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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芄观她神色便知, 谁在养婴灵, 她是知情的。
董忆君急切地问:“那现在要怎么办?”
奚芄道:“婴灵反噬想要转给他人,并不容易,首先, 此人须是婴灵聚财收益者,可见, 此人养婴灵,已惠及到你, 当务之急, 先与此人断绝财务往来,遏制反噬,若想斩草除根, 便需破拘灵术,将婴灵送走。”
“叮”得一声, 电梯已到楼下, 电梯门打开。
职业使然, 奚芄双手合十,略一点头,“言尽于此。”
她从电梯中走出,飘扬的吊带连衣裙都能穿出海青的味道来。
董忆君快步跟上, “等一下, 你……奚小姐, 请等一下。”她看向奚芄的目光已然从震惊变为敬畏, 直觉告诉她, 眼前的这个人,与以前已经判若两人。
奚芄驻步,回身看她,目光平静。
“你是不是有办法帮我?”董忆君恳切地看着她问。
奚芄摇头,这是事实,她如今肉体凡胎,修为全无,除了眼睛能观见凡人看不见的,其余与凡人并无差别。
董忆君却不信,“你懂得那么多,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她几乎用着恳求的语气,“那个什么请走婴灵,你会的对不对?帮帮忙好不好,价格随你开!”
奚芄顿住,温和如水般的眼眸眨了一下。
“当然我不是想用钱……”董忆君怕她误会,又急切地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现在请大师都不容易,你一眼就看得出来,一定很厉害,怎么说,也该给一些辛苦费。”
为钱发愁的奚芄,犹豫片刻,终是点点头,“我先随你去看一看,帮不帮得上,得另说。”
出家人不能打诳语,奚芄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已为五斗米折腰的她,看在钱的份上,嗯……尽力帮上一帮。
对不住佛祖,对不住。
董忆君连声道谢。
奚芄问:“你知晓养婴灵者为何人吧?”
董忆君面色僵硬了些许,“这个……”
“你不告知我谁养婴灵,我无法帮你。”
“我知道我知道,”董忆君忙道,只是面上有些为难,“养婴灵的人,你也认得……”
奚芄眸色微微一动,有些异样的预感。
“是楚柯。”
呵,楚柯。
若非董忆君提起,奚芄险些忘了这个间接害死原身的花心渣男。
“哦,他啊。”她淡淡道,难怪反噬会到董忆君身上,二人作为经纪人与艺人,合作紧密,财务关联甚多,楚柯赚了钱,董忆君也就同样赚了。
见奚芄脸上毫无波澜,董忆君试探地问了句,“你……没事吧?”奚芄因为楚柯自杀的事情,早就在公司传遍了,若非公关部压得牢,恐怕还会在网上都掀起风浪来。
奚芄摇头,“无事,正好,我也想见一见他。”
在原身的记忆中,楚柯一张脸帅出天际,笑容勾人,只不过这个画面在奚芄脑中,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小白脸。
楚柯会养婴灵,还将反噬转嫁他人,可见不是什么良善人,原身究竟眼瞎到什么程度。
她倒想好好会一会这位花心渣男。
奚芄坐在董忆君车上,两人一道前往楚柯公寓。
董忆君刚与楚柯打了电话,确认他在家,未免打草惊蛇,只说要过去跟他谈接电影的事儿。
她挂了电话后,侧头见奚芄静静地坐在副驾上,看着窗外,道:“你变了许多。”
奚芄淡淡答:“大难之后,该当自省。”
董忆君闻言,看向她的目光微露惊诧,“我发现你现在说话都文绉绉的,真的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内里灵魂已换这事儿,奚芄不欲被他人所知,她从窗外收回目光,看向董忆君,颇为正经地解释:“许是醒后常读佛经,感念佛祖恩德的缘故。”
董忆君更为震惊,“念佛经?你要出家?对了在电梯里你还双手合十,像个尼姑一样。”当时她被婴灵之物所震,不及细想,现在回想起,甚觉荒唐。
出家?这倒是个好主意,就是不知在这个世界,出家后庵堂是否会给月钱。
在奚芄的世界,各大门派都会给门下弟子发月钱的,修士也需用度,不过内门弟子与外门弟子会有所差别。
只是奚芄回忆了一下原主留下的记忆,嗯……她并不确定,可能会有工资?
故而,她回答董忆君时也模棱两可,“或许吧,且看佛祖收不收。”
董忆君:“……”
行车大约半小时,二人到了楚柯公寓。
此处小区环境与奚芄所住的简直有天壤之别,这里着实高档豪华,可见这婴灵聚财效果很好。
董忆君带着奚芄熟门熟路地乘坐电梯来到楚柯公寓门前,按下门铃。
大门很快打开,开门的是保姆,她见到奚芄愣了愣,但没说什么,领着她们进门。
楚柯的声音从卧室传来,“董姐,你来了。”
声音由远及近,他走了出来,顺手带上了卧房门。
他穿着睡袍,腰带系得松松垮垮,露出一大片胸膛,身材倒是不错,毕竟明星都需要保持身材。
在奚芄见到他的那一刻,一股不知名情绪向她涌来,痛苦、恨意、不甘……各种感受混杂在一起,她微微蹙眉,大概这便是原主留下的情绪了。
同时,楚柯也见到了她。
他瞬间暴怒,指着她厉声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又问董忆君,“董姐,你为什么把她带过来了!”
董忆君皱眉,正要说事,却被奚芄先开了口,“不必问她,她见不到我,你忘了吗?我已经死了,你害的我,我便来找你。”
董忆君一愣,当即便配合起奚芄来,“小楚,你说什么呢?带谁过来了?”
楚柯瞬间从暴怒转变为惊恐,指着她的手指颤抖,“你你你你你……”
他既养了婴灵,自然信鬼神,此刻被吓得讲话都不利索,“你你你……你你……死了?不不不不是……救活了吗?”
他一边惊恐地问着,一边一步步往后退,没退几步,发软的腿脚两相一绊,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一旁的保姆看不过去了,出声道:“楚先生,是奚小姐没错,你看她还有影子呢。”
楚柯还在惊恐中,颤抖着身体低头看向地面,果然,日光透过落地窗打进来,将奚芄的影子拉得细长。
楚柯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怒意更甚,“奚芄,你玩我!”又瞪向董忆君,“董姐,你怎么帮她!”
奚芄轻声叹息,“好可惜,你没吓尿。”
楚柯:“……”他暴怒地跳起来,直奔奚芄,想直接动手。
董忆君一个侧身,将他拦住,“小楚,我有话问你。”
“董姐,你让开,”楚柯不肯善罢甘休,“我非得教训教训她!”
这时,卧房里又探出了一个脑袋,“柯柯……”
奚芄瞥眼看去,是一个年轻女子,将卧房门开了一条缝,探出小半个身子来,明眸皓齿,长得不错,只不过,两颊绯红,发丝凌乱,身上只穿了一件男士衬衫,光着两条长腿。
再加上楚柯此时装束,可见二人之前在内乃行颠鸾倒凤之事。
方才楚柯鬼哭狼嚎,这女子没出来,这时倒是出来了,只是看她面对楚柯的神色,痴迷得不可自拔。
奚芄心中奇怪,再去看楚柯时,便发觉了异样。方才她被原身的情绪所扰,又想吓一吓楚柯,所以没注意到,此时细看,便察出了不妥。
楚柯脖子上挂着一块木牌,其上刻着弯曲纹路,这是一道符,乃招桃花所用。
奚芄心下了然,看来,原身被此人惑得神魂颠倒乃至失恋后自杀,怕也有这块木牌的原因在。
楚柯被该女子打断,兴许是想在女友面前维持风度,没再继续找奚芄麻烦,转而回身对那女子道:“我跟董姐有事情谈。”
该女子乖巧的点头,复又关上卧房门。
放在从前,董忆君还会告诫楚柯几句,男女之事上不要太荒唐,只现在,她是要与楚柯断绝关系的,自然不会再管。
她双手相叠置在胸前,开门见山,“你的婴灵呢?”
楚柯脸色一变,面带慌张,他瞥了一边的保姆与奚芄一眼,“董姐……”
养婴灵属于腌臜手段,他身为公众人物,定然要偷偷摸摸,在旁人面前,不敢多提。
“我就问你,你是不是把养婴灵的后患都反噬到了我身上?”董忆君直接问道。
楚柯浑身一震,惊讶、慌乱……脸色表情很丰富。
石贺与康宸多少听说过奚芄,一个有着大乘修士功德、直呼蔡勇为小妖、还帮助部长办案的凡人,对于她跟来,并无异议。
袁周利的激动劲儿还没过去,“师父师父,您跟我说说我们门派好不好?有没有什么悠久的历史?”
“唔,确实历史悠久,至今已有两万年之久。”
康宸闻言好奇地转过头来,“咦?大荒过后天地清明开始算起来也就八千年历史诶,什么门派有两万年?大荒时期就有的吗?”
石贺也道:“大荒时期就在的,到现在还没凋零的,也就万丈寺了吧?可惜也没落得差不多了,要不是我们部长以前承了万丈寺的恩还照看着,他们也坚持不到现在。”
奚芄讪讪道:“说来惭愧,我门派确实已凋零,乃十方庵,不知二位可有听说过?”
“哦十方庵啊,”康宸恍然点头,“那确实有两万年了,当初考修士证还要背这个知识点呢,什么十方庵什么无因师太。”
对于自己被记录在教科书里,奚芄很欣慰,难为后人不曾忘记大荒时期修真界的光辉,还记得她这么一个修为巅峰的大乘修士。
石贺道:“可惜十方庵几千年来都几乎默默无闻了,到了现在几乎就剩下一个遗址,奚小姐是十方庵出身?我一直以为十方庵早就人员凋零没有弟子了呢。”
“惭愧,惭愧。”
一旁的袁周利激动之余有些发愣,十方庵?庵?听着怎么像尼姑庵?他不太放心地问奚芄,“师父,您的那个门派叫‘十方庵’?尼姑庵的‘庵’?”
奚芄点头,“正是,你无需担忧,我派并不古板,无律令说不得收男弟子,只要有缘,心有佛法,皆可。”不过如今特殊时期,没有佛缘有钱也行,这话奚芄没有说。
袁周利表情有些扭曲,这种扭曲就好像激动心情还没过却被一棒子打下,然后又极度纠结的表情,“那个,师父……所以,我需要出家?”
奚芄正要点头,但见他已然变化的神情,犹豫了片刻,实在不想放过这个让十方庵重振有望的富家子弟,勉为其难道:“这个……你若实在不愿,做个俗家弟子也可……”
罢了,就为钱折一次腰吧,在这个以资本说话的时代,只能入乡随俗了。
袁周利重重呼出一口气,嘿嘿地笑,“不用出家就好,不用出家就好……”
车子驶进一高档别墅区。
奚芄从车窗往外看,想着,这个弟子还是没收错,十方庵重振有望。
康宸“啧啧”两声,“有钱人啊。”
“一般一般,”袁周利道,“这里就我自己住的一个小别墅而已。”
康宸:“……”
袁周利又说:“二位放心,你们要是能帮我解决这个事情,把袁冬和于敬元这两人给抓走,我肯定会好好谢谢你们的!”
石贺连忙道:“这个,口头谢谢就可以了,如果事情属实,这也本来就是我们职责所在嘛!”
他们说话的功夫,奚芄一直看着窗外。
她看到小区门口有个人,正拿着手机打电话,看上去挺普通的一个人,只是他拿着一个布袋子,袋子口露出了一桃木剑柄,应该是个修士,只不过修为连筑基都没到,看上去跟凡人没两样。
车子从他身边驶过,奚芄多看了两眼,总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但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车子开进小区后,不多时,就来到袁周利别墅前。
袁周利带着他们进了地下车库。
车库很大,停了有六七辆车,石贺与康宸在一众豪车中穿梭,看得目瞪口呆。
奚芄觉得,这些男人,不管是像他们两个这样的修士还是像小白莲这样的妖,似乎对车子总有种道不明的异样情愫在。
袁周利带着他们绕到一款式比较古典的车子前,“就是这辆,62年的法拉利250 GT SWB Belinetta,于敬元送给我的。”
车子上的道法痕迹很明显,奚芄一眼就看出来了,石贺与康宸也同样,康宸道:“看来证据确凿啊,不过袁冬和于敬元也真是会下血本啊!这车子拍卖得有几千万美金吧?”
袁周利冷哼一声,“我爸公司的股份可不止这个价!”
既然证据确凿,那袁冬和于敬元就逃不掉了,接下去要做的就是抓出帮助他们施道法的人。
不过,这车子既然作为证物,当然需要先带回管理部的。
袁周利虽然不舍,但也没办法,只能将车子从车库中开出来,由他们带回管理部。
从车库中出来,在袁周利的别墅门口,奚芄又看到了那个在小区门口见到的挺眼熟的道士。
她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不过片刻,道士身边忽然冒出了一个人,不对,是一只妖。
奚芄惊诧之下,忙手指着它对石贺与康宸道:“是那个白骨妖!那个被通缉的白骨妖!”
以及,在那一刻,她骤然想起为什么那个道士让她觉得眼熟了。
那是戴华达,她虽然没见过他这个人,但她在通缉令上看到过他的照片。
戴华达竟然与白骨妖在一起,并且,出现在了袁周利的家门口。
蔡勇……蔡勇又目瞪口呆地看向闻垣,很神奇地,他一片空白的脑子里居然还能冒出一句话来:原来部长老大八千岁了,原来还能在奚芄口中听到被称作大妖的妖怪来。
连一本正经的蛇妖小周此刻面瘫一样的脸上也出现了裂痕,“……部长,真的假的?你是妖?什么妖?不是我同族吧?”
闻垣:“……”
奚芄答:“不是,他不是蛇妖,他是——”
“你要敢说,我撕了你,反正你没修为。”闻垣打断了奚芄的话。
妖怪对本体真的很敏感,年岁大的妖怪更甚。
奚芄紧紧闭上了嘴巴。
人在异世,没有修为,只能服软。
蔡勇与蛇妖秘书周雯已经炸了,开始连番炮轰闻垣为何隐瞒身份。
“不公平!凭什么!”蔡勇的原本并不大的小眼睛都快瞪成了死鱼眼,“我忍辱负重拍了本体照片贴在良妖证上,都是妖怪,凭什么你连良妖证都不用办!装成了一个修士!”
周雯推了推黑框眼镜,“部长,你在滥用职权吗?哪怕你修为高没人能看出你是妖,也不能这样吧?”
奚芄被晾在了一边。
她不介意,反而很感兴趣地看着部门内部人员起内讧,若不是真怕眼前这个大妖撕了她,她还想插嘴一句:你这妖怪,确实不厚道。
不过,这场两个小妖的叛乱没过两分钟就被闻垣一句低吼“闭嘴”就轻而易举地镇压了。
奚芄看着这两个委委屈屈又不敢再说话的小妖,惋惜地摇头,唉,到底还是太嫩了。
闻垣道:“什么叫滥用职权,谁让你们没人发现我是妖怪?我从玄冥司司长到非物质文化管理部部长,管了人妖两界几千年,我爱咋地咋地!”
蔡勇小声嘀咕,“那你干嘛非要规定良妖证上必须放本体照片,都是妖怪,体谅一……”
在闻垣凌厉的死亡凝视下,蔡勇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听不见。
“系统里没本体照片,妖怪犯事化作本体逃跑,不抓了吗?都是为了治安!”闻垣厉声道,“还有!关于我是妖的事情,你们谁也不准往外说!以后要是被我发现外边风言风语,先把你们三宰了炖汤!”
奚芄又将嘴巴紧紧闭了闭,唉,这个妖怪长得人模狗样,也太暴力了……
周雯在闻垣威压下,依旧不畏强权地顶了一句,“为什么?是一只妖就让你那么介意?都不肯让别人知道?说好的人妖平等呢?我们这么多年提倡妖权都是白提倡的?”
妖权?这个世界让奚芄愈发大开眼界,连妖权都出来了。
闻垣瞪了她一眼,“如果我是妖被那些个门派以及领导知道,有多麻烦你知道吗?还妖权,信不信他们会以我意图不轨为借口把所有妖都赶出管理局?”
蔡勇与周雯都沉默了。
奚芄心思一动,门派?这里还有门派!那会不会十方庵也在?
亲切,太亲切了!
她正兀自高兴着,就见闻垣又将目光放到了她身上,特别不善地盯着她,“我不管你是谁,在我的地盘上,就给我安分一点,嘴巴闭紧,否则后果自负。”
“后果自负”出其口时,奚芄便感受到了来自大妖的威压,她蹙起眉,并不喜这种感觉。
自从飞升大乘后,再无人能给过她这样的威压。
唉,没了修为遭人欺啊。
奚芄点头,“放宽心,我与你无冤无仇,且你维续两界太平乃有功德之人,我自不会为难于你。”
“不过,”她话语微顿,道,“我亦有无量功德,你若害我,是会遭天谴的。”
这个大妖看起来暴躁得很,奚芄决定提醒他一二,万一他一个火起把自己给杀了呢?大妖嘛,被人知道本体后总会巴不得杀人灭口的。
闻垣脸色阴沉,“要你提醒?我整你用不着杀你,二逼。”
奚芄:“……”
罢了,出家人慈悲为怀,不与他计较。
一番折腾之后,闻垣终于想起正事来,问蔡勇:“找我干嘛?”
蔡勇忙交上证物袋,“奚小姐说,这个木牌上有摄魂术。”他本来还打算说奚芄身份成谜,但现在应该不需要再告知闻垣,毕竟,连闻垣的本体都被她给知晓了,闻垣总归会去查。
闻垣接过证物袋,当他看到木牌时,两道剑眉紧紧蹙起,“把裘西元叫来我办公室。”裘西元就是副部长,一位到了出窍的修士。
周雯拿起话筒往副部长办公室拨号,闻垣打开侧门,又回头说:“你们进来。”目光看着奚芄。
奚芄与蔡勇跟着他进了他的办公室。
“你,奚芄是吧?”闻垣坐到自己办公桌后侧转椅上,转椅随着他坐下的动作晃了几晃,“你到底什么来历?”
蔡勇竖起自己耳朵,他真的很好奇。
奚芄不打算说实话,没有修为却有满身功德的人,很容易被恶人盯上,何况上辈子她也是遭人暗算,在没弄清楚这个世界的情况之前,她得防着一点。
于是她默默地拿出了身份证,“你看,我这身份信息绝对没问题,至于为什么能看到凡人看不到的,我也不清楚,以前不行的,前段日子我想不通自杀了一回,醒来后就这样了。”
闻垣眉梢挑起,“自杀?你?”
蔡勇在旁补充:“为情自杀,被楚柯甩了,楚柯知道吧?就是那个大明星。”
奚芄:“……”
惭愧,惭愧……
裘西元进门见到奚芄,“这位是?”以他的修为,还看不出奚芄满身大乘修士的功德。
闻垣似乎不打算详细介绍,只道:“这是奚芄,你先来看看这个。”他将木牌抛给裘西元。
裘西元接过,看了片刻,眉头紧紧皱起,“摄魂术?真的是摄魂术?”
“应该没错,”闻垣答,“我对这术法不是很了解,你看看是怎么回事。”
裘西元细细查看,“已经失传几千年了,如今连古籍都找不着,哪里来的?”
蔡勇将木牌来历详细说明,又说:“我简单问过楚柯,他说就是戴华达给的,具体的,还在审讯。”
他问:“有没有可能门派里偷偷在研习?”
裘西元道:“那些个门派掌门,要是哪个真研习出来,哪会偷偷藏着?放鞭炮庆祝了都,巴不得别人知道他们门派有多厉害。”
“戴华达就是犯了好几起事件,刑侦一队在捉拿的那个散修吧?”闻垣问。
“是,我们还在追,”蔡勇答,“这次一个大明星也牵扯进来了。不过,以戴华达的本事,绝对不可能会摄魂术的。”
“先抓紧把他捉拿归案。”
“是。”
裘西元一直将木牌翻来覆去,左看右看,此时又说:“拿摄魂术来招桃花,杀鸡用牛刀?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这除了吸引桃花之外,还发生过别的什么吗?”
蔡勇凝思苦想,最后还是摇摇头,“没有,连人命都没出过。戴华达做的无非就是敛财,至于佩戴这木牌的楚柯,就是女友一任一任得换。”
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听他们讲话的奚芄,在听到“连人命都没出过”时,心思微微一动。
出过人命的,她这具身体的原身自杀死了。
而与此同时,闻垣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转,问她:“你觉得呢?”
裘西元诧异地看了闻垣一眼,又打量起奚芄来。
奚芄对这个世界的状况还没彻底弄清楚,自然说不上什么来,只道:“我对摄魂术并不太了解,不过要找施法者,也不算难,众所周知,摄魂术施法需用元神,这木牌上,必然有施法者的元神痕迹,循着它来,想来就能顺藤摸瓜。”
蔡勇惊道:“摄魂术要用元神?还能有人可以自如地控制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