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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跖轻轻拍打着季新晴的后背，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车子爆炸，唐怀舒死了。
姚跖一直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把她当年生下了两个孩子的事情告诉她，可在感受到季新晴的悲哀后，终止了这个想法。
不能告诉她了。
在不知道血缘关系的前提下，她都哭的这么伤心，若是知道了……姚跖忽然紧紧抱住了季新晴。
哭够了，季新晴肿着眼眶松开了姚跖。
“天黑了，要我送你回家吗？”
回家？
她还回什么家？
小阑珊走了，小五也不要她了，明明都是曾经拥有过的幸福，可现在对她来说，怎么那么遥远？
摇了摇头，季新晴的喉咙有些嘶哑，“姚跖，能帮我一个忙吗？”
姚跖很无奈地轻叹了一声。
她所有的危险都是唐家的那位少爷带给她的。
他明明不想她再和唐家有任何的牵扯，可他就是无法拒绝她的任何一个要求。
就算她不说，姚跖也能猜到她此刻最想要见到谁。
“走吧，我带你过去。”
车里，姚跖打了好几个电话。
季新晴不知道他打给了谁，可车子却很稳妥地停在了帝都儿童医院。
姚跖下了车，为她打开了车门，“他就在19层。”
季新晴昂起头，恍惚地瞧着最顶层散发出来的微弱灯光。
不是说，他要带小五回家的吗？
可为什么他会带小五来这里？
“姚跖，小五真的在这里吗？”季新晴终究还是不确信。
“不信我？”姚跖挑起眉眼。
突然看到季新晴的衣服上沾染着丝丝血迹，姚跖别开了目光。
应该，是那位小五少爷的血吧。
“没有，我信。”季新晴回道，随后擦了擦眼，她很努力地朝着姚跖勾起嘴角，“走吧，我们过去吧。”
手却被人拉住，季新晴回头，“姚跖，你——”
“我不清楚我是不是多虑，但我还是想劝你，季新晴，你这个时候过去，并不合适，”姚跖缓缓开口。
唐家人的冷血无情他看在眼底，能够为了一个孩子，不管另一个孩子的生死，这样的家族……
姚跖的眸沉了沉，“季新晴，你要知道，唐家人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善良。就算不是你害的那个孩子，可是，那个孩子，终究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被害死的，你要认清这个事实。”
季新晴怔住了，心里一阵窒息的疼痛，随后低头惨笑了一声。
姚跖担心的一点都没错。
就在刚刚，那个男人还质问他，为什么那么恨他？恨到，要杀了小五为小阑珊报仇？
不信她。
他从来没有信过她。
“你现在还要过去吗？”姚跖又问。
季新晴的手伸进了口袋，摸到一张冰凉的纸，那是唐怀舒还没来得及送给她的画，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突然下定了决心，季新晴抬起下巴，语气坚定，“去，我一定要去。”
“走吧。”姚跖宠溺一笑，“我陪你。”
此时的19层。
唐怀舒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没了呼吸，没了生机。
他脸上的烧痕令人触目惊心，原本精致的五官早已分辨不清。
唐瑾尧替他盖好被子，随后走出了内室。
所有人都瑟瑟缩缩地站在门口，听到耳边的关门声，他们的身体颤抖的更厉害。
顾雨苓站在门口，她和其他人一样垂着头，眼里却没有丝毫畏惧，反倒轻轻勾起唇笑了。
“小少爷。”唐寒上前一步道，“属下都已经查清了。”
“小五少爷他，是被顾小姐带出去的。”
漠然的扫了顾雨苓一眼，唐瑾尧“嗯”了一声，然后开口，“雨苓，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话音刚落，顾雨苓就吸了吸鼻子，眼泪啪嗒一声流了下来，她扬起满是泪水的小脸，“对不起小四哥，是我不好，我不该擅自带小五出去的，要是我不带他出去，他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唐瑾尧的胸腔狠狠地被人用锤子敲击了一下，绵密的疼痛突然蔓延了开来，他极力地忍着自己的情绪，忽而淡淡地问，“为什么要带小五出去？他的身体还没好你不知道吗？”
“我，我……”顾雨苓哭的更凶了，“对不起小四哥，我知道错了，你打我好，骂我也好，你要是觉得痛快，你就……”
唐瑾尧皱眉，淡淡扫了她一眼，毫不理会顾雨苓哭的时候梨花带雨的可人模样，再次问道，“你为什么要带小五出去？”
顾雨苓的眸闪了闪，“小四哥，”
“说！”
顾雨苓的身子颤了颤，随即闭上了眼，“对不起小四哥，是新晴姐让我这么做的。”
听到这句话，唐瑾尧的心瞬间凉了一大半，却依旧执拗地问，“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让小五偷偷溜出医院？
顾雨苓垂下头，支支吾吾的，“新晴姐说，说她想小五了，所以让我想个办法，帮她把小五带出去。”
“什么时候的事？”
“好多天之前的事了，好像，好像是苏苏姐出事后不久。”
唐瑾尧周身的气息渐渐变得凉薄，声音也越发森冷，“她让你带你就带？雨苓，是不是她让你帮她杀了小五，你也会帮她？”
顾雨苓的身体颤了颤，慌忙地抬头扫了他一眼，只一眼，她就连忙垂下头，声音弱弱地回，“小四哥，其实，其实小五他最近也一直在缠着我，缠着我带他出院，你也知道的，我最疼小五了，他的要求，我从来没有拒绝过。”
唐瑾尧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看见顾雨苓有话不敢说的样子，冷下了脸色，“有话就说。”
顾雨苓这才小心地开口，“小四哥，今晚我带着小五去见新晴姐，本来想着吃顿饭就回来的，可新晴姐却非要带小五出去……”
唐瑾尧紧紧捏着拳，嘎吱作响。
顾雨苓轻轻勾起嘴角，“小四哥，我知道小五身体不好，所以我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可新晴姐不知道跟小五说了什么，小五就一直缠着我，没办法，我这才把自己的车借给了新晴姐，让她带着小五好好出去玩一玩的。”
唐瑾尧的眸暗了很多，“后来呢？她带着小五去哪了？”
顾雨苓摇摇头，“这个我不知道，新晴姐没说。”
顿了顿，顾雨苓又说，“小四哥，还有一件事，我本来和新晴姐约好了的，晚上六点在咖啡厅会和，可我不知道什么原因，新晴姐竟然将车开到了通远路的停车场，还打电话让我过去接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