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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尖锐的声音响彻着整个大殿,小皇帝依旧扭动着身子不安分地坐在龙椅上。淑妃坐在珠帘后冰冷的面庞看不清神情。文武百官分列在两边,朱红色的地毯就像是一片鲜红色的血液。齐朝崇尚黑色、红色和黄色,正是这种冰冷的色调让人觉得压抑和窒息。
新任刑部尚书吴安鸣持着白玉笏板缓缓地行了个礼,略微沙哑的声音扬声说道:“臣有本奏。”
“刑部尚书有何事要说。”昨天祁天惜的话让淑妃心中已经有了底,她还真是想不到他们行动的这么快,还好自己已经早有准备,淑妃她冷笑着想。
吴安鸣弯着腰,瘦弱的身体让他看着怎么也不像是个位至尚书的男子,“臣以为现下朝政混乱,人心惶惶,祖太后薨逝皇上年幼此诚危急臣下觉得。”他的话还没说完淑妃摆了摆手轻声笑道:“刑部尚书不必担忧,哀家早已做了打算,皇上也已经下了旨意。”说完她瞥了眼身旁的太监。
后者捧着一道明黄色的圣旨郑重地打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启元年朕承继天命登记为帝,然朕年幼失持朝政纷杂,现下此旨意请令三皇子谢丞乾为摄政王代为主持朝政,直至朕加冠成年!钦此!”
淑妃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了,立马喊道:“这不可能!”她明明下的旨意是巩固漠北边境让谢丞乾不得入境,为何?!这时祁天惜的话像是惊雷般穿过她的脑海“我能将你推上高位,随时也可以将你拉下来。”
“东太后圣明!”吴安鸣完全忽略她的反应而是平静地回道。
吴王再也忍不住了冲了出来冷笑道:“刑部尚书这还看不出来吗?这太后明显不想。”
“这是皇帝的旨意,与东太后何干?!吴王还是慎言的好。”勇王不动声色地站了出来,笑得一脸奸诈,“皇上圣明,谢丞乾独立只是被奸人挑拨并且其未自立为皇,再说民意如此,顺之才能昌盛。”
右丞相也向前一步抢先说道:“勇王说的对,臣附议。”说完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还没等贤王这些王侯说话,手握禁军的董明浩站了出来冰冷地喊道:“臣附议!”他这一喊他身后的不少武官也一一地喊道:“臣附议!”淑妃猛地站了起来抓着珠帘骨节因为用力过度变得发白。可是一声声‘臣附议’将她要说的话压在嗓子里。
“好好!竟然你们都定下来了,哀家又有什么可说的!”话音一落宝石串联而成的珠帘噼里啪啦地落在了地上,吴安鸣低着头看一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滚落到自己面前扬声说道:“皇上圣明!东太后圣明!”附和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淑妃的脸都在抽搐了身旁的太监瞅准时机连忙喊道:“退朝!”
“给我笔。”祁天惜伸出手对着身旁的圣女说道:“你现在发什么呆?”
圣女才反应过来将一只狼毫递给她说道:“现在淑妃估计都快气死了。也不枉你筹谋了这么九。”
“不是我,如果谢丞乾不把他的眼线全都交给我,再给我五个月也没有结果。”祁天惜蘸了蘸墨水在雪白的宣纸上写着。
圣女斜了她一眼说道:“这个时候你倒是挺贤妻良母。”
“我不知道还能有几天。”祁天惜用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圣女像是没有听明白似的皱着眉头问道:“你说什么?”
祁天惜抬了抬头眼神有些闪烁地说道:“没事。我是说外面怎么这么吵?”经过祁天惜这么一提圣女这才听到似乎有吵嚷声,“我去看看。”说着就要站起来祁天惜顺手就将她按住了说道:“应该是淑妃吧,让她进来吧。”
圣女点了点头对着身边的人做了个手势,示意宫人将外面的人带进来。“这到底是不是你做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祁天惜将桌子上的宣纸小心地折叠了起来,然后将手抬了起来血言将她扶了起来。祁天惜皱着眉头身体笨重异常。
“东太后您好歹是齐朝的太后不该雍容华贵,体面动人才对嘛?再说这么明显的事还用我亲自解释吗?”祁天惜看着衣衫有些凌乱的淑妃。
淑妃几乎需要在徐嬷嬷地搀扶之下才能勉强站立,“你竟然早就能掌握一切又何必再扯上哀家!”祁天惜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淑妃笑着说道:“布局下棋,不过是该你上场罢了,不过现在就该你退下了。”他们都明白谢丞乾一旦回来这天下局势就不可能是这样了。
“好!想不到哀家等了这么多年都不及你这五个月,你除了能依靠谢丞乾还剩什么?!你现在如此为他卖命将来他也还会是后宫佳丽,坐拥一切!”她想冲过来但是却被徐嬷嬷紧紧地抓住。“闭嘴,她还不是你能教训的。”圣女皱着眉本来只想在一旁听着现在却有些忍不下去了。
祁天惜笑着完全没将她的话放在心里,“但是现在是我赢了,不是吗?知道我为什么放你进来吗?”
“哼?为什么?”淑妃笑得凄惨地说,毕竟她筹谋多年接过这是个他人作嫁衣裳。祁天惜对着徐嬷嬷使了个眼神说道:“我是想告诉你,你如果能安稳地当一个富贵闲人那是最好,要是有别的心思。”她的语气一顿才笑着说:“我不介意杀一个孩子。”
虽然知道她只是在威胁但是圣女还是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徐嬷嬷送你家主子回去!”祁天惜接着勾着嘴角说道。淑妃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身旁的徐嬷嬷微微弯了下身体说道:“是。”这无异于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盯着眼前的老嬷嬷颤抖着说:“竟然连你都是?”眼角竟然还闪过了泪光。
‘哭有用吗?连自己的人都留不住。’祁天惜没有说出口,只是看着这个要大吵大闹的女人对着血言使了个手势,血言心领神会地闪到淑妃身后快速地给了她一肘子,只见她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我不想再见到她,还有现在我们去见吴安鸣。”祁天惜看了眼血言轻声吩咐道。
血言动作一顿有些僵硬地说道:“是。”祁天惜感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但是祁天惜还是将眼神收了回来。血言连忙过来搀住祁天惜胳膊。她要见的吴安鸣的地方就是久违的醉欢楼,说来也奇怪两年前刚在京城的时候明明有很多机会来这里,但是自己却没怎么来过。最近来的此时倒是很多。
“夫人您来的可真早。”就在祁天惜还有些沉浸在淡淡的回忆中时就听到吴安鸣戏谑的声音。祁天惜回过神笑道:“来了,今天做的很好。”吴安鸣现在丝毫没有朝堂上的儒雅稳重而是顺手就摸起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嘎吱一声就啃了一口。
吴安鸣带着满嘴的苹果就说:“行了,夫人这种东西从你嘴里说出来很奇怪。”祁天惜看着他这么野蛮地啃着手中的苹果,就像是和它有仇似的。祁天惜皱着眉头说道:“你还是真是当民间小吏当久了,还是这副模样。”
对面的人却没听进去只是夸张地拱着手说道:“还是多亏了您了将我从一个没有前程的人变成封疆大吏。”说完还不动声色地瞄了眼站在祁天惜身后的血言说道:“是不是又有什么事要吩咐?”
“多谢这种事,你还是留着对血言说吧,没她你已经被一帮醉汉活活打死了。”祁天惜现在已经不喝茶了改成了喝牛奶,她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消毒过的奶笑得有些贼。
“得了,我说不过您,您还是有话直说,我是誓死不辞。”吴安鸣害怕祁天惜就这样就把事情给戳破了,“还有别忘了您答应我的事。”说着他从袖子中掏出一张纸在祁天惜面前摇了摇。祁天惜没再跟他啰嗦直接说道:“一个月后我要见到谢丞乾从正阳门进入京城。”
吴安鸣消灭了一个苹果又抓起一个梨嘎嘣嘎嘣地啃着,“这事应该是礼部的事,交给我不会有些驴唇不对马嘴吧。”吴安鸣倒是知道谢丞乾和礼部的渊源,吴安鸣啃着梨子一边想一边说:“得了,我找个理由将他换了,但是您可得让您手底下的人配合着点。”
祁天惜对于他的回答很满意,她轻轻地推开木窗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说道:“看来那天我能从这么多人中看见你也是不错。”吴安鸣偷瞄着血言,看着她的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便应付着说:“行了,咱还是谈正事吧,不是我说夫人您快点将窗子关上吧,这大热天的。”
血言却是有些厌恶地看着他低声说了一句,“放肆。”
祁天惜摆了摆手笑道:“挺好的,懂规矩的人多了像他这么有用的人却少。”跟何况还能控制的了。祁天惜笑着将木窗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