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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出于商务礼仪跟高经理握手,绅士点的男人一般都是象征性地触碰一下就松开,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目的竟然作出这种举动,可是直觉告诉我他不怀好意。
我不动声色地盯着眼前西装革履笑得斯斯文文的男人,心里一声冷笑,想占我便宜,没门儿!
于是我握着他的手顺势向前迈了一步,眼角的余光对准他的鞋尖,然后不轻不重地踩了下去。
他猝不及防,疼得一下子叫出了声,握着我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不好意思,高经理,我可不是故意踩您!只是刚才手心里好像爬过一条恶心的虫子,我一紧张就什么都顾不上了!”我冷冷地盯着他,语气淡淡地说。
“没关系没关系,小事一桩!”高经理勉强地冲我笑了笑,一脸不自在的表情,顿了顿,又言辞恳切地说,“这样吧,停产的原因其实我也并不知道,我先带二位去车间了解一下情况,只要我能帮得上的,二位只管开口!”
我跟程义对视了一眼,觉得他的提议倒也不坏,于是也不再推辞,索性跟着他下了楼向车间走去。
半路上,我悄无声息地走到了程义右侧,跟高经理保持了距离。
三人到了车间一问才知道,产品组装只差最后一个小配件——垫片,可是负责运输垫片的货运公司因为跟垫片厂家产生了财务纠纷,故意把货扣在了自家的仓库里。
现在两家正在较劲,谁也不肯认输,所以高经理他们厂也跟着倒了霉。
“总之,我也没有办法!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垫片这么便宜的东西,谁还买不起?可是现在垫片厂家欠了货运公司的钱,总不能让我们去帮他们付吧!”车间负责人胡主任两手一摊,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如果你们提前沟通好交期,就不会闹到现在这么紧迫的局面!”程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老胡,程总和谢小姐是我们的大客户,你这个态度——如果丢了单子的话,可别怪我跟赵总诉苦!”高经理笑眯眯地望着胡主任,语气中隐隐透着一丝丝不满甚至还有——威胁。
我一时间怔住,什么情况?
高经理为了帮我和程义,竟然连自家人都不顾了?
难道我刚才的夺命鸳鸯脚把他踩的良心发现了?还是说他内心也想继续跟义诚继续合作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高经理在厂里的地位比较高,胡主任的语气马上缓和了许多,“是是是,高经理说的对,我马上再去想办法。”
说完,胡主任马上叫了两个年轻女孩过来,让她们继续跟垫片厂家打电话。
“主任,今天电话已经打了几百个,对方死活不松口,我觉得再打下去……”其中一个年长点的女孩犹豫了几秒钟,小心翼翼地说。
胡主任一下子就怒了,“打几百个电话算个毛?打,继续打,几千几万个也得给我打!”
两个女孩自然不敢再说什么,唯唯诺诺地答应着就要去打电话。
“等一等!”我叫住了她们,转身对着高经理和胡主任说,“打电话解决不了问题,我倒是想到个主意!”
“什么主意?”男人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我。
“一只狗咬到一根骨头,想让它松口,最好的办法不是打,而是扔给它一根更大的骨头。刚才我观察过了,你们厂的出货量这么大,如果运输公司能拿到你们的业务订单的话……”
“你的意思是说让他们厂去跟运输公司谈条件,先开个空头支票过去?”程义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打断了我。
“运输公司又不是傻子,他们能同意吗?”胡主任小声嘟囔着。
“最多他们不过是损失几箱子垫片,可是如果能得到一个更大的客户,他们又何乐而不为?再说了,如果你们谈得拢的话,岂不是两全其美?”我抱着胳膊打量着高经理,他的脸色显然已经开始松动。
“谢小姐说得对,我马上就去找物流部的人去跟运输公司谈。”关键时刻,高经理总算是没掉链子。
接下来的事情进行的出乎意外的顺利,运输公司似乎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潜在客户,竟然一口就答应了,还安排了一个快递专车运送垫片。
两个小时后,垫片到了,产线复工,工人们也开始组装产品。
在高经理的协调下,车间临时加派了两倍的工人参与组装,产品最终在下午六点钟完成了打包。
尘埃落地,我和程义都松了一口气,本来想趁天黑之前返回市区,高经理却执意邀请我们吃晚饭。
他说程义一直照顾他们厂的生意,他早就想感谢了,只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今天既然我和程义都来了,岂有不尽地主之谊的道理。
他一番话说的郑重其事,俨然把我和程义捧得高高在上。
“高经理客气了,今天咱们其实是互相帮忙,说起来您也是帮我解了燃眉之急,感谢的话记在心里,饭还是下次再说吧!”我心里明白他是在给我和程义灌迷魂汤,可是面子总还是不能不顾,于是委婉地表达着拒绝的意思。
“谢小姐,不要不给面子嘛!程总,咱们后续还有合作,总要套套近乎、拉拉关系吧!”高经理一边说,一边热情地给程义递了一支烟。
混迹职场多年,我也不傻,我当然听得出高经理是在暗示程义他手里还有我们的订单,让我们识趣一点,否则的话,类似于今天的案例肯定会层出不穷。
我偷偷打量着程义,果然他的眉宇间透出几分忧虑的神色,显然他跟我想到了一起。
“既然高经理盛情相邀,我再拒绝就未免显得不识抬举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也只能先答应着。
“谢小姐肯赏脸,我高某人真是喜不自禁呀!”高经理兴奋地搓着手,语气间带着几分咬文嚼字的酸腐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表情和姿态让我心里凭白地生出几分厌恶。
程义指间夹着烟,淡淡地瞥了高经理一眼,“老高,谢蓉不仅是我的合伙人,还是我妹子,懂我意思吗?”
“妹子?”高经理微微一怔,笑得更灿烂了,“我懂我懂,这样吧,我把老胡和他手下的两个小姑娘也叫上,到时候让她们陪着谢小姐聊天喝酒!”
“聊天可以,喝酒就算了!”我一听还有两个同性作陪,心里顿时踏实了几分。
趁着高经理去叫人的工夫,我问程义我们还有多少价值的订单在他们手里,他苦着脸说还有两百万美金,我一听就蔫儿了。
得,两百万美金,如果惹恼了高经理,他暗地里给我搞搞小动作,我可赔不起巨额违约款和质量保证金。
算了,舍命陪小人吧!
“妹子尽管踏踏实实的,哥在,绝对不会委屈你!”程义恨恨地掐了烟,脸上显出几分阴郁的神色,“他敢动什么歪心思,老子就废了他!”
“哥,消消气,咱们是文明人,等会儿形势不对我偷偷开溜就是了,犯不上跟他置气!”我见程义语气凶狠,赶紧安慰他。
俗话说,和气生财,何况我和程义的生意刚有起色,我不想因为这么点小事儿就在业内闹得沸沸扬扬。
我只是想清清白白地赚钱,如果忍一时风平浪静,我也不介意在自己能容忍的范围内忍一忍。
一行人驱车来到高新区内的一家高档酒楼,高经理大手笔地点了各种生猛海鲜,知道我不喝酒,他还贴心地为我点了果汁。
进入包间后,高经理自始至终一副彬彬有礼、正人君子的模样,甚至还让我坐在胡主任带来的两个女孩中间,他的一番举动倒让我觉得自己是多心了。
“谢小姐,程总,以后我们厂就是义诚的后背,只要是义诚的单子,我绝对让产线优先安排、优先生产!”酒过三巡,高经理的声音带了几分隐隐的醉意,不过他的酒量大概不错,脸色倒是如常。
我悄悄地打量着高经理,黑框眼镜、相貌还算儒雅,说他居心不良,连我自己都不愿意相信。
“谢谢高经理,不如我以茶代酒,敬您和胡主任一杯吧!”人家拍着胸脯表忠心,我也不好装死,于是主动站了起来。
胡主任和高经理也连忙站起身,我们三人碰了杯,彼此说了一番感谢的话,气氛渐渐变得热烈起来。
快散场时,高经理起身去洗手间,胡主任拉着程义继续喝酒。
程义一边喝酒一边拿眼睛睨我,我趁人不注意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事已至此,曲终人将散,我觉得再无担心的必要了。
“谢小姐,您能陪我去一下停车场吗?”两个女孩中叫小蔡的女孩凑近我的耳朵,低声说着,“我想去车里拿点东西,我大姨妈来了……”
都是女人,我当然理解,大晚上她一个女孩子去停车场可能害怕,让男人陪着去拿姨妈巾实在尴尬,于是我欣然答应。
酒楼后门的停车场挺大的,我第一次来也不熟悉,于是由着小蔡带路,可是绕来绕去,她忽然一个转弯,人就不见了。
我正纳闷,一双手猛地从背后抱住了我,紧接着,我还来不反应就被压在了冰冷的皮质座椅上。
微弱的灯光下,高经理一脸淫\笑地打量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