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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江桐忙将电水壶复位,打开电源按钮,然后就要逃离。孰料,胡绍德神不知鬼不觉地飘到她的身后,忽然抱住了她的细腰,热辣辣地说道:“桐,你让哥哥好想!”
江桐心里猛然一震,暗暗叫苦预感太准,又觉十二分肉麻,返起劲用力扳着胡绍德的手,低声喝道:“放手,快点放开。不然,我喊人啦!”一边说,她一边无比恼怒地反抗。谁知,胡绍德突然翻脸,张开双臂,将她的双手一并箍了起来,沉声威胁道:“叫,你敢叫?深更半夜,你在我的房间,谁相信你不是主动找上门来投怀送抱的?”
说话间,胡绍德又换了副脸孔,厚厚的脸皮里堆满了哀求,嘴里热烘烘的酒气喷往江桐后颈,又竭力去拱靠美人的香腮,同时,不断狂热地呢喃道:“让哥亲亲你,宝贝,哥想你好多年了,哥给你加官晋爵,哥让你发财,让你做女驸马。只要你应承哥,让哥搂你睡一次,亲你脸蛋蛋,你提什么条件,哥都答应你,哥想吃你的小咪咪!”
多么强烈的求爱物语啊!
此时的胡绍德,就像一只荷尔蒙到处乱窜的公羊,手忙的程度,远远大于脚乱。这些热辣肉麻的话,令江桐鸡皮疙瘩起个不停,可是呢,前边两句又不无道理。江桐有所顾忌,果真不敢喊叫,但她的愤怒却是变得越来越强烈了,很快就催生出强悍的力量。
听到胡绍德要吃她小咪咪,江桐恼羞成怒,狠狠地掐了一下胡绍德的小臂,挣脱他的熊抱,转身的同时,一抬玉腕,左右开弓,就听“啪、啪”两声,胡绍德结结实实吃了两记耳光。
可怜江桐牙被打掉往肚里咽,胳膊折了往袖里藏。被胡绍德非礼,又亲又摸的,她不敢声张,离开胡绍德房间时也要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来,偷偷摸摸地回,这个哑巴亏吃得也真够窝囊的。
回到房间不久,胡绍德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江桐不接,她也没将手机关掉,而是调成静音模式。这一夜,她不知道胡绍德打来多少遍电话,她在惩罚那个老色鬼的睡眠,让他接受良心的拷掠。当然,她也彻夜未眠。细细思考,她才明白,白天这个老流氓跟她说的有关缪防御调走的那些话原来另有所图。
再一想,在单位,这个老色鬼到她办公室检查工作时,瞅着四下无人,或拍拍她的肩以示黾勉,或贴靠她特别近以利教诲,现在看来,这些分明就是***!
愤怒之余,江桐倍感恶心。所好大家身累体乏,都睡得像死猪似的,没人听到动静。
第二天返程途中,胡绍德寻找机会,私下里给江桐道歉好几次,连说自己酒高乱了性情。江桐余忿难消,连骂胡绍德老流氓,但是,当回到众人的视线里,她又不敢表现出异样,生怕事情败露闹出绯闻,因此,这一路不知道有多难受。
回到家以后,江桐更不敢将此事告诉陈君寻。她想,陈君寻一旦知道胡绍德性侵,不知会将事情想象得多么严重。陈君寻向胡绍德的任何发难或者猜疑,都会将她江桐的洁白之躯连同事情本身越描越黑,再加上胡绍德苦苦哀求息事宁人的态度,所以,考虑再三,她最终将此事掩埋在了心里。
再说胡绍德,尽管他一再忏悔而江桐也没戳穿他的丑恶行径,回到家以后,他仍然如坐针毡。
胡绍德生怕江桐突发神经揭起他的疮痂,投鼠忌器,但他还是无比悲壮地给江桐发去一条短信:桐,我罪不可恕,如果你能找出处置我的最好办法,我希望被你凌迟。我的心已经形同槁木枯井了。一个心已死去的人,何必在乎保留一个完整的躯壳?我愿意被你分割得支离破碎。
陈君寻正在看晚间新闻联播,见江桐偷偷地翻阅短信,他随便问了一句:“谁?”
江桐难免有些慌张,急忙谎称道:“垃圾信息,做售房广告的。唉,开发商吹牛皮,青屏老百姓饿肚皮也得买房住。”说话间,她努力掩盖所有的紧张,又不无恼火地浏览短信大概,开篇一个桐字,从狗嘴里吐出来,险些把她恶心死了,可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故作平静地将短信删了。
这要搁在往常,江桐收到一些带着暧昧性质的骚扰短信总会故意炫耀一把,还一再埋怨陈君寻为什么不在意她,不问及她的隐私,这下可好,像是变了天似的,胡绍德发来的这条短信险些要了她的性命。
陈君寻觉得有些奇怪,脸色又有些说不出来的不正常,但他没有深究,目光很快就移到电视上了。江桐瞟见了丈夫的表情,更不敢暴露出半丁点异样的情绪,表面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等到短信删除以后,她将手机往茶几一撂,有一种畅行天下,谁爱看就看的意思,表现得相当光明磊落。
好不容易盼到陈君寻外出,江桐已经憋得很久了。可怜江桐不知陈君寻幽会秦粉去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胡绍德身上,藏匿于胸的狠劲如虎出山,拨通胡绍德的电话,她声色俱厉,也不管胡绍德旁边有没有人听见。
此际,胡绍德正在洗浴中心排遣着烦恼。从桑拿房出来以后,这家伙简单地冲一把淋浴,换上一身休闲睡衣,然后要了一个单间按摩房做按摩去了。有一位漂亮的小姐正在包厢里给他捏肩,这时,江桐的电话打了过来。
胡绍德料定来者不善,拿起手机,只得笑脸相迎。只听那边江桐开火:“你这人怎么这样无耻?非得让我起诉你老流氓***,你才肯善罢甘休?你若想身败名裂,我甘愿奉陪。”
口角锋芒,江桐发起了猛烈的冲锋。
面对新一轮兴师问罪,胡绍德连连赔笑,“对不起,小江,那天我确实酒喝过头。具体做些什么,现在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只知道惹你很生气。瞧我现在惶惶不可终日,小江,你就原谅我吧。”胡绍德也不顾忌按摩小姐在身边,一股脑地解释。
还好,这家伙改口小江,不敢单叫桐了,也不像那天夜里,乖儿宝贝乱叫不说,还要亲人家的脸蛋蛋,吃人家的小咪咪,让了听了感觉肉麻。
江桐骂道:“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你家里人身上,你老婆或者你妹妹被人调戏了,你老婆你妹妹兴许能选择原谅!”
胡绍德自觉理亏,反齿的权力好像也丧失了,只得说道:“话别说得那么难听。小江,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是狗吃青草,生就一副驴心肠。我承认,我认罚,你别往旁人身上扯。说说看,你到底想要什么,要钱?还是要官?”
江桐一听,嗤之以鼻,说道:“啈,钱官对我都不重要,我要的是我家庭的安宁,工作的平静。以后,不许你给我发任何短信,也不许你对我有任何刁难!工作上的事情,我会兢兢业业去做的,谅你也挑不出什么瑕疵。”
胡绍德忙说:“不敢,不敢。小江你给足了我面子,我哪能再屎壳螂戴乌纱帽高高在上呢?从今个开始,在单位咱们平起平做,工作上有困难,咱们相互商量着来。”
江桐又哼一声,说道:“这个不必要。屎壳螂戴乌纱帽,你大小也是个官,总得有人听。只是工作之外,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吃你的屎,我吃我的米,咱们鸿沟划得越宽越好。”
胡绍德在张家界吃过江桐两记耳光,这又被江桐借题发挥接住话茬辱骂,他这才领教到一向被他誉为金丝雀的小女人泼辣的一面。胡绍德被叱得心窗怵颤,唯唯诺诺不敢还击,等到江桐的怨忿发泄完了,挂断了手机,他肩上的担子才放了下来,倒吸一口凉气,对按摩小姐说道:“肩胛骨四周,再好好给我捏捏。”
时值五月。为了伺候周详休闲衣单的顾客,按摩房里暖气依然开放,只是蒸汽阀阀口开得很小,像一个生性吝啬的情人微张着樱桃小嘴与人接吻。管道里游走着的蒸汽,像一帮越狱成功的囚徒在逃亡中疲惫;而粉红色的灯光,金迷纸醉里一直在表达着一种暖暖的歌颂。
按摩房里暖意融融。听到吩咐,按摩小姐的香指如同章鱼的腕足爬到胡绍德的肩膀,只是多了酥心的力量。
那小姐的身上早已沁出了细汗,触摸到胡绍德身上一个偷摸而又微弱的冷颤,这时,她的普通话里就夹杂吴侬软语,说道:“老板冷?”
胡绍德猜想他的故事梗概没能逃过按摩小姐的耳朵,将手机扔到一旁,就听他气咻咻地骂道:“这个既想卖身又想立牌坊的贱货,非要气死老子不可。”
按摩小姐善于察言观色,又颇会调节气氛,这时小声问:“那女人好厉害,是老板的老婆吗?”
胡绍德忿忿地说道:“有这样的老婆,我这辈子还不如做牛做马。”
按摩小姐早就猜出事情大概,却柔声细气地说道:“这么说,她给你做小秘你也不会要喽?既然是婊子,谁愿意长相依呢。是呀,我是男人的话,换上我,我也不会那样去做,若说花钱玩玩,那倒可以,但是,一定要弄疼她。”按摩小姐按摩手法很好,说起话来也先察言观色,全挑些好听的解忿的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