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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掰手腕。”
松阳左手推开收银台上的杂物，右手的衣袖挽到手肘处，摆在台面上。
“……谁要跟你这家伙掰手腕啊！我们老大是在问你有没有H的东西可以看！”
无论是书店还是饭馆，无论是江户时期还是现代，像这样被挑衅的时候偶尔也是会有的。
“掰手腕赢了我的话，不管R18还是R25都可以送给你喔。”
“……松阳，喂，松阳，”书店老板村上先生生无可恋，求你了，别砸坏收银台好不好？”
松阳眉眼一弯，“好。”
对方派出了一个烤成焦炭的肌肉不良少年，含了口痰往别处一吐，抬起挂了几十个铁圈的胳膊，一把抓住了松阳的右手。
没有对比时还好，对方青筋暴起的大手一抓上来，松阳的手看上去白出天际，指骨也似乎过于纤细易断了，引得对面一伙不良哄然发笑。
松阳不在意地微笑着，“开始吧。”
忍足侑士例行到书店蹭免费空调的时候，听到了非常熟悉的杀猪叫。
关西狼好心地用脚撑着书店的门，让落荒而逃的不良们不至于撞到玻璃门上。
跟着转身一进门，就看见画风简陋的美少女在活动手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喀啦喀啦声。
……对不起村上先生，给你捡了一只猛兽回来。
“练习赛结束了吗？谦也呢？”
穿着白衬衫的长发男人一边把收银台收拾干净，一边抬头温和地对他笑。
“啊，结束了。”忍足侑士侧过头，把脖子上吸汗用的毛巾扯下来，“谦也那家伙，被自家部长轮了个6比0，现在应该在家里躲被窝哭。”
暑假已经到了尾声，为了保证状态，四天宝寺的网球部开始了每天的练习赛，作为部员的老哥，忍足侑士也经常混进去蹭蹭敌方情报什么的。
算算冰帝的大家也应该开始准备第二年的全国大赛了，忍足侑士最近也在收拾行李，准备从大阪回东京去。
不过离开之前，他想跟松阳商量一件事。
“松阳先生的确说过，自己是没有学位记和[本人确认书类]的证件吧。”
“嗯，是的。”
“这些东西，我一个朋友倒是可以帮忙搞定。只是有件事需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不知道松阳先生对去东京任教意下如何呢？”
冰帝高中部作为私立贵族学校，也是要遵循日本高校界为了保证师资力量流动，[同一位教师不能在同院校任教超过5年]的规定的。
而他们这一届入学的时候，冰帝内部恰好有一批达到年限的老资历教师离开，又没有优秀的新鲜血液补充，处于尴尬的青黄不接阶段。
本来这件事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不过家长委员会跟学校吵翻了天，连带迹部景吾带领的学生会都受到了影响。
接着忍足侑士在向日岳人[呜哇高中部的暑假作业超难！]的推特下方留了个评，炫耀他和谦也有一位从天文地理通到历史哲学的免费私教，把松阳吹上了天，结果当晚就接到了迹部大爷的电话。
“你跟你的家庭教师签没签劳动合同？”
“……啊？不，人家其实不是我们的家教，只是以前好像是教师，帮忙看看我们暑假作业罢了——”
“有实力就行。姓名照片发过来，本大爷查一下有没有案底。”
迹部景吾整个人连声音都炸炸的，看来难得可以好好休息的暑假被搞得乱七八糟，大爷超级不爽。
两分钟后，他收到了迹部景吾的LINE：[把人绑到东京来。]
……堂堂冰帝为了挖人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了么！他下学期真的不可以转学么！
因为是自己吹出去的牛皮，忍足侑士只能硬着头皮对松阳循循善诱：
“如果能通过教师考核在冰帝任教，薪水福利什么的自然不用说，学校内的住宿环境也是一流的，对自身的职业生涯当然也是一次很好的提升机会……”
笑吟吟地看着未满17岁的少年跟自己谈什么职业生涯，松阳支着下巴道：
“但是我觉得在这里看书店也挺不错的。有漫画，有空调，偶尔还可以暴揍一顿不良少年。”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忍足侑士超可怜地缩着脑袋双手合十，“或者当做一次去东京旅游的机会也好，实在不愿意出任教师的话，考核就随便考考好啦。”
“如果是为了侑士的话，我愿意试试喔。”
“那就当做是为了我吧！拜托拜托拜托。”
“好好，听你的。”
早就看穿了松阳不善于拒绝的个性，忍足侑士镜片一闪，收敛了脸上计划通的笑容。他决定带着松阳跟谦也好好商量一下，要怎样让松阳通过冰帝超严格的教师考核。
忍足谦也这家伙还真跟他猜的一样没出息，推开自己房间门的时候，这家伙扁着个嘴抱着枕头坐在床上，眼睛通红地念叨着什么“喜来喜”“死怪物”，看来这次是被白石虐惨了。
“打球输了也不用哭鼻子啊，真是的。”无奈地抓了抓少年乱糟糟的发顶，松阳蹲下来跟床上的少年平视，“下次再加把劲吧，呐？”
“嗯呜呜呜呜嘻嘻。”
……嫌弃透了看见松阳就破涕为笑只知道撒娇的堂弟，忍足侑士把房间里的白板抱了出来，贴上了从大爷那里顺来的冰帝内部资料。
“冰帝目前暂缺的教职岗，”把一张纸往白板上一拍，“分别需要的考核成绩，”接着拍了一张成绩表上去，“松阳先生和谦也都看一下吧，应聘哪门学科会比较容易些。”
“体育教师需要的考核分数好像不多啊。”忍足谦也拿出赛前钻研战术的劲头来，仔细比对了两份表格，“松阳先生上次好像把一个人的头砸进收银台里去了，这个也可以写进履历里的吧。”
……谁家的体育老师会把人砸进收银台里去啊啊！！
“啊，是的，我个人觉得自己对打架这件事颇有心得。”
把忍足侑士当成模拟面试官的松阳听得很认真，举起手道：“如果由我来教导学生的话，对铃兰的顶点发起冲击也应该不在话下。”
……不需要啊！不需要冲击人家的顶点好吗！他们是贵族冰帝不是热血高校啊！！
“好的，那我们来看下一个。”忍足侑士非常平静地划掉了体育岗位。
“化学教师目前也暂缺，虽然考核比较难，但是松阳先生应该是各科都非常平均的类型吧。”
“我从前任教的时候，科目什么的都不会分得这么清楚呢。”
松阳拿过忍足谦也的化学课本翻了翻，“虽然知识体系稍有不同，但是本质上都是源自经验主义吧。像毒物之类的我也有些研究，像无色无味的毒草之类——啊，在这里砒`霜原来叫三氧`化二砷是吗？真怀念啊。”
……到底是在怀念什么可怕的东西啊！不不不这个绝对不行啊！这个化学老师所在的学校投毒案一定是全东京频率最高啊！！
“……好的，我们来看下一个。历史教师岗位呢？我记得松阳先生似乎有钻研过江户时代的样子。”
“嗯，不光是江户时代，从室町幕府到德川幕府，这中间的历史努力回忆一下还是能想起来的。”
“这个好像可行啊侑士！”忍足谦也在一边激动起来，“松阳先生给我辅导战国史的时候，事件年号他都如数家珍，说不定连复习都不需要，就能在考核中拿到高分呢！”
“……这就是你在暑假作业中写‘将军家代代都是三角裤’的理由吗，谦也？”
忍足侑士吐槽吐得筋疲力尽，此刻他身心都处于一种思维放空的贤者状态中。
——不妙啊，这绝对不妙啊，松阳虽然看起来博学多才，但是才学的方向好像总会在某个奇怪的时间点拐向某个奇怪的方向，就这样去参加考核的话，他要被迹部景吾笑死吧。
“国文教师似乎还有一个空缺，但是国文的竞争很激烈啊。”他翻着手上一摞摞的简历资料，几乎全都是教授级人物，“松阳先生英文苦手是吧？”
“嗯，英语完全不行。以前把第二星系的全部语种都学会了，但是的确很少遇见使用‘英语’交流的人呢，可能是小语种吧。”
……不你那个第二星系才是小语种吧，地球人都不会使用的小语种啊！！
结果分析到了半夜，忍足侑士都没能找出一个能稳操胜券的岗位来。
……啊啊，怎么办呢，要不就跟迹部大爷说，他家的家教已经跟他家签了卖身契什么的……但是如果是那位大爷，单方面撕毁合同强夺豪取的事情好像也干得不少了……
“对了，我还要东京banana，还有老字号花林糖也记得给我捎一份。”
“嗯嗯，还有呢？”
那边两个人已经开始写东京一日游的购物清单了，一直孤独地操心着的忍足侑士爆发出了今晚最大音量的一句吐槽：
“你们两个逗比给我认真一点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