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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166二层
魏知礼敲了敲门,说道:“子嘉,我是致知,开门。”
过了一会,紧锁着的门才被打开。徐凌看着魏知礼,视线又巡视了一圈,看到门口堆积起来的花,脸沉了下来。
“进来。”徐凌淡淡地说道,却是同隐匿在一边、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的葛嘉说的。
葛嘉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道:“爷也不是故意的,这些人可不是爷请来的,徐子嘉你别迁怒啊……刚才只是碰巧,爷也被吓了一大跳呢。”
他一进来,就把门给关上了,嘿嘿地说:“你挺行的啊,今日爷跟老魏一块去看榜,一眼看到上边有你了,打眼得很。”
葛嘉还差些火候,没过,差了十多道题。毕竟是跟了徐凌学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的,同那几个观云学子一样,都是抱憾落榜。但是这个成绩,也足够让他傲视那些只堪堪写了数道题的学子了。
要知道有多少人都是两眼一蒙瞎,一题就算了一个上午的。
幽州台还不允许带算盘,嫌打算盘太吵,打搅到别人,有些人光是掰着手指头数就能够数上好一阵了,纯属只是来体验一把的。
葛嘉对此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他还是知道自己的斤两的。之前一点准备也没有,临时抱佛脚也来不及了。这些天他还是该温书的温书,该写赋论的写赋论。
他想起正午的那一刻的情景。
人声鼎沸,整条大道被围得水泄不通,锣鼓响起,耀眼的金榜从一层高高的挂起的那一瞬间,金光乍现,壮观非凡。偌大的榜上,仅仅只有几人的名字,百步之遥,依旧能清晰看见。忽然全场静默,旋即爆发起的阵阵喝彩声,让人忍不住抱头逃跑。
当然,要逃的人是魏知礼这几个。
葛嘉顿了顿接着说:“这次真是走了大运了……爷差点没敢相信,除了你之外,老魏、钟隐、青松三个人居然也过了。老魏脑子灵光些,刚看完榜就拉着爷逃之夭夭了,钟隐和青松两个人如今还在被大伙团团围着盘问。”
金榜一挂起来,简直快要把人给兴奋坏了。若是无人能过,那便没有金榜可挂。直到正午,金榜一揭开,把所有的学子都震惊了,静默了片刻。这一次,竟有四人过了。加上上一次过的颜常山,今年一共过了五个人。
连幽州台的老学究们都不免疑心今年的题是否出得太容易了些。但考过的学子,心里亮堂着。这一份题绝对没有出简单了……
一样的不会写,一样的两眼一抹瞎,没差!
魏知礼脸上也多了一丝笑,从昨日走出幽州台的大殿之后,心情一直都是愉悦而又舒畅的,直到今日揭榜之后,他的心才终于落了下来。
他手握成拳,清咳了一下道:“看来咱们得换一个地方住了,今晚养精蓄锐,明日再战。”
明日来的人,还得会更多。毕竟奔着这第二层来的人,可是只需要缴纳银子便可……读书人,可以不精通算学,但是绝对翻不出几个写不出赋论的人。
魏知礼说:“那子嘉和青云,便收拾收拾行李。”
徐凌点了点头,很快就把自己的衣物给收拾好了。带的衣服也不多,换洗的春衫三件,同葛嘉比起来就是轻装上阵,随时可以走人。
魏知礼微微地笑了一下。
这个小兄弟,看来真是不喜别人的打搅。
他们俩进来那么久了,徐子嘉也没问刚才那是个什么阵势,也只能是心里极厌恶才能这样不闻不问。
他目光磊落清朗,半点攀龙附凤的心思也没有,若是他真想寻门好的亲事,凭着他如今的名气,加上讨人喜欢的俊俏非凡的面容,并非难事,这一点魏知礼反倒是极为佩服的。
如此魏知礼倒是可以帮上他一把,若是他不愿去蹚浑水,只想清清静静地登幽州台。
于是乎无论外边多么热闹,到处在热议这几人,后面的时间里,也没有寻到他们的踪迹。要知道,当初颜常山破了算学层之后,到门上拜访的人可谓是络绎不绝。
偏偏这个魁首还销声匿迹了,完全找不到人。
这样一来,倒是让人愈发地对他产生了兴趣来,简直不可遏止,看完金榜之后,幽州附近的客栈停留的学子无不在热议。
“这人,还真是挺有几分本事的。”
“有没有本事,明日便知道分晓了。这次过的人也有不少,恁地你们一直在说他?”书生疑惑地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没有发现,这几个人平日都是常聚在一块的吗?”
聚在一块,这是几个意思?
徇私舞弊么?
书生尴尬地咳嗽了一下,脸上也浮起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是么……这个魏小郎君,跟钟隐先生、常青松怎么也敢……啧啧。”
来人瞪了他一眼,看着他脸上的表情,隐隐浮起的鄙夷,一看便知又是一个想入非非的人。
“非也非也……在下的意思是,传言是榜首的这人,将后边的这三个带起来的。知道福源客栈不?知道徐州观云不?知道徐州解元不?”一连甩下三个问题,让人招架不住,只得连连摇头。
“这个徐州解元,传言极擅算学。曾经著过一书,听闻是专门为了破这个幽州台而编纂的,钟隐先生,魏郎君等人,正是看了这本书才能过的。前几日,汴京早就有人传过这样的谣言了,只是没人当回事罢了。别的不说,似钟隐先生这样的人,怎么屑于徇私舞弊,同流合污?”
在这样的热议之下,二层也随之开放了。
次日正午几人难得地碰头,聚在一块吃午饭,匆匆吃完了之后便去了幽州台。跟昨日不一样,徐凌在列的四人,加上一个上一轮通过的颜常山,有专门的人引路。每个人交上了名牒,仔细地确认了一轮身份之后,方才被领上二层。
其余那些交钱来写赋论的,则是继续留在之前的一层大殿之上。与此同时,随着几人一层层台阶次第地登上,二层的灯火一盏盏地点了起来。微微跳动的火苗,透过薄薄的琉璃灯,在白日几乎不可看见。
钟隐心里才有了一点微妙的紧张之感。
这也许是,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登上这里了。若是上不去,下次便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他咬了咬牙。
钟隐大约是里边几个之中,最擅画。然而三层,恰好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