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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喝药时，小男孩却不忘偷偷地打量季新晴。
季新晴被他鬼灵精的模样逗乐，嘴角轻轻扬了起来。
看到她笑，小男孩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病房沉重的气氛，因这两人扬起来的笑脸，变得轻松了不少。
季新晴喝过中药，她深刻地体会过中药的苦不堪言。
可是，看着小男孩喝药时连眉毛都不眨，她平静的眸底，还是泛起了轻微的涟漪。
看着不过四岁多的小男孩，却终日躺在病床上，是因为生了大病吗？
一碗药很快喂完，唐寒叫来一位女佣，女佣上前，恭敬地端走了唐瑾尧手里的药碗。
“小四爸爸，你刚刚答应我的，我喝完药，你就告诉我这个漂亮阿姨是谁的？”
小男孩轻轻晃动着唐瑾尧的手臂，嘟着嘴撒娇的模样让任何一个人看了都心生不忍。
唐瑾尧也微微勾着唇笑着，“小五，你这么想知道？”
小男孩扭头望向季新晴，睁着大大的眼睛，几分迷茫，几分疑惑，随后重重地点了个头。
唐瑾尧缓缓伸手，擦拭掉了小男孩嘴边的药渍，他似有似无地瞥了季新晴一眼，目光渐变柔和，“小五，她是你的……”
“小少爷。”唐寒突然出声打断他。
季新晴微微地一怔。
她是小五的什么？
唐瑾尧眯眼，讳莫如深的瞥了唐寒一眼。
唐寒头皮发麻，却依旧顶着那道危险的视线开口，“小少爷，老先生今晚要和小五少爷视频。”
“太爷爷要与我视频？！”小男孩兴奋出声，瞬间忘记了站在床尾的季新晴，“小四爸爸，我好想太爷爷啊！”
唐瑾尧的眸忽明忽暗，目光极淡地瞥向唐寒，威迫感十足。
唐寒，这是在提醒他吗？
唐瑾尧的嘴边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可最终，他还是垂下眸，抬手轻抚小男孩的脑袋，没继续刚刚的话题，改口道，“晚上爸爸陪你。”
小男孩的脸色因为兴奋变得红润了不少。
唐寒小心地瞄了眼唐瑾尧，正好对上男人黑沉如深壑的目光。
他懂得男人目光里的警告，却还是微微垂下眸，朝门外做了个手势，“季小姐，借一步说话。”
季新晴愣愣地望向唐瑾尧。
是他带她来这的，怎么，最后却由唐寒来跟她解释吗？
唐瑾尧的目光一直恍惚地落在小男孩身上，没有半点理会她的迹象。
就连刚刚他未说完的话，似乎也无疾而终。
季新晴只好收回视线，抿唇轻笑，“好。”
两人走出里间，唐寒轻轻带上房门。
站在墙边的两名女佣已经退下了，病房一下子变得空旷了许多。
“季小姐。”沉默了许久，唐寒终于出声。
“嗯。”季新晴微微抬头扫了唐寒一眼，余光瞥到那扇紧闭着的房门，她的眸底闪过一道黯淡，许久后，她轻轻道，“唐助理，小五是谁？”
唐家是帝都的世族大家，一举一动都活在世人的眼皮子底下。
可是，季新晴却从未听说过，唐家有什么小五少爷。
她所了解的唐家孙字辈中，唐瑾尧是最小的一位少爷。
只不过，这小五……
“小五，是他的孩子吗？”季新晴语气缥缈地问。
与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吗？
唐寒的眸暗了暗，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黯哑道，“不是的季小姐，你误会了，小五少爷他……是三小姐的孩子。”
季新晴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反问道，“苏苏的孩子？”
怎么会。
那孩子的眉眼，与苏苏没有半点的相像，倒是与唐瑾尧……
唐寒出声打断她，“季小姐，事实如此，小五少爷他，的确是三小姐的孩子，”
他始终垂着头，季新晴看不到他的神情，却也能感受到他的压抑。
“只不过，小五少爷，一生下来就没了父亲。”
季新晴怔住了。
“而且，小五少爷从小就体弱多病，三小姐担心他的病情，不希望世人的议论影响到他，就一直对外隐瞒了小五少爷的出生，所以，除了唐家人，没有人知道小五少爷的存在。”
“可是，小五怎么叫他……”季新晴顿了顿，“叫他小四爸爸呢？”
唐寒的表情僵了僵，随即才回，“三小姐近些年一直在国外生活，根本无暇照顾小五少爷，所以，她就将小五少爷托给了小少爷，小少爷对小五少爷视如己出，亲自将小五少爷抚养长大，所以，这声称呼，也只是声称呼而已，并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
“是吗？”季新晴轻轻扫了唐寒一眼。
滴水不漏的回答。
可是，季新晴却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她总觉得，刚刚，唐寒似乎是故意打断唐瑾尧的。
敛下眸，季新晴忽的轻轻问，“唐助理，那小五叫什么？他的真名叫什么？他不可能就叫小五吧。”
唐寒扯了扯嘴角，那笑看起来却极其地僵硬。
“季小姐，小五少爷在唐家的辈分最小，所以，这声小五……”
“嗯，我知道，他，也被苏苏她们叫做小四的，”季新晴停了下来，抿了抿唇，“唐助理，小五到底叫什么？”
“唐怀舒。”唐寒顿了顿，“这个名字，是小少爷起的，关于姓氏，三小姐没什么异议。”
“唐怀舒。”季新晴轻轻低喃了一遍。
心底的悸动一晃而过，季新晴轻轻皱起了眉。
“我能再进去看看小五吗？”
“季小姐请。”
望着季新晴的背影，唐寒这才舒了口气。
季新晴走进内间，望见一大一小对视的画面，她抿唇笑了笑。
走过去，季新晴在床的另一边坐下，迟疑了一下，季新晴还是伸手，摸了摸唐怀舒绒绒的帽子。
“唐寒刚刚告诉我了，你叫唐怀舒是吗？”季新晴尽量将语调放到最轻。
唐怀舒昂着头，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她。
她的笑看起来好舒服，身上的味道也好好闻。
就像……
就像什么呢？
唐怀舒紧皱着眉头，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咧嘴笑了笑，小小的身子缩成了一团，直接偎在了季新晴的怀里。
她的味道好好闻，比小四爸爸的还好闻。
唐怀舒忍不住用脸在季新晴怀里蹭了蹭。
季新晴失笑，抬头，正好撞进男人那深邃平静的眸中。
拍了拍唐怀舒的背，季新晴轻轻说道，“关于小五的事，刚刚，唐助理都跟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