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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红玉, 简直受到了心灵上的冲击。
徐迦宁侧身躺在病床上面, 她一条腿弯曲着,上面盖着件上衣, 另外一条腿直直搭在床上,脚踝处创伤处已做了处理,肿的老高。
霍澜庭就站在床侧, 正嘱咐小护士拿药。
他白色的衬衫一半还在腰里, 另外一半扯了出来, 徐迦宁一只手就紧紧攥着那衣角,另外一只手搭在床边,上面扎着针管, 正在输液。
她两眼略红,此时眼泪还在脸上挂着。
红玉从来没有看见大少奶奶哭过,心疼得不行了, 当然,徐凤举更心疼,快步到了跟前,已是气喘吁吁:“怎怎么了?怎么跑医院来了?伤到哪里了?”
徐迦宁抬眼见是他, 可算遇见亲人了,眼泪又一下掉了下来:“哥……”
她可是贵妃娘娘, 就那么……就那么被霍澜庭倒吊着扛进了医院, 强行按着她脱掉了鞋, 清创口也就罢了,还说旧伤加新伤,有创面发炎了,要打什么针。
给她吓得不轻,她死活不打针,霍澜庭按着她打的。
这个坏人,挣扎时候她抓住了他的衬衫,这还没松手。
徐凤举一见妹妹委屈的模样,更是低头看着她手背上的针管枕头,可他才一上前,徐迦宁已然慌了起来:“别碰,千万别碰,碰掉了还得扎一次!”
她扎上吊瓶,才平息一点时候,对面那个小孩子就不小心把针头动歪了,护士小姐和家属按着他又打了一次针,那孩子哭得跟杀猪似地。
吓得徐迦宁一动不敢动,霍澜庭嘱咐好了护士,这才回头。
他身形挺拔,俊美的脸上神色寡淡,雪白的衬衫给人更添几分冷禁之意,如果不是现在还揪着他衬衫一角的那只手,更是完美。
徐凤举自然是千恩万谢:“今天多亏了你,澜庭呀,得空了我一定好好谢谢你。”
霍澜庭见他来了,回眸:“你还是现在就谢我。”
徐凤举:“诶?”
霍澜庭转身过来一些,让他看清自己衬衫上的那只手。
徐迦宁特别注意保养手,这段时间,肌肤又莹润了很多,此时纤纤玉手,真个是使出了她所有的力气。霍澜庭来抓过两次,可她就是不放开,也顾不上了。
徐凤举看见,不由失笑,倾身:“妹子,你怎么能……怎么能把七少的衬衫都拽出来了……”
他隐忍地笑意,都是宠溺,全在眼里。
徐迦宁抬眼,还不放开。
她被他扛起来的那一刻,又气又恼,她是贵妃,何曾那样被人对待过,那样抓住他衬衫之后,真是恨不得抓烂了。
霍澜庭看了眼手表:“我数三个数,你要再不放开,这就让护士来,将你这只手也扎一根针管。”
说着开始数数:“一……”
才数到一,徐迦宁立即放开了手,他衣衫略有不整,耐心渐失,回头看了徐凤举一眼:“看好你妹妹,明天也得来。”
说着正了正手腕上的手表,大步走开了去。
徐凤举当然是应下了,这就站了床边,靠得近了些才察觉出徐迦宁的目光,一直盯着霍澜庭的背影,她咬着牙地,眼里都要冒出火来了。
再一细听,好像还呢喃着什么:“给我等着……你……等着……”
徐凤举略一低头:“什么?你说谁?”
徐迦宁还盯着那背影,一抬手指向了他,说来也是巧了,他刚好站了一站,吓得她连忙放下了手去。
她的确是怕打针,但是针头还在她肉里扎着,真是不敢妄动。
护士小姐说了,得等输液结束才能帮她拔出来,徐迦宁怕归怕,但是打针的手真一动未动,一直坚持到了最后,徐凤举和红玉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了。
等到输液结束,拔掉了针头,徐迦宁才坐起来,说什么拔针头一点也不疼,不疼感觉也怪怪的。
她真是不喜欢这个地方,想要下地,这才发现霍澜庭的衣服还在腿上盖着,踢腿蹬了两下也不解恨,再一抬腿发现腿边发凉,低头一看,长裙不知什么时候刮破了一条子,大腿露半截!
低呼一声,真是失态失仪,赶紧又扯了霍澜庭的衣服将自己腿盖上了。
医药费霍澜庭已经付过了,红玉扶着徐迦宁下了病床,以西服遮掩着些许,这就出了医院。徐凤举开车来的,又怕妹妹坐车晕车,特意叫了黄包车来。
红玉和徐迦宁一起坐了黄包车,回了顾家来,她一路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大少奶奶,真是尽心尽力。顾君行才在警察局回来,见人回来了,赶紧也跟了过来。
都下午了,徐迦宁折腾了半天是身心疲惫,她回到自己屋里,才松了口气,让红玉去打水。
红玉赶紧去了,徐迦宁就坐了床边,那只伤到了的脚直直搭在一旁。
顾君行跟了里屋来,站了一旁:“怎么回事?受伤了?”
红玉不在,徐迦宁见他过来,随手扯了一边的衣服又将大腿盖好了:“没事,被游1街的人卷了进去,不知道刮了哪里,丢了包,但是没什么大事。”
神色淡淡的,就是眼睛还有点红。
也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他也是担心了的,余光当中瞥见她腿上那衣服,可是怔了一怔。
他目光所及,自然皱眉:“那是谁的?你和谁在一起来着?”
徐迦宁心情实在不佳,她从前身居高位,受人尊崇,可见倨傲,若是平时时候也装温婉了,今日被霍澜庭那么一扛,只觉颜面丢尽,偏偏顾君行护不住她,还要问上一问,更是气恼。
“你们学生,不是讲究什么男女平等么?”她凤目微扬,“你把女同学都带了家里来,我也没多问一句,怎地,单单一件衣服,还要问上一问?”
顾君行顿时语塞。
他若是强势一点,只怕她还要有所顾忌,偏偏他心底柔软,还存异心。徐迦宁的坏脾气一下就被勾了起来,她还在自己手背上的针眼处摩挲着,定定看着他:“现在我来问你,她年方几何,家里还有什么人?你同她到了哪一步?”
本来就是假的,顾君行当然说不出:“她已经回了老家,不会再来,没有什么哪一步,是我想离婚所以找来的幌子。”
他心有愧疚,和盘而出。
徐迦宁眸色微动,只轻笑出声:“假的?可你道是假,她却当真了,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瞧着她衣着打扮,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她三番五次故意气我,可绝非是幌子而已。真是可笑,你既是学生,想必也学了一些道理,自古以来,也有想休妻的,但是即便他再不愿修好,也得将妻子安顿好了再休,和和气气地送走。此事无干别人,你既然想离婚,堂堂正正与我说就是,让一个女子登堂蒙羞,是何缘故?”
一不留神,说话也像从前了,不过她不打算忍着,也随意了。
从来不知徐迦宁说话是这般咬文嚼字的了,她笑过即收,此时扬着眉眼,似天生贵胄,顾君行却是惊了一惊,:“你……你怎么……”
徐迦宁眸光微动:“凡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结缘不和,比是冤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惟愿夫人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蛾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乃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听见了吗?你什么时候有这般气度了,再和我谈离婚不迟。”
离婚的话,这么轻易就说出口了,她现在提离婚了!
她这是还嫌弃他了吗?
顾君行心中一动,更是抬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想要和我离婚?”
婚姻讲究门当户对,顾家世代书香门第,原主不识字,为人较粗,不般配也是正常的,徐迦宁都能理解,不过她无心修补,她心中并无情爱,是以唯利是图。一个不能护住她的夫君,要他何用?
今日在外面走一遭,让她更见了些世面,顾家已经没落,只剩这个壳子了,她若甘心藏身于此,那也就算了。可她在人群当中摔了一下,到医院又见人生百态,怎么能甘心,她还得做贵妃,才能高高在上,不受人欺。
她看着顾君行,温润如玉的,越看越是恼火。
叹了口气,真是所有的情绪都迸发了出来:“罢了,一会儿等我哥来了,就做个了断吧。”
说来也巧,话音刚落,出去打水的红玉回来了,她乐呵呵地放下了水盆,说来客了。
来的还不是别人,正是徐凤举。
地契还未过好,徐迦宁心中了然,看了眼顾君行:“你先过去,我换了衣服随后再去。”
那眼中当真尽是催促,毫无半点不舍。
顾君行:“……”
徐家无辜的,徐迦宁在他眼里,若说错的话,那就是她在顾家走投无路时候闯进了进来,给了她们一丝希望。传统的封建思想束缚下,非说出个错处,那就是她喜欢他,当初提出结婚这个建议,令他蒙羞。
祖父还活着的时候,顾家还算有头有脸的人家,顾君行从小聪慧,颇有文识,后期求学路上良师益友相伴,生来骄傲。没想到会娶一个不识字的妻子,结婚那天,掀开盖头之后他甚至不想看她一眼。坐了一旁,问她可读过什么书,平时都做什么,新娘子说她不认识字,她在新房偷喝了点酒,说话语无伦次,可言语之间粗鄙得很,他震惊得很,逃了出去。
他母亲也知道他委屈,直安慰着他,说她和他爹也这么过来的。
他爹这一辈子,憋屈一辈子,成日喝酒吸大烟,更觉恐怖,当夜,顾君行收拾了行李,在书房坐了半宿,天一亮就离开了家里。
他摆脱还来不及的婚姻,完全就是个失败品。
今日登门,还好。
毕竟,他怀揣着地契,如同交易,很平等。
只不过徐老爹好像还什么都不知道,见了他特别热情,直引着他往里走,他在门口站了一站,一眼就看见了徐迦宁。
她脸色不太好,似有点疲态。
但这并不妨碍她带给他的意外,婚前见过她两次,这姑娘平时穿着打扮就像个大傻妞,开口之前必定傻笑,说起来这次回家之后,还真的觉得她有些不一样了。
正面看着迦宁,她额前的刘海让她看起来更小一些,耳边的短发服帖得很,显得她巴掌大的小脸,更为精致多了些少女姿态。徐老爹一嚷,她看了过来,那目光带着几分欣喜几分期盼,看得出来,她一直在等他。
毕竟是他妻子了,真心为他,他心中一动,对她安抚地点了点头,这才走了进来。
徐老爹特别热情,拉着他往里走:“来得正好,来得正好,我正要做饭,可得烧几道好菜,平时家里就我一人,今天热闹最好,我就喜欢人多多的……”
按着他就坐了桌边,顾君行手里的洋酒也被他伸手接了过去。
想老爹还显摆似地在闺女儿子面前吊了一吊:“看见没有,这是我姑爷孝敬我的,看看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能想起给爹买酒了?成日不愿我喝酒,我喝酒怎么了?唱唱小曲做做饭喝酒更添雅兴不是?”
说着,到了女儿面前,戏兴大发,还摆出兰花指模样,对她点了一点:“嗯?你说呢?小宁宁?”
徐迦宁:“……”
好在徐凤举嫌他爹碍事,让他做饭去,直催着他:“快去做饭吧,既然君行来了,正好喝两杯。”
这个主意好,徐老爹将洋酒往桌子上面一放,豪气冲天:“好,老夫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