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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今天的夫子如何?”谢丞乾居高临下地看着盘坐在地上的谢旻皓,小男孩并没有回答而是说:“您今天来早了。”话虽然说的轻松但是苍白的手却在颤抖,小女孩却是抱着腿在角落里偷偷地看着谢丞乾。
“我对你的反应很满意,但是。”谢丞乾面色冰冷。
谢旻皓将手中的书放下稚嫩的声音十分坚定地说:“但是夫人不喜欢我们,对不对?”谢旻皓微挑的美目中蓄满了泪水但还是一脸的倔强,这并不难猜,一个长相如此美貌见解非凡的女人能是谁?在这个荒凉的漠北应该找不出第二个。
“我不逼你?”祁天惜从心里默默地念到,现在谢丞乾又何尝不是在逼自己,第一次祁天惜心头涌起了逃的想法,可是自己走了就能将一切平息吗?
“主子,请。”血言偷偷地瞥了眼祁天惜。
谢丞乾就像是知道祁天惜会跟来的,谢丞乾回过头看着面无表情的祁天惜,“你来了。”祁天惜感觉嗓子有些痒,在火光下谢丞乾的脸模糊不清,就像祁天惜现在对谢丞乾的感觉模糊不清不知深浅。祁天惜没有看坐在地上的两个小孩说道:“我们谈谈吧,心平气和地谈谈。”
“好。”谢丞乾将佩剑放在血言手中像是在做一个承诺,承诺自己不会轻举妄动,“带他们去第叁房。”
血言毕恭毕敬地应声说道:“是。”然后走到那两个孩子身边一句话都没说,祁天惜看着那两个孩子竟然没有丝毫的反抗,跟着血言迈着小步走了。“你想怎么样?”祁天惜苦笑了一下,现在自己已经完全没了脾气,是。她承认谢丞乾是最了解她的人,但是她不能容忍她利用自己的性格来完成他的目的。她不能容忍。
“对不起。”谢丞乾只是想能和祁天惜好好的说这件事,没有别的意思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触碰到了祁天惜的逆鳞。
祁天惜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谢丞乾怕是这辈子还没对任何人说过对不起,祁天惜艰难的干咳了两声似乎是累了扶住石墙说道:“就这样吧,我作他们的新夫子,至于别的以后再说。”她要走这个想法无比的强烈,但是她现在不能表现出来,以谢丞乾的能力怕是沈璃也帮不了自己。
“你不必勉强。”谢丞乾皱了皱眉,他对这两个孩子还是有感情的,“我可以将他们送走。”
“别装了行吗?《六韬》是王侯之书,你真的不用在我面前装腔作势。”当你怀疑一个人时这个人做什么都让人怀疑。
“是,我的孩子应该如此。”谢丞乾过了好一会才轻声说道。
祁天惜苦笑着说:“你都打算好了我还能说什么?”祁天惜心真的是凉了。兀自的走了出去,“给我点时间。”让我能鼓起勇气离开你。
“夫人,您还真的就让王爷到书房里睡了一个月?”桂云轻声地问道。
祁天惜脸上的笑容未减将手中的帖子放下说道:“沈军师就要走了送行事宜一切从简这是王爷的意思。”本来极为正常的话听在桂云心里却是一片心悸,以前夫人都是直呼安陵王的名讳的,现在虽然恭敬只是太过疏离了。
桂云脸上的笑有些僵硬说道:“这个您放心一定会做好的,只是夫人这女子怎么能。”
“你要是想继续劝我,还是请回吧,还有请你帮忙将这份信给沈军师。”祁天惜笑得温和将一封信递了过去。
“好,一定送到。”桂云也不是不长眼的人见祁天惜油盐不进只好不再提了,“那夫人臣妇先下去了。”
祁天惜拿起手边的《六韬》看了起来一副送客的样子,血言将桂云送走后转过身就见祁天惜专心地看着手中的书,仿佛天地之间也就只有那本书了,血言心头一阵酸楚,主子已经这样一个月了仿佛没什么事能叨扰她,就像是一个木头人。
血言也不敢打搅她,主子身边的其他影卫已经被调走了,也就是说现在守在主子身边的人只有她自己了。
“小姐时间不早了,您还是先用膳然后休息吧。”血言见时间实在是不早了才出声提醒,祁天惜听到动静还是将手中的书放下,“今天是十五吗?”祁天惜看向窗户。
血言立即将木窗打开明亮的月光透了进来,祁天惜看着地面上的月光说道:“看来真是不早了。”
祁天惜轻声吩咐说:“你把床下的那个盒子拿出来。”今天看来是可以做个了断了。血言不知道祁天惜要干什么只能是听从命令将床下的木盒拿了出来,雕刻精美的玫瑰花在微弱的烛光下显得朦胧美艳。
接过木盒祁天惜面无表情地将盒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那是一条淡蓝色的绣花连衣裙,祁天惜抿着嘴将那件淡蓝色的连衣裙放在床上,“血言你去叫王爷来,我想见见他。”祁天惜语气平淡深邃的眼睛中不知道是什么感情。
“是!”血言现在可是想不到这么多,只要想见就行了,总比这几天祁天惜一直不见王爷的好。说完血言便快步走了,祁天惜熟练的将身上穿的淡烟拢沙裙慢慢地将那件淡蓝色连衣裙穿上。
春天还有些冷,反射性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吗,祁天惜抽出发髻中的发簪如墨般的头发顺势滑落,祁天惜侧着头看着铜镜中的人影,还真是和那天有一些像。
祁天惜拿着木梳细细地为自己梳着长发,门吱嘎一声,“好看吗?”祁天惜转过头看着进来的人,今天他穿了件银白色的长袍上面用银线绣成的蛟龙若隐若现。就和那天祁天惜梦见的抱着自己哭的人一模一样。
谢丞乾看着她这身打扮心里一颤,就像是噩梦重现般声音有些沙哑地问:“你今天为什么要穿这件衣服?”祁天惜看着明显是在明知故问的谢丞乾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你觉得不好看?”祁天惜慢慢地走了过来。
谢丞乾不自然的瞥向一边说道:“恩,很漂亮今天要和我用晚膳吗?”
祁天惜点了点头,“当然好。”然后就坐在木椅上房间中又是一片安静,谢丞乾兀自走到另一张木椅上坐定之后没有再说一句话。两个人就这样坐着,像是会一直坐下去似的。
“传膳吧。”谢丞乾轻声说道。守在门口的血言听到吩咐便走了。
祁天惜像是无意说道:“血言也挺累的,明明是个天字辈的影卫还要和个婢女似的照料。”
“那明天你去选几个婢女好不好?”谢丞乾恳切问,脸上带上了温和的微笑,他刻意地将明天两个字咬的极重,好像他知道祁天惜要走似的,祁天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道:“不必了。”
“好,不必了。”谢丞乾轻声重复道,看来这一个月的缓和还是没有用,自己还是留不住她。
祁天惜低下了头,门开了婀娜多姿的婢女将一道道菜端了进来,顿时房间中的冷气也消退的一半,一个长相敦厚的婢女给谢丞乾和祁天惜布菜,祁天惜抬眼看了看谢丞乾,默默地端起身前的酒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浓烈的酒香顿时在房间中飘荡了起来,谢丞乾却站起身来将祁天惜身前的酒杯端了过来。
“还是我喝吧。”谢丞乾会心地笑了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祁天惜知道谢丞乾不会让她喝酒,所以这杯酒本来就是给谢丞乾到的。
一杯酒下肚辛辣的感觉从食道进入胃中,“你们都下去吧。我想和夫人单独待会。”谢丞乾看着祁天惜眼神中有祁天惜看不懂的东西。祁天惜突然很想笑却不知道该笑什么,“别喝了!”祁天惜抓住酒壶阻止谢丞乾将要倒酒的动作。
“你何尝不是了解我,揣测我的动作,我甚至连手都没伸一下。”谢丞乾苦笑着说。
祁天惜拿起面前的筷子面无表情地说:“你是想说我们就是半斤八两?”
谢丞乾将那只酒壶夺了过来眼睛盯着祁天惜将那壶酒像是灌白水般喝了下去,“你就不怕我在里面下毒?”祁天惜忍不住问道。
“你会吗?”谢丞乾反问道。
祁天惜笑了笑说道:“不会。”她将目光瞥向别处站起身来走到谢丞乾跟前轻轻地为他擦掉嘴角的酒,“我这些天一直在想我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祁天惜俯下身问道。
“重要吗?”谢丞乾笑着将祁天惜猛地拉近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说是亲不如说是咬就像是要将祁天惜活活吃下去,祁天惜没有推开谢丞乾而是缓缓地抱住谢丞乾的脖子,笨拙的回应。怀抱中身体越来越僵硬,谢丞乾不甘心的放开祁天惜苦笑着,“你不是没在酒中下毒吗?”
“你小心点,不是毒只是迷药。”祁天惜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下在我的嘴唇上。”
谢丞乾感觉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他费力地抓住祁天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