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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曾细妹,胆子大的恨,什么话都敢说,是个思想落后份子,周银芝跟了她,准不做好事。自己贫下中农,还是共产党员,有责任制止她们的错误行为。
努力回忆刚才她们说话的内容,只记得几个字,似乎说你不要错过机会。不要错过机会?什么机会?周银芝说白天有人说去摞谷子,还说等下去田里看看。嗯,准是去做那见人不得的勾当去了。
胡为强一心惊,走到村子前面望。田野里一片寂静,金黄的稻子在月光下规规矩矩、安安分分,就像幼稚园的小姑娘在等妈妈接自己回家呢。
看不见一个人,只有无处不在的月光和月光制造的无处不在的阴暗。狗们偶尔叫声,从村子里传出来,有气无力。
村子前面有一条路比较宽,胡为强从中穿过,再往西走。走到西边的山脚下,又往东走。走到东边尽头,还是没有发现人。
无意间望向新河,新河与村口的田块其实是相连的,只是山嘴伸出来,里面的又黑,看不清楚。
无奈之下,胡为强只得返回。
这边,女社员们先后扯满了自己带来的箩筐,来到田埂上。周银芝不甘示弱,也扯满了篾箩。
有人问:“细妹,还弄不弄?”
“依据我看,今天就弄这么多。你想,野猪一个晚上也不弄糟蹋太多,被人怀疑了,恐怕以后就难再弄了。留着机会,我们以后再弄。
妇女们你一言我一语商量一阵,认为今晚到此结束比较合适,就按照曾细妹的意见办。
又谈到去哪里分谷子的问题。这个问题很敏感,万一东窗事发,就会有被扣上窝藏罪犯的嫌疑。
有说就在这田埂上分,有说到祠堂去分。在田埂上分,又没有称,要人回家拿称。至于说到祠堂里称,很不现实。这么大的动作,一定被人发现。到时候,就当场抓获了。
周银芝说:“怎么办?只有回家拿称在这里分了。谁家里有称?”
有称的人也不多,几个家里有称的也不做声,意思是不愿意去拿了。
僵持片刻,曾细妹说:“我看还是不要回家拿称了,就到我家去分吧。”
曾细妹自告奋勇的行为,让所有参加这次活动的妇女视为女英雄,纷纷叫好。
“呐,到曾细妹家去我们都很高兴,”周银芝说,“不过,万一出事了,大家可不能让她一个人担当着,都要出来保护她。”
众人又纷纷说这是当然的,难道还有人这么没有良心,就看着曾细妹一人危险不救了?
这样商定,一同回家。
来到曾细妹家,已经凌晨两点。众人站在堂屋中等,曾细妹点亮菜油灯,拿来称,说:“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怎么分?是按照人均分,还是按照谁的谷子多少分?”
对于这个问题,家里人多的,就说按照人均分比较合理。家中人少的,就说按照今晚参加的人均分配。也有人说,社会主义的意思是按劳分配,要说,今晚谁弄的谷子多,谁就该分的多。
莫衷一是,难以定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最后,曾细妹说:“大家不要吵,听我说几句。今天晚上,我们是偷偷摸摸的行为,不是光明正大的。所以,说些白天的话就没有必要了。就这么多谷子,要说按照人口分,我在这里的人全家都加起来,恐怕也有一百好几十人。怎么分?怎么算账?显然不现实的。今晚有的人家里有两人或者三人,一人的多。要说,这谷子就是咱们社员们的,谁说新河的谷子是可以枪赢为上的?所以说,这个次分粮,按照今晚的人头分也不合适。再说,谁的功劳大,谁得的粮食多,这个我也不好。你想想,我们这是合伙的事业,人家梁山好汉也讲义气,我们就不能讲讲义气?依据我看,今晚这粮食分配,就按照每家均分。大家有什么意见,也就今晚一次,好合好散,以后各走各的路。”
这一席话说完,满屋子的人鸦雀无声。
“说什么呢,细妹,”半晌,周银芝笑说,“大家好不容易走到一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不要伤了和气。我看,就依细妹的意思办。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以后再这样。”
过了片刻,有人开口同意。
先后纷纷表态认同,分配开始。
一共二十一人,每人分得二十三斤谷子。
众人喜笑颜开,准备分散回家,曾细妹说:“大家回家后,最好不要让男人知道,家中其他的人,尽量隐瞒,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众人一齐允诺,纷纷摸回家去。
周银芝到了门口,门是关着的,就把谷子放在柴堆下面,呼叫胡为强打门。
胡为强正在炉灶门口瞌睡,听见周银芝叫,起身开门放进周银芝,问:“你刚才去了哪里?”
“不是告诉你了么?去帮助细妹赏鬼呢。”周银芝边说,边走进厨房。
胡为强关上门,跟进厨房,又问:“你该不是去弄谷子去了吧?”
周银芝一边准备洗澡,一边说:“你还没有睡觉?”
“你没有回,我怎么睡觉。我不烧火,你回来就没有水洗了。”
“那现在我回了,你去睡觉。”
胡为强也不再追问,就去睡了,心想,老婆回来也没有看见谷子,应该不是去偷谷子去了。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老婆不肯说就算了。
周银芝生怕谷子放在外面被人拿去了,等胡为强睡觉了,赶紧打开大门把篾箩提了进门,就放在堂屋,等洗澡了,胡为强睡着了,再收藏起来。
偏偏胡为强在床上睡觉突然想起最近几天牛很累,起来给草牛吃。走到堂屋,堂屋里一片漆黑。自家的堂屋是熟悉的,胡为强凭借印象大步走去开门,突然脚被一拌差点摔跤了。
伸手一摸,摸到一只篾箩。奇怪,怎么有篾箩在堂屋中央?嗯,应该是周银芝放在这里的。胡为强弯下腰,伸手再摸,摸进篾箩里面。
这一摸,就摸到了篾箩里有半箩谷子。
还不是偷谷子来!
胡为强也不支声,上床去睡觉了。
周银芝一心在厨房洗澡,也不知道胡为强已经抓赃了。洗澡后,把谷子提到里间,上床睡觉。
“你几个人一起做的?”胡为强一人睡一头,周银芝带小儿子睡一头,轻声问。
周银芝吓的一跳,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放在堂屋我看见的。”
看见了就看见了,自己的男人,还有什么怕的。周银芝说:“好多人,小队里几乎每家都去了一个妇女。”
“在哪里弄的,我去了村外面,怎么没有看见你们?”
“在新河那边呢,你怎么看的见?噢,你怎么去哪里了?”
“我看你那么久没有回,就去找你哦。”
“谁叫你去找,说了我有事情的。”
“谁叫你们去的?”胡为强严肃地问。
“什么谁叫我去的,大家一起去的。”周银芝有点不耐烦了,“说你不要问,你还要问,知道了有什么好的?”
这些女人,平时劳动就不积极,做这样的事情半夜也起来。谷子明明说好了是统一收割统一分配的,怎么又偷起来了。现在老婆生气了,说什么也没有用。胡为强不再做声,睡觉了。
周银芝一时兴起,又刚刚洗澡,今晚又丰收了,男人不高兴,就别下儿子钻到胡为强一头。贴着胡为强的背,周银芝推了推胡为强,同时伸手去摸护胡为强那根软肉棒。
“做什么,我要睡觉。”胡为强已经睡着,惊醒过来,发现周银芝做小动作,没有兴致,不仅推辞。
“什么要睡觉,你都一个月没有碰我了。”周银芝嗔怪说,手拿着软物揉捏。
“白天做事这么累,怎么有精力……”胡为强解释。
“总是说没有力气,还不是没有吃好才这样的。人家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弄了谷子回来,就还不高兴。”
“我不是不高兴,你这行为不对,公家的东西我们不能拿。”
“什么不能拿?你不拿别人拿。你把自己当成大公无私的共产党员,可是别人共产党都做什么?你也不醒悟。你看那胡映田,年纪与你差不多,你看他身子那么健壮,比你好,老婆又怀孕呢,自己的老婆还不够,还运用手中的权力总是打我们妇女的主意。还不是吃的比我们好的原因?别人说你老实,你就是不耍滑头。人善被人欺负,你也不进步。”
“人还是活本分命的好,我们只管自己,不管别人。”
说着说着,周银芝惊喜地感到,胡为强那软软的肉棒子也硬了不少。连忙推胡为强,娇羞说:“你还不动呢。”
晚上睡的晚,明天还要上工,胡为强本不想做,现在被老婆弄到上火的程度,不做也不行了。翻转身,压在周银芝的身上做了起来。
上下动了二十多次,坚持不住,放出精华,算是完成了任务。
次日,胡为强思想混乱,做事情注意力不集中,不但因为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又做了那事情,而且因为知道小队里妇女偷小队的谷子,自己是不因为自己是共产党员要揭发检举。
胡映田看见胡为强这样子,笑说:“强哥,昨天晚上做什么呢?与嫂子做事情了呀?”
心思被人戳穿了一半,胡为强脸红了一大半,小声说:“哪里,晚上没有睡好。”
“呵呵,晚上没有睡好,做贼去呀?”胡映田开玩笑说。
呀,莫非他胡映田知道昨晚谷子被偷的事情?党的政策,一向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万一查出来妇女偷的,自己知道不说也是有责任的。
“做什么贼哟,我为人你还不知道么?”胡为强笑说。
“呵呵,我怎么不知道强哥,说说玩呢。”胡映田笑说,“我们都是共产党员,什么事情都应该以身作则,强哥的责任心强,这个谁不知道。”
说了几句,胡映田就不再说了。相安无事。
晚上吃了晚饭,胡为强心思重重,又生怕晚上周银芝又跟着那些妇女去偷谷子,就跑到胡映田家汇报。
胡映田见胡为强上门找自己,笑问:“强哥,你有什么事情么?”
“映田,来,小队办公室去,我有事情对你说。”胡为强几分神秘地说。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非要到办公室去说?”胡映田说,“等下都去记工分的,人好多,还不如在我家说。”
这么着,胡为强就同意了。
来到胡映田的房间里,胡为强压底声音:“映田,你知道我们小队里的稻子有损失了么?”
“有什么损失?还没有收割呢?怎么有损失?”胡映田感到奇怪。
“新河那边的稻田你去看了么?”
“这两天没有去,怎么了?”
“呵呵,你没有去……我听说……我今天在那里赶牛,看见稻田里的稻子似乎被人糟蹋了?”
“强哥怎么说这话,稻子怎么会有人糟蹋,许是野猪踩踏了,难道那个地主敢于搞破坏?”
这个傻瓜,是不是揭发有人偷了稻子。自己做这个小队长也不容易,一方面要让群众得到实惠,一方面又要讨好上级。这次晚稻统一到大队,全大队均分,自己也是听说的,社员们也有人知道,偷点回来分了,也不好追究。只要大队乡政府不追究,自己打开一只眼闭一只眼睛也就算了。
“肯定不是野猪,野猪糟蹋的,不是那个样子。倒像是人干的。”胡为强生怕胡映田不重视,一心想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