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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松三人到了白家老店,品了一道美味,两人都叫不上名字,赤哥儿询问李如松这到底是何物?
李如松尚却也摇头道,我也未曾吃过,只是肉质奇特,味道香而不腻,仔细品来,倒是有些像是蛇肉,但是远比一般蛇肉细腻润口。
这时只见房门轻开,白福站在门口,笑着说道:“少帅,二位少爷,这羹如何啊?”
李如松笑道:“这碗羹真是一绝了,怎地我之前从未吃过呢?白掌柜啊,这到底是何物?”
那白福说道:“这羹叫做南北姊妹羹,说起来这烧制之法却是极其简单,只需用水文火清炖即可,油盐等作料一概不用。食材也只需两种,只是这两种食材却极其难得,一种是咱们辽东的长白野山参,而且只能是白参,其余黄参,青参都不可用,这白参本就极为稀少,得之极难。而另外一种就更加稀奇了,用的是江南一带湿热的树林里才能生长的白树蚺。”
他们三人都生长在辽东,从未听过何物为蚺,赤哥儿问道:“白掌柜,什么是蚺?”
白福回道:“蚺就也是一种蛇,不过体型比寻常蛇类大了很多,不过这种蛇只在南方湿热树林里生存,数量稀少,我们辽东根本没有,其中以白蚺最为珍贵,也最为难得。因为这白蚺遍体雪白,体性阴寒,单独食用对人体有损,只能配上人参熬制,但是其余人参,因其自身都有土腥味道,都会使白蚺自身的鲜味大减,唯有这白参,自身无味,不会冲了白蚺的鲜味,又能去了白蚺的阴寒之气,因此最是味美养身。而白参咱们山野民间称之为白娘子,而这白蚺在江南也被称为白娘子。都是白娘子,这不就是南北姐妹吗?因此这汤就称之为南北姊妹羹。”
三人听闻,啧啧称奇,赤哥儿说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可惜我们到了这么大了,还是只能呆在辽东,要是能进得关内,见识一下那大千世界,该有多好。”李如松道:“三弟放心,往后有的是机会。”
白福又说道:“少帅,二位公子,这羹汤一定要趁热饮用,方才美味养身,一旦冷了,就失了味道了。”李如松道:“白掌柜,此物如此稀罕,是否还有啊,我好带回府里给我父帅娘亲品尝一下。”
白福笑道:“这东西实在极少,这还是主人偶然得来的,要不是少帅到来,小的根本就不会拿出来,实在没有了。不过少帅也不用担心大帅,主人早就分出一份,晌午里已经派王大厨登门送去了。”
李如松笑笑道:“白大善人做事还是周到啊。”
不一会三人酒足饭饱,一大罐南北姊妹羹,喝了个精光,三人酒足饭饱,起身正要准备回功业楼,突然听到楼下一阵喧哗,只听一人高声喊道:“少帅?哪门子的少帅,你也不看看我家主子是谁?别说什么李如松了,就是他爹李成梁,见了我家主子你问他敢站着说话吗?”
此时三人都有些酒意,李如松闻听此言,剑眉倒竖,心里说道:“辱没于我倒也罢了,辱及我爹,我哪里能和你善罢甘休?”
三人都是年少气盛,加上酒劲,听到这样言语,等不得鞋子,相继出门,直奔楼下而来。而白福更是赶紧小跑跟着,心说:“看样子这是要动手啊,听语气下面来人也不是好惹的,我可要赶紧拦着,真要打起来,这可不得了啊。”
只见一个衣着讲究的年轻人,站在楼口,后面跟着几个家丁模样的人,那年轻人身材肥胖,衣着华贵,趾高气昂,目中无人。家丁个个也都是飞扬跋扈,身前一个家丁,正指着春晓骂道:“你个贱东西,我家主子何等尊贵,就这身衣服,岂是你们这等贱民能够碰得,拿这双破鞋,脏了我家主人衣服。你还把李如松搬出门来,李如松怎么了,你叫李如松过来,再去把李成梁喊来,倒要看看他们见了我家子,还能有多嚣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怎地这宁远城只知李成梁,而不知道国家社稷了吗?”
李如松本来气势汹汹,冲到楼下,一见此人,不由得眉头紧皱,本要停下脚步,转身而回,却已经被那衣着华丽的年轻人看到,只听那人喊道:“李如松,哎,李少帅,这架子大的啊,怎么见了孤就要跑啊?”
李如松这才硬着头皮到了那人面前,跪倒行礼道:“不知王爷驾到,李如松见驾来迟,还望恕罪。”众人一听方才知道,原来这衣着华丽的胖子,竟然是个王爷身份。呼啦啦赶紧跪倒,那春晓此刻吓得浑身战栗,面色苍白,一个明显的五指掌痕印在脸颊,此刻只是趴在地上一个劲的发抖。
白福此时刚刚问明何事,原来楼下这帮人等刚刚进店,出手阔绰,一锭黄金扔在柜头。白福忙着招呼李如松,便让管事的带他们去宝字一号房,谁知春晓慌慌张张抱了暖好的鞋子准备上楼伺候李如松三人穿鞋,走的匆忙,一下撞到那为首的衣着华贵之人。怀里的鞋子又偏巧在那人衣服下摆上印了个印字,后面一个家丁模样的人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耳光,吵吵嚷嚷,不让春晓离去,非要掌柜的出来。春晓由于急着给李如松他们送鞋,只好赔礼说道:“诸位大爷,是奴婢的不是,不过此刻我要赶紧给李少帅送鞋,等送了鞋再给几位大爷赔礼。”谁知那打人的一听李少帅,更是不依不饶。正在拉扯,李如松三人出了楼门,直奔这边而来。
这时只听那王爷说道:“孤这次微服出巡,路过宁远,早听闻宁远城白家老店诺大名气,闻名已久,此次专门慕名而来,谁知到了这里,竟然发现宁远城只知你爹李成梁和你少帅李如松,而孤身为王爷,竟然连这个伺候人的丫头都不放在眼里,这宁远城还知道这天下是姓朱的而不是你姓李的吗?”
李如松听闻此言,吓得赶紧叩头道:“王爷恕罪,吓死微臣也不敢,还望王爷息怒,他们当是不知道王爷驾临,言语疏忽怠慢,还望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臣松即可陪着王爷,回到伯府,由我父帅亲自迎接赔罪,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那王爷冷笑两声,说道:“本来乘兴而来,如今真是败兴。孤这次出巡,就是为了审视民间,岂能真和这些草民计较。只是本王本来乘兴而来,此刻兴致尽失,也不想在宁远多停留了。也就不见你爹了。来啊,前面备马,孤还是回广宁去了。省的在这里碍了李家的眼。”说罢有个家丁赶紧上前搀着,那王爷冷哼一声,也没让一概人等平身,自行去了。
等这些人走的了,白福这才站了起来,不过浑身已经冒汗不止,瑟瑟发抖地向李如松问道:“方才的难道是辽王千岁吗?少帅,那此刻而如何是好?”李如松气的面色发白,说道:“白掌柜,来人正是当今辽王千岁,你快将此事告知白任义,早做准备,之后严守消息,千万不可外传。我要即可回府,禀明父帅。”然后对赤哥儿说道:“三弟,你带二弟前去功业楼,我要即刻禀告父帅。”说罢未等白福答话,匆匆穿上靴子,出门直奔帅府。
那白福此刻心里直叫:“祸事了,祸事了,我要赶紧告知主人才是。”和秦苍羽赤哥儿说道:“两位少爷,真是不周,多多担待,白某此时要报之主人,不能伺候在此了。”秦苍羽望了趴在地下已经无法起身的春晓一眼,说道:“白掌柜,莫要多礼,自便就是,只是莫要难为了那个姑娘。”白福早已经无心答话,叫人上前拖了春晓,紧跟着自己匆匆而去。
秦苍羽出了店门,不由得心中一阵感慨:“真是人在官门,身不由己;做个平头百姓,更是任人鱼肉。只是这世间真的能有人人可以逍遥自得吗?”边想边和赤哥儿一道,慢慢往帅府而去。
路上秦苍羽对赤哥儿说道:“这辽王听说是刚袭了爵位,没想到架子还真是十足啊。”赤哥儿怒道:“哼,什么狗皮王爷,之前我随大哥前去广宁老督军府上贺寿,正逢当时老辽王刚刚故去不久,这世子袭了爵位,那真的是趾高气昂,目中无人。老督军诺大年岁了,为国家征战沙场多年,劳苦功高,就是皇帝也要给几分薄面吧。老督军听闻新辽王贺寿,亲自到门口迎接,天寒地冻跪在地上,就算你贵为王爷,连轿门都不出,只是旁边府卫说道:“辽王爷今日来给督军贺寿,只是有孝在身,就不便进去了。”然后抬起大轿,扬长而去,连句话都没有。当时大家无不气愤。”秦苍羽道:“三弟莫要再气,王爷千岁身份,又是丁忧之时,能登门也算给了脸面,只是这次白家老店事起突然,不过这辽王话锋句句指向大哥和大帅,只盼莫要给大哥带来什么麻烦才好。”
“千岁,狗屁。要不是姓个朱姓,看三爷定然打的他满地找牙。”当下两人哈哈一笑,直奔伯府,但是秦苍羽却暗暗为李如松担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