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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雯雯凑过去，看到真有人在推搡着水亮，忍住想过去挠的冲动喊：“亮亮咋回事啊？”
水亮脸上还有淤青，憋屈着哭不说话，在车灯晃动下，他身后那跟来的一人摇摆着自己硕大的秃头，左手握住右手拳头捏的嘎嘣响：“这小子和那大姐欠我们钱，三天内，凑不上五万我们也不会杀人，后果你们自己想。”
水雯雯头前跑进去，连推带踹跑近办公室屋里，正赶上杨德财抱着孙小红亲着，他唰一下抽出小红乳罩内的手：“你这孩子不敲门呢？”
水雯雯哪顾得上这个，上次更刺激的都看过，她喘着气说：“坏人来了，水亮被打了。”
水生和水莲也跟着只做到办公室里，水亮站在门边，那秃头的大脑袋和另一个脸上有刀疤大咧咧坐在沙发上。
杨德财倒完水，对面俩人伸伸手，见杨德财自己喝了，秃头：“啥意思，给不给钱一句话，我们是正经公司，你要是实在不给我们也不要，反正现在知道你们家了，看着家具电视冰箱的都新的，不会给不起这点钱吧？”
杨德财走过来，用脚尖碰碰秃头的脚，秃头：“干啥？”
另一个刀疤也看看杨德财，叼着小烟眼睛里满是不屑，杨德财再次碰了下：“这是你做的地方吗？我让你坐了吗？”
他也不等秃头起来，一撅屁股就坐，秃头和刀疤呼啦起来。
俩人脸色相当难看，咬着槽牙问：“怎么着，这就是待客之道？”
孙小红也过来挨着杨德财坐下，下巴还放在杨德财肩膀上，杨德财：“什么狗鸡~巴公司，就是一放高利贷的，多少钱说吧。”
刀疤咬着腮帮子：“连本带利十五万，那辆车这小子已经抵了十万，还差五万。”
水莲：“你看看你看看，玩吧，在玩两天，我这房子都给抵押了。”
她看看杨德财：“这都是得财的，不是咱老水家的。”
孙小红看水亮挺可怜，起来从抽屉里拿紫药水帮着擦擦嘴，气呼呼的跟杨德财叨咕：“才几块破钱，竟然打人。”
杨德财眼睛眯起来看向刀疤俩人：“兄弟我跟你说，一点钱不算啥，别说五十万，五百万也是小事，但你们打我小舅子，这事倒找我五万也不行，这和你俩没关系，小红，拿五万给他们。”
给钱就行，刀疤和秃头无所谓被恐吓，他们向来熟悉这招，给别人都用熟练了。
孙小红带着水雯雯和水亮要回去拿钱，杨德财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些，数数差不多，往办公桌上一扔：“拿走，赶紧给我放人。”
高利贷兄弟走了，那边没多久一辆车开进学校，放下老舅母回头开走，水生被大姐嘟嘟够呛，这次更舒适火大，过来伸手就要扇老婆，对方一瞪眼，他转身啪一下扇了水亮，“熊玩意，你也跟着你妈去赌博。”
水亮无比委屈，捂着脸哭：“我妈输了让我用车抵押，我不是想捞回来吗？”
杨德财是小辈，也不好说啥，就盼着这些人赶紧走，自己还要睡觉。
水莲看着自己兄弟媳妇：“我说小芬啊，你玩多大的啊？”
老舅母喏喏的掰着自己手指头：“五十一百带拉的。”
水莲喊：“还好意思说，拉死你，什么家庭玩那么大，你看小红敢玩吗？这回行了，亮亮车都没了，这钱是得财垫上的，你们不还不行，过两天赶紧找活干。”
水亮：“我明天还要拉秀秀去清水泡温泉呢。”
水莲：“背着去吧。”她一摔门走了，后面孙小红和杨德财跟上，杨德财还嘱咐水亮走时锁门。
回到收购站，孙小红劝水莲别生气了，回到屋里铺炕暖和被窝，杨德财让她先别睡，果然没多一会儿，水亮领着一辆车来敲门。
孙老猎开了大门，迎面车上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的，脑袋上缠着绷带，过来就给孙老猎跪下。
刚才的秃头和刀疤也来了，看看不是孙老猎，等杨德财出来后对着紧着赔不是，点头哈腰挺勤快，杨德财明白咋回事，打哈欠安慰一下，拍着肩膀让他们别那么嚣张，水亮在一边老有面子了。
等打发走这伙人，孙小红才知道是杨德财安排小七去踢场子，那脑袋包扎的就露个鼻子的是高利贷老板。
第二天早饭时候，水亮进大门躲着大狗蹭进屋里，坐在一边小凳子上不说话，水莲用脚碰了下孙老猎，老头这才抬起眼皮看水亮一眼：“吃饭没，没吃自己去盛一碗。”
水亮：“吃过了，我妈弄的噶瘩汤。”
水莲：“真不容易，你妈也能做回饭，你说这话我信，因为你爸不会做面食。”
孙小红拿来一双碗筷放桌上：“没吃就过来，陪你姐夫吃点。”
水亮：“我真吃了，我爸让我过来，看看我姐夫有没有啥活，让我帮着干干。”
孙小红也用脚轻碰一下杨德财，杨德财这才出声：“没啥活，就是看看电影喝喝酒，你能替我吗？”
水亮咧嘴一笑：“我替不了你，以后你有活喊我一声就行，你尽管去喝酒就行。”
孙小红看不惯这个，吞咽着芹菜似乎是咸了，嗓子里咳嗽一下。
杨德财放下筷子：“你妈是长辈我不该多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也去赌博，亲戚邻居同事在一起玩玩那叫娱乐，就算再厉害能指望这玩意发家？”
水亮：“我都知道错了姐夫，你那五万块钱我借钱还你。”
杨德财：“行，给我打工吧，一个月一万，干五个月的活顶了，没烟了吧，你姐屋里有，自己拿去。”
这明显就是给水亮钱，孙老猎禁不住叨咕：“我以后也给你打工得了，还管烟抽。”
水莲俩眼一瞪，老头低头扒拉饭。
饭后，杨德财从自己衣服里挑件像样的穿上，带上水亮，让他开车到镇上去一趟。
王大贵在家街道杨德财电话后没去单位，准备好茶点后就等着，一会儿，杨德财到了。
带着水亮杨德财进了屋，给王大贵介绍下水亮，三人就坐在客厅里聊天。
王大贵知道杨德财有事，自己也是着急上班，直接开门见山：“得财，你有事直说就行，哥不是外人，撇去昌贵这层关系，咱依然是铁打的朋友。”
杨德财掐灭香烟：“哥，其实我有点犹豫，你家荣老爷子嘱咐我不让我在做生意，但现在就算给村里做点好事，没钱依然不行，我这次来是有事找你合作。”
杨德财没用帮忙而是用了合作两字，王大贵挺意外，他点头：“你说，我觉得可以，一定会答应你，不行的你也别生大哥的气。”
杨德财：“那不能，其实是这么回事，我想在牤牛村那边建一个小型电站，能源转换那种。”
王大贵惊讶，随后一笑：“没想到几天不见，你小子整大了，学到不少东西啊，说说看，是地热发电？”
杨德财：“不是，也不是火力发电，那玩意不环保。”
李昌贵只是点头，没在继续问，他起身穿衣服，“得财，你跟我去看下，咱镇上就有一家火力发电。”
他其实想让杨德财考虑清楚，毕竟这样的一个电站可不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建起来的，精力其次，金钱才是关键。
杨德财似乎有点明白他的意思，干脆跟上王大贵，到下面水亮开了自己的车，王大贵看看奥迪：“你新买的？不错啊！”
杨德财随意笑笑，开车门让王大贵进来，俩人一边聊开进一家太极生化能源分公司。
这是一家小集团，注册资金当初有一千万，老板六十多岁，想当初来这边还是个孩子，几十年扑腾下来也资产三个亿，算是镇上的龙头企业了。
王大贵认识这里的厂长，给对方打个电话，厂长亲自过来带着三人进到厂区内。
王大贵：“老徐，咱们先从哪边开始，我这个朋友想见识一下你们发电站。”
老徐指着和四层楼一般高的煤堆，“从这吧，看到没，我们每天也就是二十四小时，发电三十万千瓦，一共有一百二十多人，大概一天消耗二百吨煤左右，那边是传送带，铲车上煤后送到锅炉上方。”
三人来到锅炉操控间，水亮忍不住多看两眼，原本以为锅炉是很埋汰的，等一进屋才发现都是瓷砖铺地，操控的四五个工人都穿着脱鞋，坐在两扇操控仪表盘前盯着。
老徐进屋后，工人回头看到都站起来，老徐挥手让他们坐下。
他给王大贵介绍：“这就是锅炉操控车间，高温火给水蒸气加热加压，通过管道送到隔壁的汽轮机，转动的汽轮机带动发电机，国内都是这个模式。”
王大贵：“一天成本多少？”
老徐简单说：“工人的工资大概是七千左右，不能使用自发电的一些电机耗电大概一天两万左右，剩下就是煤的消耗，咱们用的是额定发热量的国标煤，一吨五百那就是十万，一天十三万够了。”
杨德财忍不住问：“那一天盈利多少？”
老徐撅着这个问题太直接了，这涉及到利润机密，他嘿嘿一笑：“我们是这么算的，一吨煤大概生产四顿蒸气，一吨蒸汽卖一百五，发的电就是净剩的，三十万千瓦电全部都是利润，当然了，咱们电压不稳，不能送进国网，不然赚翻了。”
杨德财：“我看外面灰尘挺大，这火力发电不环保啊。”
老徐一拍手，伸手过来和杨德财握握：“兄弟眼神真好使，这是火力发电的通病，除尘向来不彻底，咱们北面的菜地，赶上风大五六里地都种不了菜。”
杨德财：“为什么？那不得赔钱？”
老徐叹口气：“当然得赔钱，不过都是些农民也掀不起什么大浪，上面的镇领导都喂好了，你不是外人我才对你说这些，以前附近的居民晾衣服，上面都是灰，种包心菜的等收成的时候，一棵菜二十多斤，用刀一切，里面都是粉尘，咬一口咯掉俩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