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209大婚

三千静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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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9章 209大婚

    媒人来合算过下个月最好的日子,取了二人的八字两相合计,只连连道两人八字甚是相配,乃天作之合,锦绣良缘。

    男水女金,钱财积聚百岁长,婚姻和合前程辉,禾仓田宅福寿长。媒人掐指便选了一个最近的黄道吉日,春末是赶不上了,得入了初夏。

    但徐凌听着媒人口齿伶俐地吐出二人八字甚配,又是天作之合,又是锦绣良缘的字眼,勾了勾唇,日子上边的小偏差也完全不放在心上了。

    “这多好看的一对儿,男俊女俏,郎君面相清朗,天庭饱满,看着便是个福泽深远之人。”

    媒人还想给面前的这个俊俏的郎君摸一摸骨相,被他淡淡地一瞥给制住了,呐呐地收回了自己乱摸的手。

    额的个奶奶哟,这郎君眼神跟刀子似的。看着是个面皮白净的俊俏小生,沉下脸来的模样可真真是吓人得很。媒婆自讨了个没趣之后,收起了随意的心思,转而同叨叨絮絮,事无巨细地问起了趋吉避凶之事的青娘。

    婚期尘埃落定之后,整个陆宅上下都忙得不可开交,人仰马翻。虽说陆清婉大婚没有随嫁的过程,但是要准备的东西仍旧很多。何况徐凌还是一个不肯将就的人,直接甩了一千两银票来给自家媳妇置办聘礼嫁妆一应物件。

    成亲数日之前,便要安床了。原安置在宅中的床是不能用了,得换张新床。陆清婉挑了张黄花梨镂雕柱式拔步床,师傅送来的床式花样都已经送到了她的书桌之上。

    可是到了安床那一日,她却没有看到自己挑的那张梨花木拔步床,而是被男人直接换成了金丝楠木制成的垂花拔步床。黄花梨本就是贵的木料,楠木更是更胜一筹。号称千年不腐不坏,可子子孙孙传下去的金丝楠木。

    陆清婉的眼被这新床着实给闪了一闪,嗔怪地看着男人。屋子里还有儿孙满堂的老妇铺床,一层层地铺上了新的面被,撒满了一床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栗子等干果,寓意早生贵子。

    留南村的村民,早就听说陆清婉择日大婚的消息,摩拳擦掌等了许久,才终于等来了一张张喜帖,每家每户均得到了一张,谁都没有漏掉。在村里摆了几日的流水宴,可比之前村里出了举人摆的流水宴要强上许多。

    鸡鸭鱼肉,管饱。酒香醉人,肉厚多汁,用料很是厚道,菜品也不是华而不实的那些,直把村民吃得满肚流油,大饱口福,吃得饱饱地回家。掌勺的大厨的手艺也很有火候,去吃了回来的村民有不少的都说这流水宴,比县城里的酒楼做得还好吃。

    然而相比起在村里办的流水眼,在陆宅只简单地摆了二十来桌的酒席。饶是这样,也几乎是将整个院子都摆满了,人来人往,接踵摩肩,好不热闹。

    大婚的那日天还未亮,陆清婉便被青娘、窦大娘、袁妈妈几个人从被窝挖了出来,被挤得水泄不通的屋子,摆满了她的礼服首饰。

    青娘解开了自家姑娘的发髻,喜婆拿着梳子一边给她梳头,一边眯着眼乐呵呵地念念叨叨。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另外一个全福的老妇熟练地给她剪掉了姑娘家留着的额发,拿了脂粉涂抹在她的脸上,用线绞了她面上的绒毛,给她开脸。上脂涂粉,唇上细细地勾着嫣红的口脂,正红色鲜艳如豆蔻。

    全福老人不由地摸了一把陆清婉的脸,白嫩而光滑,年轻得能掐出水似的。开脸也不费劲,啧啧称奇。

    “真是个漂亮的丫头,这一身的皮子,啧……”老妇轻轻一捏,便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了印子,又娇又嫩的,不由地目光变深了些,朝着暧昧的方向深想了些。

    “待会可得让姑爷仔细着些,这男人心粗,血气方刚的不知个轻重。”这样的一身的白净娇嫩的皮,可不得让男人见了血气翻涌么。

    听说徐家的那个大郎,已是二九年纪,啥通房妾室都没有,不知女人滋味,这乍一开荤可不是苦了眼前这娇嫩嫩的小姑娘么。她也是过来人了,自是深谙这里头的弯弯绕绕。

    青娘啧地嗔了老妇一眼:“老姐姐,赶紧干活。”

    老妇抬眼一眼,天已经初揭晨晓了,连发髻都没有梳好,妆容也没有画好。赶紧闭上了嘴巴,抓紧时间干活。

    待最后一个沉重的凤冠之时,陆清婉脖子都僵得感觉几乎不是自己的了。足足六斤沉,头稍稍一歪,凤冠便直直地坠,摇摇欲坠。

    一切都准备妥当,青娘便眼睛一红,眼泪滚滚地掉下来。引得其他几个老妇不由地笑起来:“大喜的日子,哭啥哭。留着些眼泪,等待会来接嫁再哭吧!

    “诶!青娘、青娘就是忍不住了。”

    从来都没有想过,这辈子还有幸能亲眼看见小姐的长女出嫁。当年陆氏掌上的那颗明珠,被人疼入了骨子里,嫁人之时十里红妆是想也不用想,必是少不得。谁知……

    青娘越想眼泪掉得越多,止都止不住。

    她没有能见到陆尔岚嫁人,如今却看见了她的女儿出嫁。

    陆清婉心里一点都没有嫁人的感伤了,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穿上嫁衣了,除了累人,心底里却是踏实的。她拍了拍青娘的手,柔声说道:“青娘擦擦眼泪,小婉这又不是远嫁,没什么好伤心的。”

    青娘破涕为笑:“青娘哪里是伤心!高兴过头了,泪珠子直直掉。”

    “小婉出落得真俊,大娘都舍不得你嫁人了。”窦大娘满意地看着装扮好的新娘子说。

    她也算是一路看着这姑娘走过来的,起初只觉得这姑娘白净净的,眼神清澈,看着特别的顺眼。只可惜这命太苦,家里穷得响叮当,一个铜子攒着当两个花,便起了做媒的心思。

    兜兜转转,却没想到如今她却已经不愁温饱,甚至起了新宅、开了铺子。还捡了个举人娘子做。这等福气,真真是让羡煞多少姑娘。

    “你是个有福气的。”窦大娘握着她的手说道。

    外边吹吹打打的热闹已经传到了屋里,有人来传报新郎官已经来迎人了。窦大娘便弯着背,将陆清婉背了起来。脚步沉稳地一步步将她背了出去。

    窦大娘开年便得了小孙孙,儿女双全。陆清石年纪尚小,虽有心却无力,背不动长姐,便由她肩负了背新娘子的活。

    新郎官骑着一匹棕色的骏马,穿一身玄端服,绣暗红色吉纹。玄色的礼服极是挑人,平日里能够玄服的只有皇亲贵胄。寻常百姓只有在大婚之时,才有资格穿玄服。压不住玄色的庄重沉厚,只让人看着轻浮,徒有架子。

    然而这个新郎官穿着一身玄服,更显眉眼俊朗,卓尔不凡。玄色衬得他气质沉凝,俊眸如星。宽厚的衣袂随风翻飞,微微地眯着眼狭长的眼角上扬,剑眉英挺,斜飞入鬓。他看见簇拥着的人群之中那一抹耀眼的红影,勾了勾唇,嘴角弥漫着淡淡的微笑。

    修长的腿一翻,利落地下了马,去迎了他的姑娘。

    陆清婉被男人背回了新房之中,放在了新床之上。随着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她眼前的满目的红色消失,红盖头被男人掀了起来。她被满室内的光耀了一下眼,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这个姑娘,以后便是子嘉的了!”男人沉沉的声音里带着愉悦,听得出一丝调笑之意。醇厚如佳酿,能勾人沉醉。

    他凑上去用力地亲了一口新娘子,将她唇上涂着的口脂染上了几分,啵地一声响亮,惹得屋子里的众人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