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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婆说约莫是落马坠崖。”时绮对着虞颖说,但她的眸光小心的往文羡初身上移转,触及后又慌得移开。
“嗯,那神婆人呢?”虞颖从男人身上收回视线,起唇才问出口,花梨就对着一旁惊叫起来。
“大姐姐,你好漂亮哩。”
草庐的门口,逆着光,一道高挑婀娜的身影走了进来,一袭火红色的修身长裙,长及腰际的发有一根红绳系着,两鬓掺了些银丝。等她走进,方才让人看清相貌。
红唇如染了鲜血,勾起的弧度带着丝丝诱惑。一双媚人的眼睛微微上挑,黛眉间尽显慵懒,而眼角特地画的浓妆在添了妖艳的同时,也掩去岁月的痕迹,模糊了年纪。
“小丫头嘴真甜,但是我可是你奶奶辈的人,叫大姐姐可是坏了辈分。”女人开口轻笑不已,经过花梨是摸了摸她的头,“与他们一起乖乖唤我神婆就好。”
“好哩,神婆姐姐,你真美哩。”花梨眨了眨眼睛。
神婆挑起眉,长长的指甲也涂着蔻丹,轻划过花梨白嫩的小脸,“随你唤吧。”
收回手,她款款走向虞颖,斜睨了眼文羡初,调笑似的道:“姑奶奶,难怪有了郎君忘了我这老婆子。姑爷爷生的倒是好看,我老婆子活的这些年,也未得见过这等俊俏的公子。”
虞颖被神婆这一笑弄的一脸红槽,确实好些日子没来草庐了,反观文羡初却还看着竹床上的男人,眉头微琐着。
“你怎么了?”虞颖看文羡初反常的样子,心里有些奇怪。
文羡初眉间舒展开,淡淡一笑,“我只是有点倦了,想回去休息。”
“那好,你先回去休息。”
文羡初与众人颔首示意后,便离开了。
“你这郎君是不给我老婆子面子?我这一来,还未好好看他,他就走了。”神婆斜躺到一旁的摇椅上,语气懒懒的。
“神婆说的什么话,姑爷爷与姑奶奶才从洛水城回来,说是疲倦,也情有可原。”时绮替虞颖说道。
“姑奶奶胳膊肘向外拐,你这丫头也学着,我年纪大的老婆子,与你们争论不过呦。”
神婆话是这么说,一口一个老婆子,但不知她年纪,妖媚的脸蛋只会觉得她三十多岁罢了。
这与神婆的体质有些许关系,神婆不像常人食谷物等,据说她从出生便食草药等至今。
“嘶。”
竹床上的男人发出一声痛呼,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浅褐色的瞳孔倾洒了一片阳光。
“他醒了哩。”
花梨听到动静凑了过去,神婆则软躺到一旁的摇椅上,摇椅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刚醒的男人胳膊抵着竹床,似乎想要借力起身,但扯动了伤口,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别乱动了,等会儿伤口裂开,还得给你缝上,染我老婆子一手鲜血。”
神婆嫌弃的声音让男人动作一僵,他转过头,一双眸子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人。
斜躺着的罂粟般的红衣女子,站着的三位女子,离自己最近的是个小女孩,模样让人一看便想捏她的脸颊,而一位着劲装看起来气质不凡,另一位温婉的样子倒与其他女子无二般了。
“你们是谁?我又是谁?”男人疑惑的开口,嗓音有些毛毛的沙哑,应该是受了伤的缘故。
花梨眼睛睁大了些,“你该不是失忆了哩?”
神婆微垂的眼眸里散漫之色淡去了几分,涂着蔻丹的指甲一下一下划着摇椅的扶手。淡淡道:“大抵是坠崖时撞到脑袋了。”
“砰。”
一块玉牌在男人挪动时掉到了地上,花梨离得最近,立即捡了起来,扫了一眼她递给虞颖。
“顾殊祺。”虞颖的指腹摩挲着玉牌上凹凸不平的三个字,她看向男人,眸光闪过一丝思索。
男人疑惑的伸手想要拿那块玉牌,未防止他再次牵动伤口,虞颖率先将玉牌递给了他。
男人接过玉牌,望向虞颖的眼眸明澈不夹杂任何混浊,轻声问道:“我叫顾殊祺吗?”
“也许吧。”虞颖负手,“就算你不叫顾殊祺,这名字应该也与你有关,恢复记忆前,你暂且用着这名字吧。”
“我……失忆了吗?”
顾殊祺神情茫然的像只丢了家的小猫,长长的眼睫垂着,遮挡眸间的难过之色,一身优雅贵气,像是权贵家中不谙世事的小公子。
“嗯。”
得到肯定的答复,玉牌上的三个字让顾殊祺陷入一阵沉默,他恍然问道:“那你们又是谁?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桃花寨后村,我是这里的寨主。她是神婆,救治你的人。这位是时绮,照料你的人。而她是我寨子的客人,花梨。”
虞颖在说自己是寨主是特意观察了下男人的神色,未发现任何异样,她的眼眸沉了沉。
“多谢各位救命之恩。”顾殊祺扯了下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在阳光下是极为温暖的一抹笑。
顾殊祺眉宇间的熟悉感让虞颖冷淡的神情不自觉的缓和下来,“不谢。这段时间你先养伤,记忆再寻其他法子。时绮你照料下,我先回寨子处理些事。”
“好。”时绮应了一声,转而冲顾殊祺礼貌性的淡淡一笑。
“这就要走哩?”花梨耷拉下小脸。
“老婆子我送你走一段路。”神婆从摇椅上散漫的起来,捏了下花梨的小脸,往往草庐外走去。
“好哩,神婆姐姐送我哩。”花梨眼睛重新亮起来蹦跶的跟上,虞颖失笑,也走出去。
时绮目送三人,而竹床上顾殊祺紧紧握玉牌,浅褐色的眼眸漫上一层薄薄的雾,遮住了真实的情绪。
出草庐一段路,神婆突然停下,转头看向花梨,花梨聪明的领会,“我想去其他地方玩哩,神婆姐姐你就送小颖子好哩,我走哩。”
花梨蹦蹦哒哒的消失在后村一片油菜花田里,神婆与虞颖对视一眼,两人眼底是同样冷漠地神情。神婆走上前摘了朵油菜花,手心一握将花碾的粉碎,一扫慵懒,冷声道:“他身上的确有伤,像是坠马落崖,但我检查过了,并未发现他头脑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