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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挽歌心里一惊,暗道终于来了!她本就明白一切不会那么简单,却始终猜不透如妃想要做些什么。如今明白了,不过是赤裸裸的拉拢和威胁。
宴请和这所谓的女儿红不过是些托词罢了,如妃这是在威胁她,若她喝下这杯酒,便是同意与她同流合污,她这是在招安她,可若她不同意,怕不知前路又有些什么危险,可她和这个女人两世血仇,不共戴天,又怎会与她同流合污!
云挽歌心想着是和颐公主一道入宫,便并未多做准备,只差了初九去同尉迟裕报信。可在这深宫内院之中,尉迟裕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终究是她还是大意了,小看了如妃这个人。云挽歌摩挲着手上的酒杯,大丈夫不拘小节,可她实在是做不到。
“挽歌.......”云挽歌道,说着还是轻声咳嗽两声,身形一晃,仿佛要摔倒的样子“实在是不胜酒力”
“你怎么了?”和颐公主关心的问道,又用手怕打她的后背给她顺气“莫不是病还没好么?”
“哦?”如妃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久久审视着云挽歌。
“娘娘请别见怪,挽歌她前些日子病的太重,如今刚刚痊愈,不胜酒力也是自然的。”和颐公主替她辩解,她还以为如妃不过是嗔怪云挽歌拒了她的面子罢了。
“瞧你说的。”如妃扯出一抹笑容“本宫怎么会跟一个病人一般见识。”
“来人,快扶云小姐进暖阁休息。”如妃道,一旁的宫人便动起手来,云挽歌自是不能反抗的,任由他们架着,和颐公主不明就里,还以为如妃是为了她好,自然是由着她们去了。
“娘娘。”和颐公主道“挽歌不会有事吧。”
“放心。”如妃拍着她的手说“你这孩子也要小心,你是千金之躯,是你父皇和本宫的心头肉,身子骨本来也不好,万一过了病气可怎么是好?你且先在这等着,本宫先进去看看。”
和颐公主点点头,眉头依旧紧紧的纠结在一起。如妃跟着进了暖阁,又吩咐了一个小黄门去请太医。
栖霞宫的暖阁也是精致淡雅的,苏绣兰草锦缎屏,松木鹤脚凳上摆着周正的君子兰,四角鎏金香炉里是淡淡的安神香,云挽歌是无心欣赏的,可是戏还要演下去,她这会儿正昏着呢。
料想如妃怎地也不会在这里加害她,一则他要是在这宫里出了些什么事情如妃自然脱不了干系,就算云瑾之不为她出这个头,老侯爷也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二则这好歹是如妃每日休息的地方,冷不清的死个人,怕这辈子皇上都不会踏进这栖霞宫一步了,如妃可是个精明人,不会连这点都想不明白。
故而任尔东西南北风,云挽歌就只管装睡。
果然如妃跟了进来,也没有什么大动作,屏去了一干闲杂人等,只留了几个心腹。不得不说栖霞宫的下人们还是很有分寸的,有其主必有其仆,云挽歌先是被脱去了褙子,只余一套内里,被扶到了软塌上,盖上了锦缎被子,甚至于脑袋上还顶了个冰袋,任谁看了都是个虚弱不已的病人。
“都小心伺候着”如妃嘲讽地说,这里没有外人,否则她连这点语气都不会带出来的。“这孩子享福的时候还在后面呢。”
“是。”众奴婢异口同声。
“我倒是不知。”如妃仿佛是在跟云挽歌说话有更像是自言自语“为何不走面前的一条阳关道?非要去走那羊肠小路,若是不小心翻了船,怕不是落得个永世不得翻身的下场?”
阳关道?怕不是鬼门关吧。且不说尉迟稷恨她入骨,便是她不恨我,如妃又怎么容得下她,她与和颐一样,生来高贵,占尽了嫡长,而如妃出身便是个庶小姐,嫡母父亲为嫡姐觅到了锦绣前程才把她送入宫中待选,却未曾想她一飞冲天,一路高居妃位,又有了三皇子,可即便身份尊贵之刺,她还是在意的,还是恨,恨父母不公,恨世人只尊嫡长。即使这样,即便她乖乖听话,如妃也不会留她的。
事实如此,更何况他们还有两世血仇。
“有些人啊,年纪轻,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走错了路,到时候后悔,却又怪本宫没有提醒。”
“娘娘说的是,有些个腌臜东西不识抬举,没得脏了娘娘的眼。”舒嬷嬷道。
“嬷嬷这话说的不是,腌臜倒是算不上,只是我这个人素来便有惜才爱才之心,见不得好好一个孩子就这么折在这里,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弃暗投明,也不算太晚,舒嬷嬷,你说对不对啊。”如妃淡然的捧起一杯茶。
“回娘娘,是这么个理儿。”舒嬷嬷给她打扇。
云挽歌还是躺在软塌上装死人,既然已经决定决裂,她便断然不会回头,如妃无论是收买还是恐吓,都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只不过这么一直躺下去也不是办法,要想个法子脱身才是正事。
“娘娘,女医来了。”书棋打了帘子“是不是让她进来。”
“进来吧。”不过是一句话间,如妃就收敛了尖锐,露出一幅担忧的面色,仿佛云挽歌是她亲女儿一般。“快来看看,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晕倒了。”
“给娘娘请安。”女医恭敬的请安后便做到软塌前给云挽歌号起了脉,如妃也装作一脸好奇的凑了过来。
“无妨,应当是中了些暑气,加上小姐本就身体孱弱,这才会晕倒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女医道。
“没事就好,可吓死本宫了。”如妃拍着胸脯,仿佛真的被吓到了一般。
“娘娘无须担心,另外天气燥热,娘娘自己也要保重身体。”女医劝谏道。
“本宫倒是无妨,只要这两个孩子没事便好。”如妃道“你既然来了,就顺便看看和颐公主如何,这孩子的身体,本宫也是不放心的。”
女医应了声诺,如妃装模作样的又给云挽歌塞了塞被脚,便一道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