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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
沈老爷子恢复意识时,沈崇岸的手术也结束。
可于此同时之前病危的夏国海却没救回来。
沈崇岸脸色苍白凝重的听着负责夏国海救治的医生说明情况,全身笼罩在阴影里,看不清脸庞。
史蒂夫上前示意那医生下去,劝慰道,“你现在不是该关心这事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
“我没事。”沈崇岸倦怠的回答,脑海中仍旧是夏国海去世的消息。
最终他还是对她食言了。
那种无法形容的疲惫感如冬日的贯堂风猛地将他的身体鼓起,冷,彻骨的冷……
“打起精神,你的腿被卡住,虽然做了手术,但还需要一段时间复健,你家老爷子就在隔壁病房,人虽然醒来了,可状态不好,我不管你心里想什么,都必须振作起来,否则沈家要大乱,你和老爷子出事的事不知道被什么人爆出,已经引起股市动荡,后面倘若处理不好,会是大麻烦。”史蒂夫非常严肃的对沈崇岸说道。
“嗯,我会处理好。”沈崇岸点头,目光幽暗,那双灼灼桃花眼被玻璃划了一道,虽然只是眼皮上浅浅的伤口,可不知为何那双眼变得比之前更加狭长,多了一份深邃。
史蒂夫见他陷入沉默,轻轻叹了口气,“你好好休息,夏国海的事情我会帮你处理妥善。”
“嗯。”沈崇岸嗯了一声,便闭上眼。
不想史蒂夫刚出去,裴玥就冲了进来,眼睛发红,额头上满是热汗,一看就是狂奔而来。
“崇岸……”裴玥看着病床上的人,轻唤一声眼泪便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沈崇岸勉强扯出一个浅笑,“别哭,我这不是没事嘛。”
“还说没事,你怎么还敢说没事……”裴玥看着病床上打着石膏,脸色苍白,精神萎靡的男人,重复的低问。
“别担心,我这不好好的。”沈崇岸见此伸手拍了拍裴玥,以示安慰。
裴玥委屈上前,顺势半倚在沈崇岸的怀里,“幸好,你要也出事了,我真的就不该活着了……”
“不许乱说。”沈崇岸赶忙阻止,背着裴玥却蹙了蹙眉头,忍着胸口的痛让对方倚着。
好在探望完老爷子的沈政勋夫妇,以及迟迟从宴会上赶来的沈政君一家都过来了,裴玥这才起身站在一旁。
半辈子少言寡语的这沈政勋难得说了些体己话,很是别扭。
只是沈崇岸态度依旧冷淡,目光扫了一圈屋子里的神态各异的几人,最后目光落在苏若云身上,但也只是一瞬便移开了,出声催促他们离开。
“爸妈、二伯二婶,我们就别影响崇岸休息了。”沈崇明看出沈崇岸的疲色催促其他人,同时话音一转,“这段日子你好好养病,公司的事我会处理。”
“谢谢大哥。”沈崇岸神色不明的点头。
沈政勋下意识的望了眼沈崇明,目光落到自家大哥身上,一阵不舒服,可现在这种情况,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等众人离开,裴玥也被护士请走,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难得的安静。
也让这段日子神经紧绷的他有了片刻的安宁。
可沈崇岸也知道,这安宁只是暂时的,这一路走来,他有很多事不愿意去看去面对,可终于还是要被抬上桌面。
很多事情他不说不代表不知道。
因为二哥的事,他满心愧疚变得优柔寡断,明知道有些事不能纵容,可仍旧默认,但如果再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他不但对不起他自己,更对不起爷爷和整个沈家。
他从来不怕死亡,只觉的这人生真无趣啊。
尤其是晚晚不在了……
而今他答应晚晚的第一件事已经食言,却一定要完成她的第二个心愿。
好好照顾曜天,让他在健康的环境中长大。
那么他首先就不能让自己出事。
今天的事情决不能再发生。
安静的病房,沈崇岸的目光一点一点的锐利,这时手机响起,是周森。
“老板,面包车查到了,司机是个惯犯,这次是拿钱办事,但买家是谁,他也不知道,还在查。”周森简洁的汇报,神色也颇为严肃。
事情已经可以确定是买凶杀人。
但是呢?他感觉老板似乎心里已经有数,但自己却不好问。
“嗯,继续,我要证据。”沈崇岸吩咐完,按了按眉心,脑袋发疼,其实他今天撞的并不重,除了大腿出血严重伤了骨头,并没有致命伤,进手术室没多久就醒了。
而且醒来他就知道这次意外是人为,故意让医生对外说伤势严重。
有人要他的命,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如果这次不是他着急着赶去医院,也不会出事。
想到这里,沈崇岸的眸色暗了暗,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次不但有人要他的命,还要公司。
而这些人,就藏在探望他的家人里面。
这才是让沈崇岸真正感到灰败的事。
挂了电话,沈崇岸闭眸,心情格外的糟糕,可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外面夜色浓郁,看似岁月静好,却不知藏着多少龃龉。
沈氏股票大跌,连带着燕京城其他公司也受到牵连,而商场风云起伏中,夏国海被安静的葬在了方雅的墓旁,这对夫妻终于以这种方式团聚。
狱中吴春华和夏诗晴听到这父女俩相继去世的消息,笑的疯癫,以为大仇得报。
呵呵……
就在夏国海葬礼之后,所有人离去,一个身材高挑,气质出众的女子裹着风衣戴着墨镜来到了他的墓前。
“别太伤心,你的身体暂时还承受不住。”女人身后,一个气质冷肃的男人适时的提醒,那身没有任何装饰的西装,被他穿的一丝不苟,全身上下透着职业精英的严谨。
“没什么好伤心的,人若不能体面的活着,死了也好。”女子冷情的说道,可眼角却不知何时却已经湿了,她尴尬的笑笑,“不是我哭,你知道的。”
男人没接话,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
很快车子便来,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墓园,去往机场。
临走,元翔看着脸色还没完全恢复的女人,“他出车祸了,很严重。”
“哦。”她轻轻哦了一句,转身没有丝毫留恋的朝着安检走去。
此后,这世界再没有夏晚晚了。
无论是沈崇岸还是沈曜天,都是前尘往事,与‘她’有关,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