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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二人从正院出来, 一路往待客的东花厅去了。安定长主于沈澈有再造之恩,更是顾柔嘉生平最为佩服的人,因此两人行动皆是很快,唯恐去得慢了有怠慢之意。只是沈澈身高腿长,顾柔嘉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后者心细如发, 转头见她吃力,当即要抱她, 顾柔嘉忙退了一步,摇头说:“我没有那样娇弱, 况且姑祖母是长辈。若我被你抱了去, 姑祖母岂不以为我嫁给你后就自持身份, 连路也走不得了。”
“姑祖母疼你尚且来不及,又怎会这样想?”沈澈轻轻一叹, 又见顾柔嘉局促的整理着衣衫, 心知她极是佩服安定长主, 想要在老太太心中留下好印象来,也不再坚持, 只是与她十指交握, 放缓了步伐, 唯恐叫她再累着。
飒敏早早立在东花厅外,远远见两人过来, 也是喜滋滋的迎了上来:“九王殿下金安, 九王妃金安。”她笑着, 目光滴溜溜的转过两人,笑得极为亲厚。沈澈率先进了东花厅,道:“姑祖母,侄孙儿来得迟了。”
安定长主一袭藏青色褙子,神态安详而和蔼,周身都萦绕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度,让人不敢逼视。她端坐于左下首第一位,见沈澈和顾柔嘉先后走进,颔首微笑:“不迟,今儿你难得休沐,多陪陪嘉姐儿也是应当。”顾柔嘉脸庞微微发红,与沈澈一起向老太太行了礼,因身子没什么力气,她坐下时还晃了晃,好在沈澈眼明手快捞住她的腰儿,这才免得她摔倒。
被他抱在怀里,那熟悉的气息让顾柔嘉顿时红了脸,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羞得面红耳赤:“是我无状,姑祖母莫怪。”
“若是不舒服,可要好好休息才是。”安定长主和颜悦色的笑,早年里跟随太/祖皇帝征战四方,有什么没有见过,顾柔嘉行止间甚是艰涩,分明是才做过那事所致,何况她眼底略带了些乌青,想来是夜中睡得太晚。安定长主抿出一个笑容来,苍老而睿智的目光很有意味深长:“自成婚后,小九倒是愈发知道疼人了,再不是往日那冷冰冰的雪人儿了。只是嘉姐儿到底是女孩子,不比男人,也要多多怜惜。”
哪里不知这话中深意,顾柔嘉脸上更红,抿着嘴儿看了一眼沈澈,轻声“嗯”一声表示附和。沈澈只是笑,颔首说:“姑祖母说的是,侄孙儿知道了。”
深深看了一眼沈澈,顾柔嘉只是抿嘴笑。往日尚未成婚,沈澈就爱亲亲抱抱,如今成了婚,自然更是食髓知味。
她才不信沈澈会这样听话的就此收手。
两人互相望了一眼,纵是不发一语,但眸子里对彼此的珍惜呼之欲出。如今的沈澈愈发像太/祖皇帝当年,站在世间最高点,睥睨天下苍生。安定长主有些恍惚,静静地笑了笑。
当年,哥哥也是这样,唯有在嫂子跟前,才会露出最温柔的神情来。
轻咳一声,安定长主这才正色笑道:“今日老婆子来,是有两件事。”她一面说,一面示意飒敏取出一张贴了金箔的帖子,顾柔嘉一激灵,旋即大喜:“郡主与陆将军……”
“正是,定在了下月十五。”飒敏笑道,将帖子恭恭敬敬的递给了沈澈,后者也起身接过,以示对其尊敬。将帖子翻开,上面饱蘸浓墨,字迹疏狂,一看就知道定然是陆剑锋亲手写成,极尽诚意。沈澈笑了笑,将帖子收在怀中,笑道:“表兄有心。”
他从未叫过陆剑锋“表兄”,顾柔嘉都愣了愣,转头去看,见沈澈笑得风轻云淡,气度出尘如仙。一直以来,沈澈和陆剑锋亦敌亦友,更是因为顾柔嘉的缘故险些翻脸。明白他二人都是承认彼此的能力,只是谁也不曾点破,今日一声“表兄”,让顾柔嘉顿时欢喜起来。
他二人若当真能没了芥蒂,从此携手共进的话,于公于私都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了。
安定长主笑得处变不惊,目光滴溜溜的在沈澈脸上一转,旋即笑道:“说来还有一事,你去岁施政有方,让陇右道今年不曾受旱情影响,此事在国中已然传遍,你声望愈发水涨船高,我与你叔公叔婆看在眼里,都是为你欢喜的,只是老婆子免不得在小九跟前讨嫌。不过短短一年,你就能得如此权势声望,更特许世袭罔替,自大燕开国以来,也唯有你叔公一人罢了。只是你那哥哥本就对你诸多不喜,他虽昏庸贪色,但大事上没有纰漏,尚算守成之君。礼法上他占尽优势,小九切莫逼得太紧,即便他是头笨熊,但若是惹急了,一掌下来也是要人性命的。”
心知安定长主今日来府,名为送请帖,实则是来提醒沈澈切记不要功高盖主。皇帝的确昏庸,但大事上并没有错处,就是沈澈想要取而代之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世人口诛笔伐,极易生出变故来。倘若是逼得紧了,皇帝情急之下必然反扑,到时候孰胜孰败还是未知之数。哪怕沈澈势如破竹,但到底是后起之秀,短短一年的功夫想要与被逼急了的皇帝相抗衡,只怕并非易事。
英气的剑眉拧紧又舒展,沈澈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多谢姑祖母提点,小九知道。只消得皇兄和太子不再刻意寻衅、步步紧逼,小九也会按兵不动,绝不辜负姑祖母一片爱惜之心。”
“你明白就好,忍字头上一把刀,现在还不是时候。”安定长主笑得极为慈祥,若非浑身都弥漫着说不出的杀伐之意,只会让人觉得是寻常慈爱的老太太,“你最该顾忌的不是陛下,而是那位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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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陆剑锋入京以来,几乎是尽得京中贵女的青睐,不知有多少女子暗自倾慕,有胆大的更是向他剖白过自己的心思,都给陆剑锋一一婉拒,彼时他的确对顾柔嘉有意,加之京中流言四起,因而顾柔嘉没少给人扎小人。直到顾柔嘉嫁为九王妃,陆剑锋和沈清又定下四月十五的婚期来,让多少芳心碎了一地。
因陆剑锋和沈清都是正经八百的贵胄,待四月十五那日,两府中都刚放了鞭炮表示喜庆,前来贺喜的人已然络绎不绝,那热闹的场景,唯恐落后一步错失得两府主人青眼的机会。作为堂嫂,又和沈清私交甚密,顾柔嘉少不得与沈清作伴,又因五月殿试将近,沈澈分/身无术,只得让她一人独去。顾柔嘉也是一派淡然,只陪着沈清往宫中去拜别帝后。这对世界上最为尊贵的夫妻并肩而坐,一身华服,皆是宝相庄严,一派尽显皇家威仪的模样。
几月不见,顾柔嘉像是长开了,容色愈发美艳,笑容中洋溢的幸福做不得假,一看就知道沈澈疼她到了骨子里。皇帝垂涎她美色之余,心中对沈澈愈发激愤,恨不能亲自动手砍死这弟弟才好。他上回被沈澈气得几欲昏过去,随后卧病日久,现下一动气,心口又疼了起来,拉长了脸,好似谁欠了他好几百两银子。
相比他的小孩儿心性,皇后可谓是温和到了极点,笑盈盈的去扶沈清起身:“往日待字闺中,今日出了嫁,可就和往日是不一样的了。陆将军相貌人品家世无一不是上上之选,清姐儿出嫁后,可要好生侍奉姑祖母,一尽孙媳之责,更要开枝散叶,为陆家绵延子嗣。”
沈清一叠声应下,不觉脸颊微红,妩媚至极。皇后又一手拉了顾柔嘉,后者几乎本能要缩回手,谁知皇后的手那样用力,她挣也挣不开,只得暗自提起心眼,唯恐让皇后得逞了去。只是皇后笑得万分从容,浑然是长嫂的风范:“往日京中都说陆将军心悦九弟妹,为此闹了不少笑话出来,现下再提,可没有人敢浑说,反倒是能够作为笑料了。”
顾柔嘉只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好在沈清是个大度人,双方又都知根知底,不然得了这话,保不齐沈清要恨上自己,到时候平白少了一个闺中密友不说,还要得一仇人。沈清目光滴溜溜一转,已然笑着转圜说:“皇嫂这话可就过了,姑祖母素来是爱惜九嫂的,数度说恨不能带回去做孙女。将军是为了这个缘故才格外怜惜九嫂,哪有什么心悦、倾慕的话?皇嫂可不要听这些人风言风语,为了我与将军定亲之事,这世家贵女也没少咒我,话又能有多好听呢?”
“是本宫欢喜糊涂了,说了些三不着两的话。”皇后并无半点尴尬,只是笑起来,又细细的嘱托了几句,这才令两人回去。皇帝兀自生气,没好气的啐了皇后一口:“你与她二人那样亲厚作甚?”
“陛下醋了?还是觉得刺心?”皇后笑盈盈的反问皇帝一句,虽是笑得温婉,但眸子里尽数是嘲讽和恶意,“是了,那顾家小娇客眼看就是陛下的妃子了,谁想给沈九截了去,陛下心中不痛快,也只得将气撒在我身上。既是这样不痛快,不如废了我,再将小娇客迎入宫中为后。总归陛下喜欢夺人/妻室,贵妃入宫之时,不就正在与人议亲么?这件事陛下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再来一次又如何?顾家盛产美人,个个都是命格奇贵。”
“你——”皇帝勃然大怒,当即砸了茶杯,那滚烫的茶水零零落落的淋了一手,“你以为晏如都如你一般心狠手辣,你真以为朕不知道你做的事么?这样多年来,朕一直对你诸多维护,那凤命之事是朕思虑不周,却从未有要废你的意思。晏如生性温婉,绝不会生出背叛朕的龌蹉心思来。”
“陛下已经是五十余岁的人了,贵妃才花信之年,说句不中听的话,陛下做贵妃的爷爷也是够年龄了,陛下真的相信贵妃喜欢自己?”皇后坦然微笑,“至于陛下所谓我做的事,这最大的受益者,难道不是陛下么?”她一面说,一面笑,“陛下和本宫夫妻数十年,知道本宫的秉性。陛下如何胡闹,我都是睁一眼闭一眼,只是我还没有瞎,如陛下真想高枕无忧,不如除掉我,记得手脚干净些,否则,这后果是陛下承受不住的。”
皇帝陡然大怒,将那紫檀雕花方几猛地推倒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并不知帝后间争执,沈清和顾柔嘉飞快的转回了寿王府,一番礼数下来,已然临近申时,闺房里立即搅动了起来。沈清几个出嫁了的姐姐忙慌慌给她梳妆、装饰,好不热闹。及至王府外渐渐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催促了好几声后,这才有同辈兄弟将沈清背了出来。
为表对于堂妹的重视,皇帝令齐修远率御林军送亲,加之陆剑锋本就是正三品云麾将军,两拨军士相逢,皆是万里挑一的健者,个个英俊挺拔,引得多少人翘首以盼。陆剑锋身披喜服,衬得身材高大挺拔,古铜色的肌肤竟然微微透出几分红色来,不知是被喜服映红的,还是本就有些羞。
一路往公主府去,府上早已等了好多人,一见迎亲队伍过来,皆是一片欢喜之色。天色已晚,顾柔嘉立在公主府门前好一阵子也不见沈澈过来,心中顿时空落落的。堂中声音又起,明月忙劝她进去:“王妃,只怕礼数要开始了。殿下迟迟不来,王妃总该去观礼的。”
“如今殿试将近,他司掌吏部之事也是无可奈何的。”顾柔嘉似叹非叹,又像是在宽慰自己,只转身了进了堂中。今日迎亲的多是跟随陆剑锋日久的部众,见陆剑锋抱了沈清过火盆,已然是朗声大笑:“将军今日娶媳妇,瞧瞧这羞成了什么样,往日领兵之时,可从未红过脸。今儿咱们也算是开了眼了,看来咱们将军是爱极了郡主,可给咱们军中做了典范。”
今日喜庆,众人也都不再顾念许多繁文缛节,皆是欢喜一片。一番调笑叫陆剑锋俊脸陡然发红,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被他抱在怀中的沈清虽被盖头遮得严实,却也不依,笑骂道:“你们一个个只管皮,声音我都记着了。不知你们将军脸皮薄么?再笑下去,我明儿一一跟你们算账。”
她出了声,让在场之人笑得更是厉害,齐雅静笑得腹痛,一边揉肚子,一边拉着顾柔嘉出了堂中,乐得直打跌:“哎哟,我往日说陆将军与你两情相悦,不想你二人一个嫁人一个娶妻,各自不相干了。这也就罢了,你是个娇软的,九王却是霸道,陆将军温润如玉,这荣安郡主也是个霸道姑娘。这天家的男男女女都是极有气性。要是往后哪个不开眼的想离间他们夫妻,仔细给荣安郡主结结实实的收拾一顿。”
顾柔嘉也是好笑,听得堂中喧闹,就愈发的思念沈澈,只与齐雅静在外流连。明月皎洁,银白的月光洒在院落之中,反倒是镀上了一层莹亮的蓝光,雾蒙蒙的看不真切。月下立了一个颀硕的身影,孤高冷硬,背影都透出难以言喻的肃杀和苍凉,影子被月光拉得好长好长,好像堂中的热闹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认出那是齐修远,顾柔嘉本欲唤他,却被齐雅静拉住:“黑脸最近愈发的气人了。我们十年不见,我有时与他说起往日的事,都不知他听没有听,好半晌才嗯上一句,你说他是不是成心气我?亏得我和他一母同胞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他的仇人。爹爹娘亲为了他的婚事操碎了心,偏偏他不开口,官媒送来好几个姑娘的消息,他就板着脸,好似这些姑娘谁得罪了他。还有多少达官显贵出面保媒,要为他说亲,他就黑着脸,定要将人都吓退了才肯罢休。他已然二十八岁了,再等下去,可就而立之年了,咱们大燕哪有男子而立之年还不婚配的?我要是爹爹,就将他关在府上,结结实实揍一顿,揍到愿意娶亲为止。”
倘若不知其中缘故也就罢了,但顾柔嘉心知肚明,若非斜喇里杀出个皇帝来,现下齐修远和姐姐不知多么幸福。可是这话谁又能说出口?顾齐两家将议亲的事瞒得死死的,唯恐让旁人知道惹来祸端。
想到皇后那日设计让姐姐和齐修远相见之事,顾柔嘉喉中堵得厉害,只得叹了一声。齐雅静并不知她心事,又压低了声音:“这些日子,晋王府的四姑娘对黑脸死缠烂打,我有几次瞧着黑脸那眼神都要杀人了,那四姑娘还是不肯放弃。说来也怪,她往日何等嚣张跋扈的人,现下见了谁都小心翼翼的,说话也软软的,连大一点声儿也不敢。我也觉得她烦,一副非君不嫁的样子,总得要我们家愿意呀。但凡黑脸休沐,她就要来府上坐着,也不撒泼,就那样看着黑脸,让黑脸不胜其烦。我本想着,她和荣安郡主亲厚,今日黑脸来送亲,肯定又要死缠烂打,不想她竟没有来,好生奇怪。”
眼见齐雅静一脸的忿忿不平,顾柔嘉不免好笑,沈妍上次被沈澈吓破了胆,今日怎么敢来?她素日里嚣张跋扈,如今倒是改好了性子,可见对于沈澈惧怕成了什么样子。正想着,里面迎出来几个贵女,拉了齐雅静和顾柔嘉要进去吃酒,顾柔嘉只摇头说:“我酒量浅,吃一杯就醉,还是一会子再进来就是。”
齐雅静附和道:“今儿九王不在,可不敢灌她酒。一会子九王过来接人,见爱妻给人灌醉了,起哄的可一个都跑不掉。”她越说越开心,刮了刮顾柔嘉的脸皮,“我可知道,你家九王是个正儿八经的妻奴,谁惹了你就要收拾谁。”
气得啐了她一口,顾柔嘉正待追她,她却脚底抹油溜了。院中也只剩顾柔嘉一人,她这才往齐修远身边去,尚未走近,齐修远已然转过身来,目光些许凌厉:“谁?”待看清是谁,他这才稍稍放松,低声道:“王妃。”
“我方才与齐姐姐说了一阵子话,修远哥哥是至情至性之人……”她脑子里如同炖了一锅浆糊,从哪里开口也不知道,只是木然的说着,又觉得自己太过残忍,她咬着下唇,好半晌才说:“修远哥哥其实该娶亲的。”
良久的沉默,齐修远黑如墨色的眸子在月光下隐隐有了荧蓝的光辉,他呼吸平缓,眉头还是那样微微蹙起,俊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是她的意思?”
顿觉喉中哽了什么,顾柔嘉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只能怔怔的看着齐修远。后者紧绷着脸,喉结滚了滚,又阖上双眼:“我不想害了别人。”
不想害了别人……心里装着顾晏如,又怎能再真心待别人呢?给不了真心,所以宁愿不成亲,以免害了别家的好姑娘,也害了自己。
他静立半晌,又向顾柔嘉抱拳一揖,转身就走。顾柔嘉只觉浑身一震,忙不迭跟了几步,但他身高腿长,步伐又快,哪里是顾柔嘉跟得上的。急得顾柔嘉忙叫道:“修远哥哥。”他脚步一停,也不回头:“王妃有事吩咐?”
“红鸾姐姐说,姐姐才入宫那些日子,每日都哭,想家人,也想你,后来她就不哭了,每日都笑着,笑得比谁都好看。”看着他孤冷的背影,顾柔嘉只觉得好像有刀子割了心口一刀,没有血,却痛得说不出来,“我不知道姐姐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她希望你幸福。”
他高大挺拔的背影一颤,旋即再没有动静,良久之后,才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好。”说完,他转过墙角,就像是湮没进了这一片喜气洋洋的喧嚣之中,再也看不真切。
呆呆的立在院子里,初夏的天气已然带着夏日才有的晴暖,但顾柔嘉无端觉得遍体生寒。也不知道立了多久,忽有一双大手从后伸出,将她抱入怀中,顾柔嘉惊了一跳,险些叫出来,对方已然笑道:“傻丫头,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心里闷,出来散散心。”顾柔嘉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来,转头搂住沈澈的脖子,强笑道:“你总算是来了,你若是不来,我也无趣得很。”
“傻丫头。”沈澈轻声叹道,大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脑,“我怎舍得你一个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