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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要说什么?”
老太婆点头称赞:“是个干脆的好孩子,我且问你,你为什么和小超搅到了一起?”
“说来话长啊,那天我和老五去买人参,喝酒的时候与超哥起了冲突,本来是大打出手的局面,可他与我兄弟老五情投意合,彼此敬佩对方的胆气,于是结拜成好兄弟,带我们上山游玩”
老太婆忽然插嘴:“天棒,看你的肩膀上。”歪头左右瞟了一眼,顿时尖叫起来,一只拳头大,身上长满细密绒毛的黑色大蜘蛛正趴在我肩头,两颗米粒大小黄色的眼睛阴沉盯着我,口器里露出尖锐的两根针一般的东西,最可怕的还是它的大肚子,鼓囊囊,肉滚滚,我想将它拍死,却不想沾上一手恶心粘稠的汁液,而这大蜘蛛趴在我肩头,居然没有丝毫感觉。
吼叫着抖肩膀却,大蜘蛛如生根般的站稳,我手忙脚乱抓起电视上的遥控器想扫掉,老太婆嘴里发出一声尖细的声音,蜘蛛八条腿弯曲,嘣的弹跳到床上,乱划着足爪钻进被子里消失了,我站在凳子上指着老太婆骂道:“妈的,居然拿虫子吓唬我,再来一次老子就和你们拼了!”
老太婆嗤嗤笑了两声,嘲讽的口气说:“不是吓你,是给你下蛊。”
我心中一惊,低头再看,刚才蜘蛛趴着的地方鼓起一个拇指大小的包,极薄的皮层下有十几颗白色米粒般的圆珠子,相互挤压着垒在一起,乍一见这个鼓包,肚子里风起云涌的翻滚着,难道蜘蛛在我身体里产卵了?蛊毒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这个,害人不说,关键是恶心,想到密密麻麻的小蜘蛛从我身体里爬出来,我恨不得立刻结果了自己。
冲到衣服边上,从裤兜里掏出小黑送的那把匕首,咬着牙将肩头挑开,那些虫卵好像活的,急急下压仿佛要渗入皮肉中,我顾不上疼痛,狠狠的剜了一刀将虫卵连根挑起,混着血肉的虫卵掉在地上便破裂,发出一股刺鼻的恶臭。
“草泥马,老子和你们拼了。”受到如此折磨,又是我最厌恶的虫子,脑中顿时涨满怒火,我横下心将刀换手,手上的黑色指甲疯狂长出。变身戛然而止,艾艾轻飘飘从地上拉起老五,将刀顶住他的脖子,而老五则昏迷不醒。
颓然的挫败,我垂下双臂,艾艾娇笑着松开老五,坐回床上,笑语盈盈道:“小子,还不说实话?超哥从哪找你来的?”
瞪她一眼,终究是我为鱼肉,只好老实道:“没有,我进山里办事,超哥跟在后面,这才结识。”
艾艾再问:“你去办什么事?”
“与你无关。”
艾艾动怒,还是老太婆让她镇定下来:“好孩子,你说实话,我也不忍心折腾你,我不过问你的私事,但与小超有关的,最好不要隐瞒,他跟在你们后面做什么?”
“约会,偷情,行了吧。”我没好气道:“超哥的女朋友在大兴安岭深处,他又没能耐找到,索性跟在我们身后。”
一说起这个,艾艾变得很失神,语气都颤抖起来,连带着肩膀也微微抖动,她动容道:“山里的女孩?真是狐狸精么?”
“对。”
眼泪漫出,艾艾死咬着嘴唇,嘴角溢出鲜红的血,从苍白的下巴滴下,她呜咽几声,憋着气说了极幽怨的一句话:“他他宁可要一只狐狸精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这话说得,狐狸精多漂亮啊!
老太婆在床上摸索着爬过去,好像真的看不见,她将艾艾搂在怀里安慰:“艾艾,不怕,天塌下来外婆给你顶着,一窝子骚狐狸,哪里比的上你?”老太婆抬头,空洞无神的眼睛对着我:“天棒,那狐狸死了,对么?”
“死了,超哥掐死的。”
“死得好!”艾艾怨毒的喊了一声,又窝进老太婆怀里哭。
老太婆抚着她的发,问我:“野狐狸,还是狐狸窝里的?”
“狐狸老窝的。”我没说是西面的。
“天棒,明早带我去这个狐狸老窝。”
我探询道:“您一个人,要找人家几百只狐狸精的麻烦?”
老太婆循着声将脸扭向我:“我有数不清的虫蛊。”
“外婆,您还是别去了,强有所不能胜,即便您屠了狐狸精老窝,如今的问题是超哥的心在哪里,若他喜欢艾艾姐,不劳您费心,他们也会举案齐眉,若是他不喜欢,难道你用刀架他脖子一辈子?”
老太婆坚定的说:“那我就给他父母下蛊,对不起我家小艾,便让他全家不得好死。”
艾艾猛地抬头:“不要啊外婆,不要伤害他们”
老太婆不为所动,我想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不如了当些彻底绝了她们的念头,暗暗握紧手里的匕首,我拖了椅子坐在老五身前,坦白道:“不瞒您说,狐狸精的死让超哥很悲痛,他这次回家是来找艾艾姐算账的。”
艾艾恨恨道:“他负了我,还想把我怎样?”
“杀了你呗!”在老太婆怀里趴着的艾艾,弹簧一样弹了起来,刚站直就定在原地,噗的喷出一口血雾,直挺挺又躺回床上,老太婆凄惨惊慌的尖叫,她死死扣住艾艾的人中,拍打脸蛋叫她赶紧醒来。艾艾的血有问题,带着淡淡的幽香,颜色也不猩红,乌青好似死人的淤血那般。
老太婆胳膊一抖,不知从哪抓来只肥嘟嘟的大虫子,将艾艾的睡衣领口扯开,甩虫子在她胸口,艾艾白玉似的身体又浮现皲裂般的血管纹络,而那大虫子却慢慢干瘪下去,最后缩成一条枯皱的虫皮。不知道是啥玩意这么恶心,还没睁眼,眼泪就从眼角流了下来,艾艾虚弱的说:“外婆,超哥要杀我。”
老太婆狠戾道:“没事,外婆有办法,一定会让他爱上你的。”
“不要了。”艾艾将脸贴近她的掌心,抽搐着说:“外婆,你将我俩的情人蛊解开吧,不要拖累超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