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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的日子连一顿好饭都没有,哪里又会有毒品满足张大志的愿望呢?
张大志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浑身都在发抖,发出真真凄惨的叫声。我和闺蜜站在铁门外面冷眼看着这一步,不知为什么。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张大志现在的毒瘾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之前他和胖哥找他父母顶替他洗黑钱的事情,现在也已经查清楚了。如果他能够挨到庭审的那一天说不定能保住自己这条命,要是挨不到”
闺蜜说到这儿停下来,看着我笑了笑:“想不到吧,你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竟然真的就这么实现了。张大志就这么倒在了你的脚下,就没有一点高兴吗?”
“我觉得自己这是在做梦。”
我闭上眼睛,眼前出现和张大志结婚的那一天,我曾经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会以为自己平平淡淡中过完幸福的一生,可这一年来,我的人生天翻地覆,这些想法像是上辈子才会有的事情。
“放心,这回张大志插翅难逃,他的报应算是来了。”
闺蜜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的情绪。可我心里空荡荡的,还呼呼吹着大风,不冷也没有感觉,整个人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离开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张大志,他依旧还在那个肮脏的角落里颤抖着,就像闺蜜说的,他已经是一滩烂泥,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从监狱里出来,我深深吐了口气。
总算明白为什么人总想去外面的事情看看了,有时候见的多了,经历得多了,能淡忘许多爱恨情仇。
心里的阴霾散去,我转头对闺蜜笑笑:“原本还想打扮一下让张大志后悔,现在看来,他大概也记不得我是谁了。宁靖,把成哥拉下马之后,我能从这儿退出吗?”
“冯淼给你说的?”
我点点头,坦诚地对闺蜜说:“毕竟成哥落马之后,下一个就是枫子了。我劝不了他,也下不去手。”
“下不去手?”
闺蜜有些诧异地看着我,“陈沫,你不会真是对枫子动了那份心思吧?”
“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份心思,反正我没办法在你们两个中间做取舍。”
听了我的话,闺蜜脸上满是为难的神色,她看着我严肃地说:“上次和我签合同的时候你没有考虑清楚吗?既然选择成为这个国家的卧底,你已经失去了取舍的权利。”
失去了取舍的权利?
所以我现在必须帮着他们来对付枫子吗?
我不解地看着闺蜜,试图辩解:“我不会帮助这边,自然也不会帮助枫子那边对付你们,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不行吗?”
闺蜜摇摇头,“陈沫,我可以给你时间冷静,想明白。这样,在成哥落马之后,我争取给你们多一点时间缓冲怎么样?”
“再说吧。”
我有些愧疚地看着闺蜜说:“我不是在背叛你,我只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闺蜜倒是善解人意地笑笑,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说:“我当然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和枫子相处这么久,没情谊不可能。这些都是人之常情,我会给你争取时间调整的。陈沫,经历是会扭曲一个人的三观,改变一个人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我希望这几天,你能想想最初的那个你。”
眼前的闺蜜,宛如一个经验老道的政委,在教育我这个思想还不是很成熟的“新兵蛋子”。
我连忙点点头,朝她挥挥手:“我知道了,你快去忙吧,我先回去了。这么早起来,得回去睡一个回笼觉。”
脸上好不容易撑起来的轻松的表情,在闺蜜转身离去的一瞬间轰然倒塌。
看来,这场可以预计的风暴是躲不了了。张大志和这些事情比起来简直九牛一毛,幸福是对比出来的,不幸也是一样。
没等我回到家里睡回笼觉,手机就不安分地叫了起来,竟然是我妈打来的电话,真是稀罕。
“妈,怎”
我话还没有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我妈哭天抢地的哭声:“陈沫啊,你现在在哪儿啊?你爸爸不行了,送去医院,人家说什么都不收啊!陈沫啊,你爸是不是”
“我爸怎么了?”
我立马直起身子,浑身的细胞都紧张起来。
“你爸今早上上厕所的时候摔了一跤,好不容易在邻居的帮助下才把他放到床上,现在他在床上根本不能动弹。我已经打了好几个120了,每次救护车把我们拖到医院,医生都摇摇头,不肯受你爸”
“那我爸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人是清醒的吗?”
“人是清醒的,不过看样子,他的脚应该摔得不轻。”
说完这句话,我妈在那边放声大哭。
听见我妈的话,我无意中撇到后视镜中的自己,脸上全是一片惨白。医院不肯接收病人,最常见的就是病人已经没有治疗的必要,但听我妈说,我爸神志是清醒的,应该就是摔了一跤,摔倒了骨头。既然不是什么严重的病,那么,剩下的可能就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想到这儿,我稳了稳思绪,深吸了一口气。
“妈,你们在家里等我,我这就回来,你接着打电话叫救护车,我这就回来看看。”
挂了电话,我叫司机改了地点,急得想哭。
急急忙忙回到家里,我爸正躺在床上,脸上全是疼出来的冷汗,面部表情十分扭曲。记忆中,我爸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从来没有听见他喊过一声“痛”。
但现在的他,躺在床上,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倒吸凉气,听得我心惊胆战。
我妈迅速地握住我手,牢牢攥在手心里,像是在抓救命稻草一样,她一边抽噎一边对我说:“陈沫啊,我们要想办法救救你爸啊!他这样下去,疼也要疼死的啊!你在那种地方工作这么久,一个有钱人都不认识吗?”
我妈最后一句话虽然像一把尖刀戳在我的心窝上,我还是忍了下来,这一忍,还真让我想起了一个能帮的上忙的人。
这次的事情如果是有人在背后捣鬼的话,那肯定就是上次为了还秦岚的人情,多管闲事,惹了夏慎兰朋友的那一次。
解铃还须系铃人,周霁当时既然能够帮我解决那个麻烦,现在应该也能够帮我解决这个麻烦。
虽然许久没有联系他,一找他就是找他帮忙,这样的做法让我有些羞愧,可面对无助的父母,我怎么样着也得放下心里的自尊心和颜面求他一次。
等待电话接听的时候,我从未如此清晰地听过自己的心跳声。
终于,电话接通了,可是
“喂?请问你找谁?”
没错,电话那头温文尔雅的声音,正是夏慎兰的。周霁的手机在夏慎兰的手里,一次可以说是巧合,这两次怎么也说不过去了吧?
见我许久没有说话,夏慎兰在那边也反应过来了,刚刚温柔的声音立马变得凌厉起来,尖着嗓子对我说:“你是陈沫吗?你怎么有脸打这个电话?”
“我”名不正则言不顺,我被夏慎兰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好借口说:“不好意思,打错了。”
“打错了?这么久没有和周霁联系,恐怕他都不在你最近联系人的列表里,你现在和我说你打错了,是不是有点太欲盖弥彰了?”
夏慎兰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陈沫你先别挂电话,有些事情我还是要和你说清楚的。”
夏慎兰该光明正大地拿周霁的手机,还拿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她要说什么,其实我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你说吧!”我在心里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同时,也暗自叹了口气,就像是接受最终的审判一样,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我知道你今天来找周霁的原因是什么,我早就告诉过你,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被我说中了吧!”
我承认,在这件事情上,我的确是做了错事,可就算我做了错事,也轮不到她夏慎兰来说三道四。
“夏小姐,如果你不让我挂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那么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
我语气冷淡,显然激怒了夏慎兰:“陈沫,我不知道你现在还有什么好狂的?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周霁已经答应了和我结婚的事情。我和他现在正在试礼服,下个月十三号就是我们的婚礼,怎么样,知道自己有多可笑了吧?”
我隔着电话就能看见一个暴跳如雷的她,她这么急着向我宣示主权,可见她已经爱周霁爱到无法自拔。
周霁能有这样一个人爱着,是福气。人各有命,现在他终于认命,我也松了一口气。
“夏小姐,那恭喜你了。祝你们两个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陈沫,你打电话找我有事吗?”
等我说完这句话,电话那头又出现了周霁的声音。
这下,我的心跳声比刚刚的还要清晰,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他听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