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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出口来,她也知道,是自己忘我了,便自顾嘲笑,扔了桃枝,“罢了!爹爹说我这段剑舞九州,实在上不得台面,应该也是了!”
李淮听了她这妄自菲薄,没有立即回应,而是靠近来,摊开她的手掌来,确定她没有又弄到伤口才浅浅一笑。
“大言不惭说要跳的也是你,自评上不得台面也是你,本王两头都落不下好,还是由着你吧!”
她眨了眨眼睛望着他,自来看他都好看,喝了酒再看,更觉养眼。
不过她的理智还是在的,不愿再深看,便将头低下不语。
突然那如墙般的暖意靠拢,轻声在她耳边低语说:“本王喜欢极了你跳的这舞,往后有空,你便时常跳予本王看吧?”
奚兰心头似乎有什么被这话给暖化了,不过还在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至于荡漾得忘了分寸。
“王爷可真会享受呢,府里才刚没了个顶梁的舞姬,就想找我来替补啦?”
她说这话,也不过是随口的玩笑。
李淮听了,方才还含笑的脸,却有丝凝重。
奚兰抬头看去,便也收进了眼底。
这玉媚人曾救过他,对他有恩,两人一直相敬如宾,没有跃过城河之事,奚兰依旧清楚,李淮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即便这回玉媚人行下过错,李淮任会对玉媚人的生死有所担心。
毕竟,五年的相识,不是情人,也应该是朋友了吧?
若换了是她,她也做不到完全视而不见。
奚兰说:“我知道,玉媚人对你的心是真的,也许她指认我是妖,是被皇后蒙骗。她美貌,却无智,被人利用,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从她第一眼见到玉媚人便知,那是一个苦情之人,玉媚人心不算坏,只是个肯为所爱之人,做任何傻事的小女人而已。
在奚兰未念《凡咒》前,为了救一众王府卫,玉媚人也算是拼死过来相救了,能让她如此做的,也许真是被皇后哄骗,以为李淮有危险。
不过现在她已相安无事,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奚兰,你会看相观命,你觉得……她还活着吗?”李淮试探性的问他。
她长叹了一口气,“王爷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即便是难以让人接受的真话。
奚兰便说:“她还活着!”
“真的?”
她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实则却是相反的。
她不清楚,她只知道玉媚人命薄,不过,她的阳寿,应是还有的。
本以为,李淮会继续问下去,但并没有,他只是轻轻牵起奚兰的手腕说:“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歇息吧?”
“嗯。”无事时,奚兰回答总是那么乖巧。
她满足了一个男人对女人所有的渴望,宠而不骄、聪而不傲、不依附懦弱,独立坚强,是难得的知己,更是互相鞭策的良师。
许多人说,喜欢一个人,没有原因。
李淮却觉得,那只是文人骚客娇作乏味的说辞,真正的喜欢,自然得有各种原因,因为她好才喜欢,懂得她的好,才会珍惜。
不知何时起,他喜欢上她的好,所以喜欢与她在一起,也想要,自己对她好,甚至,还见不得别人对她好。
看到她为紫虚元的死几近崩溃,李淮心里没刺儿吗?自然有,可是若他连她的真实情感也无法忍受,那他也不配获得她的好了吧?
两人回到客房,起先有吩咐,小二已将一桶热水准备在房中。
奚兰要沐浴,却因为手伤不便,迟疑下水。
“来!”李淮牵着她,到桶边,瞧她红晕还在脸上,有些好笑。问道:“方才还大胆问本王自己美吗,此刻却是怕了!”
她没回答,也不知要如何回答。
“本王可从未伺候过别人沐浴,你应该受宠若惊才对!”他含笑低头,用手轻轻为她解开腰带。
青色外袍随即沿着两臂滑落在地,留下里面一件白绸内衫,包裹着里面玲珑有致的身段。
这回,奚兰开口说:“可不要委屈你了,我自己可以的。”
“谁说本王委屈了?”他身子靠拢,说话的气息,打落在她额头上。
她吞了吞口水,心里有些慌张。
李淮看在眼里,故意逗她道:“你素日不是大胆得很吗?何以这般窘迫?”
“李淮,我还没有准备好!”她抬头,目光有所变化,尽管喝了酒,但她确实如她所说,更加清醒了!
她明明感觉到,李淮在极力的向她靠拢,但她却对这份感情分外投入。
李淮仿佛也清楚了她心里的想法,他轻柔说:“本王不会勉强你。”
他随即捡起地上的青色腰带,熟练快速的遮了双眼,这动作,还是让奚兰有丝感动。
让一个王爷这般,那得多不易。
她之后,自己脱了里面的衣衫,由李淮抱着放进浴桶。
还以为遮了眼睛,就可以非礼勿视,却完全是多此一举。
不能看,却能触摸到光滑的肌肤,脑里不受控制的想象,才叫人更难受。
“本王先出去!”终是担心这样下去,会禁不住欲望的怂恿,李淮留存的理智带他走了房门。
不过一会儿,有一少女进来。“夫人,我受了一位公子所托,为你沐浴更衣。”
奚兰点头,后来才晓得,这少女名叫琴雨,年方十六,因为爹爹欠了赌债,被卖到客栈当粗使丫头。
奚兰看她面相,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不过那双眼睛,却像是哭过的,有些红肿。
琴雨为她穿上衣衫后,收拾东西要出去,奚兰叫住她:“方才叫你进来的人,此刻在何处?”
“奴家不太清楚。”
她就拿了钱袋里的一锭银子递给对方,“拿着吧,你的酬劳!”
琴雨立刻伸手推迟道;“那位公子已经打赏过奴家银两了!”
奚兰刚才就看到她的手臂上有些淤青,便问:“琴雨,你是否遇到什么难事?”
对方一听,立即避讳地摇头:“夫人怎会如此说呢,奴家没事!”
“当真没事?”她自然不信,盯着对方的手臂说:“你手上的那些印子,从何而来?”
琴雨赶紧将袖子放下去,拿着东西要出去。
奚兰走过去,挡住她的去路。
“琴雨,我比你长不了几岁,所以看到你,特别像我的老家的妹妹,你不肯收下银子,我送你另一样东西吧!”
她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香囊来。
那香囊她带在身上数日,虽然不是全新的,但材质和绣工绝对是上品。
琴雨出生贫寒,哪里见过这样漂亮的香包,看了许久,才胆怯地问:“夫人,奴家真可以拿这枚香囊吗?”
她点头,“嗯,我送给你的,你闻闻,里面全是上层的香料。”
这丫头就听话的嗅了嗅,忙点头开心的回答:“是啊,真香。”
她满意的笑说:“你拿去贴身放着,数日之后,身上也自然会带着这股香气了!”
无论是怎样的女人,都喜欢这样的物件儿吧,奚兰曾经装成小子时,也喜欢看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不过也是看看。
“谢谢夫人,奴家从来没收到过礼物,这也是奴家见过最漂亮的东西。”琴雨爱惜的接过来,放在手心轻轻的抚摸着,再三道了谢之后,才开门出去。
奚兰以为,李淮不久就会出现,但却一直不见他回来,想必是躲着她吧,心头跟着有些烦躁,明明倾心于他,却要逼迫自己畏畏缩缩,那自相矛盾的心情,着实让人难受。
随即夜深,她独自躺在床上睡至半夜,一股凉风拂过,熄灭了房里的油灯。
她惊坐起来,已翻身下床。
“孽障还敢自己送上门来,本公子就成全你!”声音一出,她袖中已飞出三张符咒,稳稳的贴在了周围的门窗之上。
屋子里什么也看不到,但能听到一股怪风吹动着窗户和门的声音,仿佛有几双手,在用力摇晃着门窗。
奚兰矗立在房中间,在一遍漆黑之中,却能感受到一道影子在靠近。
她随即又甩出一张符咒,却见那符咒贴在了什么物体上,随即就燃了起来。
见此,她自然一惊,她以为要对付的是只鬼,但这东西显然不是。
这会儿,又听见一道虚无缥缈地男声说:“是你先想坏仙爷好事,既然如此,仙爷自然要找你说说道理,瞧来,你可比那丫头有趣得多!”
仙爷?这东西能唤风幻影,不是鬼,又不像是人,但也绝不可能是仙。
哪有仙者如此轻浮放荡,为祸人间的道理。
难不成是妖?
奚兰思及间,身体突然被一股力量拽起,飞到了空中。
同时,她身体里喷发出一道紫光,将整个房间都照亮了!
她便看到,那光影里,一个人面渐渐出现了,那是一张陌生男人的脸,俊美如玉。
最奇怪的是,这男人竟没有被紫光弹开。
当时,奚兰吞下龙凝珠后,端婆想要伤她,便被这紫光炙伤。
这男人如果是妖的话,为何毫发无损?更奇怪的是,她发现那男人也惊于她身上的紫光,随即邪魅欢喜一笑,“原来是你……”
随即,她身体便落到了地上。
紫光消失了,客房的门也被推开了!
李淮从外面一脸紧张的跑进来,看到她坐在地上,忙过来扶她:“本王听到屋中有动静,发生了何事,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李淮说时,已担心的去查看她的手掌,整个人立即已惊,“这怎么回事?”
奚兰低头看去,才发现她手掌上的伤好了,只剩下一片红色的印记。
“怎么会这样?”奚兰不敢相信,立即去摸她的脖子,脖子上的烧伤也不疼了!
“我也不知那是什么东西!不过与那个叫琴雨的丫头应该有关系!”
李淮不解的望着她,“与那丫头有何关系?”
“她帮我更衣时,我发现她手上有些特别的东西,于是就将我龙家的八卦符放在香囊里赠予她,结果夜里,就招来了一个东西!”
“难道是鬼吗?”
她摇头,早就肯定不会是鬼!
“我的镇鬼咒被他烧了,可见他法力强大,能呼风幻影,却不见丝毫鬼气。”
李淮听见她这样形容,后怕地将她揽进怀里,“还好未伤到哪里!”
“说来也奇怪,他仿佛是因为你出现,才消失了!”奚兰又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的伤痕,还是不放心,想查到那东西的来历,便立即打算去问琴雨。
李淮也知此事蹊跷诡异,便答应了她,来到客栈后面,琴雨住的房间,敲开了门。
对方看见是他们过来,先是一惊,后又胆怯问:“二位夜深过来可有何急事?”
奚兰步进去,伸手拉住琴雨的手:“我问你,你知道,他是谁吗?”
琴雨惊愕的愣住,半响之后否认道:“夫人说什么,奴家听不太懂。”
她将琴雨的衣袖一把撩起,借着夜里的灯,想看个仔细。
但却又是一惊,怎么上面,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