香甜。她的睡颜何等恬静,喜得沈澈坐在床边看她,她的睫羽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沈澈俯身抱她:“好个傻妮儿,让我不许醉了,自己反倒是睡得这样香甜。”
他一身的酒气,让顾柔嘉蹙了蹙眉,转头嘤咛一声:“你坏、你坏……”她半醒半睡,让沈澈不免更是好笑,先行往净房沐浴更衣,这才一身清爽的回了房中。顾柔嘉方才睡得好香,被他吵醒后,正裹在被子里发呆,见他只着寝衣过来。他看来清瘦,但却肌肉结实,并不似病弱之人。偏生他寝衣不曾系好,尚未擦干的水珠顺着结实的胸膛缓缓流下,顾柔嘉前后两辈子也不曾见过这样魅惑的场景,脑中轰的炸开,呆了半晌,局促得都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放了。
扬了扬唇角,沈澈躺在她身侧将她抱入怀中:“羞什么?往日你总是要腻在我怀里,你我之间,又不是不曾同床共枕。”
“不一样……”顾柔嘉只着一件小衣,被他抱在怀中,他身子好凉,凉得顾柔嘉愈发敏感,听得他清浅的呼吸声,脑子也钝钝的不好使了,“羞死人了。”
“那就将眼睛闭上。”沈澈笑道,大手轻轻覆在她双眼上,“自有为夫在此,你怕什么?”
“等等。”从未这样相对过,顾柔嘉直犯迷糊,小手攀上他的手腕,“你、你会么?我可不会……”纵然母亲将压箱底儿的东西给她看过,但总是让她羞得不知如何自处,更没有放在心上过。现下比那时更羞,让顾柔嘉恨不能钻到床底下去才好。
“我会是不会,嘉嘉试试不就知道了。”因看不见,沈澈的笑声更为低沉魅惑,唇舌一路蜿蜒向下,咬住她的衣带,不过轻轻一拉,那贴身的小衣就好似残花一样散开。甫一接触到空气,凉得顾柔嘉不安的扭动着,羞得她浑身都透着粉红色。沈澈不免一笑,将她抱紧:“傻嘉嘉,别怕,感受我……”
龙凤金烛烧得久了,早已结出了烛花,又“啪”的一声爆开来。屋中充斥着女子小猫一样的羞人声音。
春光旖旎,夜色正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