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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才认错的语气十分诚恳,又主动要求赔偿,白美玲听后,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好吧,一切都等到明天见面再说。我相信他确实拿高乱性,不然,他没这么大的胆量,要不,就是唐州那个裘主任想整我,指使他来砸场子拆台的。”
裘才一听,战战兢兢,连说:“哪敢,哪敢?裘乾那个混账打小在我娘胎里就缺心少肺的,他哪有这个脑子?还请白姐别多虑,也别气伤身子,咱们明天见,顺便,代我向罗大哥道声晚安。”说完,等白美玲先挂断电话,他这才小心翼翼地放下手机。
裘才将手机扔到一边,这时,一个女人翻身搂住了他的脖子。是白美妙。
这个裘才,正是那个送白美妙戒指的神秘人物,罗家的座机号码,自然是他从白美妙嘴里探得的。
“我姐消气啦?”白美妙问。
裘才挠了挠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唉,明天看情况再说吧。你那个哥哥太吓人了。对了,我说,你就不能替我向你哥哥求个情吗?咱们谁对谁呀,有你在,怎么说,我和他也算亲戚。”
“得了吧,谁跟你是亲戚?出了这个窝,你当你的大局长,我做我的小市民,你抽你的大丰收,我打我的小麻将。咱们谁也不认识谁。除非像当初那样,你打牌故意输给我。”
看来,不仅贪官精于敛财,这个白美妙也是个吸金好手,就听她话不出三句,一准往钱上靠拢。
裘才一听,翻身将白美妙裹于身下,说道:“想赢我的钱,先伺候好我的人再说,我一累了,打牌自然马虎眼。你是个聪明人,比我能掐会算。”说着,他暂将兄弟的烦恼放到一旁,杨香跨虎状,屈身又驾驭白美妙,攻城略地,努力赚回那枚钻戒的价值。
这个裘才,算得上半夜偷鸡的那种。他的投资也算够大的了,价值四五万的一枚钻戒,换取白美妙的一夜春宵,这个钱花得的确有些多了。不过,不多他又没有办法。
两年前,在朋友家的麻将桌旁看热闹时,求才认识了白美妙这个喜欢穿低胸衫露出事业线的女人。第一次跟白美妙打牌,他赢了她的钱,过后悄悄还给她了。那时他就想上这个大奶子女人,怎奈她一直推三阻四,满嘴借口。后来,再碰到一起打牌,他一直故意输,输,输,而她一直赢,赢,赢。但那都是小打小闹,输赢不大,献金又献殷勤的,最后,他还是没能得逞。
这次,若不是裘才啖以重利,白美妙还不会轻易上钩的。由此可见,那个被白美妙下了巴豆粉锁在客厅里的袁金林,他的失败,输就输在筹码上。
二00一年,就是这一年的情人节,袁金林、白家帮、裘氏兄弟,这些龌龊不堪的男人进行着精彩的表演,于阴暗的北门,关系剪不断理还乱。而像罗建业之流注重形象爱惜羽毛的男人,能够守在家里陪伴着家人,又有多少表面的文章可做呢?
就说那个在傅忆娇的梦里奸污过她的野男人陈君寻吧,表面上,这家伙情人节的晚餐是在家里陪江桐一起吃的,暗地里,他的灵魂却是早已出窍了,飞出家门,穿入袁家,绕着他的梦中情人傅忆娇转了八圈都不止。
而当袁金林初困白美妙私家别墅的时候,傅忆娇,那个单眼皮美人,她正在回味着中午做的那个美梦,一边欣赏陈君寻两天前送给她的一把砭石梳子。纵情品尝她与陈君寻的鱼水之欢,她的心里就慢慢平衡了,也不管丈夫袁金林回不回家,在她的感情世界,能给她心灵寄托的,只有那个野男人陈君寻。
而她的昔日闺蜜江桐的心里却还是七上八下。夜幕还没拉下,江桐就在严密观察丈夫的动向,心说只要他饭后一出门,她一准做他的跟屁虫,他去哪她也去哪。
因为道德失去了统一的标准,过于自由的爱情,就像脱缰的野马,食与践踏,少有人问,由此,这个世界出现越来越多的放纵,越来越多的迷惑,越来越多的猜疑。信任二字,哪怕在夫妻之间,也正逐渐变得词义模糊。阳光!婚姻迫切地需要阳光照耀,祛湿,煦暖,明光。因为对丈夫的超级在乎,江桐就率先拉开心窗那层帘,让她的感情世界变得透明起来。
虚岁三十的江桐还是漂亮的江桐。齿皓唇红,身材娇小,高翘的鼻梁架一副金丝眼镜。美丽,爽朗,声音清脆甜润,又兼在单位人缘很好,因此,深得大家喜欢。
最近,不知道哪个好事之徒给她起了个“金丝雀”的绰号。中午,局里股级以上领导聚会,局长胡绍德到她所在那桌敬酒时公然叫起她的这个绰号。
“来,大家共同干一杯,为了工作上的精诚团结,为了身体上的健康长寿,也为了生活中的友谊万岁。金丝雀,你杯中酒太少了,人常说‘茶要浅,酒要满’,你抓紧满起来吧,工作做得好不好,先看喝酒积不积极,别让酒老爷拖你后腿啊,虽然你工作非常出色,哈哈。”
胡绍德叫起江桐的绰号,半开玩笑,嘉许她工作成绩突出的同时有意封花。
江桐欣然接受了同事和领导的这个美丽称谓。晚上回到家里,想起中午酒场上那番热闹的情景,她意犹未尽,就在丈夫面前故意炫耀。
“大家都叫我金丝雀,连胡局也这么叫,挺好听的,我长得真像金丝雀一样吗?漂亮可爱的金丝雀。你叫我一声金丝雀让我听一听,叫呀,金丝雀,金丝雀……”
江桐坐到沙发上,缠绕陈君寻的脖子,兴致勃勃地说道。她这人本来就伶牙俐齿,这会儿嗓子润抹了黄油似的,小嘴几乎贴到丈夫的脸上,既像倾诉,又如亲吻,显得十分娇媚。
可不想陈君寻只顾看着新闻联播,也不知他是真看,还是想着别的女人,就听他随便“哦”了一声,敷衍而过,看上去没有一丝兴趣。
江桐不知道丈夫精神上正在出轨,正在他的幻想世界里幽会傅忆娇。可怜她还以为他钻进国家大事堆里了呢,风摆杨柳地摇了摇纤细的腰肢,自认为她的浪漫能值几个钱。
“现在出现一种新鲜的说法,叫情绪污染,瞧你哼儿哈儿爱理不理的样子,让我很扫兴,你给我制造情绪污染啦,陈君寻!情人节你就这样待我的吗?”
说着,江桐满脸不悦。陈君寻听出了她的怨意,这才回过神来,侧脸打量她几眼,信手一拈,就来了一段骚词:
“到底是金丝雀还是麻雀,你先说清楚啊?哦,恭喜你职位升迁,连胡绍德都叫你金丝雀了,看来你真够出彩的。不过,金丝雀老家在非洲,青屏的气候只适合麻雀生活,依我看呀,你们单位干脆养着一群麻雀算啦。麻雀局长,麻雀科长,有意思,从明天起,你们单位就叫麻雀局吧!”
陈君寻慢条斯理地掰扯,浑然一个酸秀才,害得江桐听后哭笑不得。
只听江桐娇嗔地说道:“你才是麻雀呢。你这个人适合做裁缝,连骂人也是一套一套的。依我看呀,你不是不好意思叫我金丝雀,而是不喜欢听到别的男性这样叫我。我闻到一股味道了,很酸很酸,既有读书人的酸气,又有醋缸里的酸味。”
这女人自作多情,又有种孤芳自赏的自信,因而越说越飘。
陈君寻觉得好笑,干咳了两声,这时说道:“我像吃醋的人吗?我闲着没事啦,满地找绿帽子戴啊?”
江桐微笑起来,“想戴绿帽子?恐怕你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因为我太爱你了。你也非常爱我,对吧,你爱我到底有多深呢?是一千米,一万米,还是穿过了地心,快点老实回答我。”说着,她又勾住了陈君寻的脖子,审视他,似在侦讯。
陈君寻不知道江桐是被中午的酒精烧晕了头,还是被情人节的气氛感染了,或者中了爱神的邪毒。伸手过去试了试她的额头,不像有热。这时就见他坏笑了起来,说道:“你别说,这个问题挺难回答的,我爱你具体有多深,我真的没有测量过。你这个问题,就好比在地图上随便画个圈,问我多大面积,我哪里说得准呢?”
说完,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顺势摸了一把江桐的小平胸,问道:“我说得对不对啊?太平公主。”
他的那个回答听起来非常睿智,又在故意嘲弄中自然而然地放大了自己的真性情。这种耍流氓式的回答,难免惹得江桐一阵粉拳轻擂。“大坏蛋。”江桐撒娇起来,情不自禁地亲了他几口。然后问道:“怎么?嫌你老婆不够优秀吗?”
她是想说,平是平了点,平坦的近义词是舒坦呀。
陈君寻说道:“非常优秀,非常!曾几何时,我渴望能娶到这样一个女人:当我想旅游的时候,回家收拾行李,一眼就看到盥洗盆里碗筷堆积成山,有山有水的,可劲玩呗;当我缺乏锻炼的时候,她早早地就给我准备一个拖把,又伸臂又牵腰的,比做什么广播体操都强;当我想减肥的时候,她总是坐在餐桌的对面,不动声色地干扰着我的食欲;当我浑身冒汗想开空调睡觉,嘿,她往我身边一躺,电费省了!这样的标准,你完全符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