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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采薇的事,自重生以来一直是云挽歌的一个心结,她也曾经有过埋怨,为什么侯府不替她出头,任由她在云府受这么大的委屈,但她也理解,所谓无可奈何,想必看着她受苦,侯府的人心中要比她通上不知道多少倍。如今二夫人几番叙述,她也多少能了解当年的内情了。心中对侯府的最后一点心结也解开了。
“你能想通就好。”二夫人抚摸着云挽歌的额头“我原想这事你得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也要为人父母了才能理解。”
云挽歌自顾自的低头吃饭,享受着这难得的片刻温情。
“吃饭吧,母亲。”秦柏催促道,有些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了,她不希望母亲一直因为这事耿耿于怀,姑姑固然是亲人,但是再怎样也是比不过母亲的。
四个人相顾无言的吃完了饭,也不知识因着礼节还是因着本就无话可说,寂静之时终于有沙弥进来打破了沉默。
“阿弥托佛。”沙弥道:“几位施主可还满意。”
“自然是满意的。”二夫人收起心神,一副当家主母的架势“劳驾小师父帮我谢过明心大师,就说是我们叨扰了。”
“几位施主不必介怀。”小沙弥道:“师父现在便得了空闲,邀几位施主一叙。”
“如此甚好。”二夫人道,“我们这就来。”随后招呼秦柏,秦柏又拉了秦如芳,云挽歌虽说还有种种疑惑要解,经二夫人这一番话后,又突然不想去了。
“二舅母,挽歌就不去了。”云挽歌道,左右是给秦如蕙求平安福,顺便二夫人还要说些旁的事,说不定她更不方便听。
“怎么回事?”二夫人关切的问道:“身体不舒服?”
“对啊,挽歌妹妹。”秦如芳也道:“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你可不要错过了。”
“谢谢二舅母和如芳表姐。”云挽歌一脸真诚“挽歌并没有不舒服,只不过是想去给母亲上柱香。”
“你这孩子。”二夫人怜惜的看着她,到底是母女,还是放不下,不过这样也好“那你便去吧,记得早些回房休息。”
云挽歌应了是,又把二夫人几个送出了门,若风要伺候她回去,也被她拒绝了,她只想一个人呆着,若风看着她,倒是没什么表情,只默默给她添了件衣裳,嘱咐她早些休息,有事情便尽管吩咐她。云挽歌点点头,突然想起了拂柳,又觉得可笑,除了一个丫鬟,如今她竟然也已经是孤身一人了。
月亮已经出来了,山间露气浓重,不过是走回厢房的几步路,额角便已经被露水打湿了,云挽歌挫折双手,尽量让身体保持暖和,却又不想回去,她想起之前碰到的老和尚,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碰到。
这么晚了,她也没办法给母亲上香点灯,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在院子里晃荡着,倒是真像哪里来的孤魂野鬼。
“别个都去明心大师那里了,怎么就你还在外面逛荡?”是谁?云挽歌猛然回头,这声音不是他熟悉的,不禁马上存起了戒备之心,是这庙里的人?不大可能,庙里的人不会对她如此随意,不是庙里的人又是谁,她认识么?会不会对她有所伤害?
“阁下是哪位?”云挽歌看着四周黑漆漆的景象,并无人影,那声音却似是在耳边“若是正人君子,不妨出来相见。”
“自然不是正人君子。”又是那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但也不妨出来相见。”
一个人影跃了出来,快的让云挽歌几乎看不清,不禁感叹实在是好轻功,这么好的轻功自己自然是应付不来的,如今秦柏不在,她身边也没有侍卫,这么晚了更不会有沙弥往女客的厢房来,不禁暗自责骂自己,云挽歌啊云挽歌,你逞强做什么,本身就是个麻烦,如今又惹来了一堆麻烦,这回可如何是好?
“那不妨认识一下。”云挽歌伸出手去强做镇定“在下云挽歌,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只看着她,明明心里在打鼓却非要强作镇定,实在是有趣,云挽歌也在打量着他,只见他一双鹰眼,五官立体,瞧着不怎么像中原人,不会是匈奴人吧?云挽歌道,匈奴人怎么会盯上她?莫不是因为尉迟裕?或者,是云瑾之?
“认识认识。”那人并没有伸手“我怕是早就认识你了。”
“哦?”云挽歌琢磨他话里的意思,早就认识那说明就是早就顶上她了,她回京也没有几日,实在想不出会被谁早早的盯上。
“你也不必惊讶。”那人又解释道:“我没有恶意,相反,实在都是为你好。”
云挽歌听得云里雾里,试图冷静下来仔细分析他的话,他自称认识云挽歌已经很久了,那也就是说在她回侯府之前就已经认识,而他能抓住她落单的时候,就说明必然埋伏在他身边很久了,那也就是说,他跟着自己进过侯府。
“你都做了什么?”云挽歌不淡定了,她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之前侯府出事她就在想会不会跟自己有关,如今这人出现,恐怕她当初的预感又对了。
“没做什么。”那人道,“稍稍惹了点小麻烦,好在现在都已经解决了。”
“你绑架了如蕙妹妹。”云挽歌说出了自己的猜想,这人的轻功实在不错,看样子是秦槐追不上的,若是他无心伤她,那也能解释他为什么一直护着如蕙妹妹,如果是一只跟着他,那就是不熟悉侯府的路的,这才会把如蕙妹妹先带到西苑,然后扔到了四房。
“说不上绑架吧。”那人不以为意“我也没对她做什么,她现在不还是好好的么?”
“你说什么?”云挽歌气不打一处来“我如蕙妹妹不过是个小姑娘,哪里经得住这种事,被你一吓更是每天做恶梦,没个消停的时候,你跟着我就算了,何必让她受这种折磨?”
“这也是我没料到的。”那人思索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