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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瀚,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五年前进入中|央任职,常年奔波在外,根据霍誉铭简单的描述,他是个很包容的男人,跟霍妍琼的感情极好,每次回到北城,基本都是闭门谢客,陪着霍妍琼。
但此时,梁舒冉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披着羊皮的模样,比霍誉铭要更胜一筹,绝对不是什么平易近人的人。
这倒也不奇怪,身在高位久了,围绕在身边的人,大概都是别有居心,他对人防备深重,也不是不能理解。
梁舒冉顶着压力,任由他鹰隼一般的眸子在她的脸上打量,面上维持着自然的微笑。
须臾,杨文瀚问道:“梁小姐,我们是否有在哪儿见过?”
梁舒冉微怔,展着浅笑,“应该没有,大概是我有张大众脸,或者姑丈见过的是长相跟我相似的人?”
梁舒冉担任《时经》杂志的副编辑,虽然有很多机会接触各种各样的名人政客,但毕竟眼前这个男人不在北城任职,再者他本人应该属于低调的人,所以她没有印象两人见过面,所以他忽然这么一句,她确实感到讶异。
霍誉铭揽着梁舒冉的肩膀,“姑丈曾经确实见过舒冉,不过是几年前,她当时还是个大学生。”
梁舒冉眸光轻闪,微侧目仰眸看了眼男人的侧颜,她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你和姑姑二十周年结婚纪念日,当时去珠宝店给姑姑挑礼物,手机落在店里,当时舒冉在那里兼职打工,是她拾到你的手机,之后给你送了过来,那时候我也正好有在你家,有印象吗?”
经霍誉铭这么提醒,杨文瀚倒是有了那么点印象,当时那个女孩子似乎确实跟霍誉铭相熟,然后又因为赶时间,把手机归还以后,匆匆忙忙离开了,他还让霍誉铭帮忙好好谢谢她。
梁舒冉对此事好像有印象,又不太清楚,毕竟过得太久,而且彼时她忙着学业和打工,根本没放在心上,不记得并不稀奇。
杨文瀚露出和蔼的善容,“我们老四的性子烈,以后就辛苦你照看着他了。”
他这一句话,算是承认了梁舒冉的身份。
梁舒冉浅浅地笑着,“姑丈说笑了,现在都是他在照顾我。”
当年一个无意的举动,竟然给她带来这么巨大的好处,所以说,真的是好人有好报么?
杨文瀚视线落在了霍誉铭怀里可乐那张软软小小的脸蛋上,小家伙带着一丝惧生的眼神,黑乌乌的眼睛在暗沉的光线笼罩下,又亮又大,和霍誉铭那张脸并在一起,眉宇间倒是隐约可见几分相似,但比起霍誉铭的英气,可乐圆润的脸蛋明显软萌得多了,瞧着倒是挺讨喜。
“叫可乐?”
可乐眨了眨眼睛,怯生生的,“叔叔叫我?”
霍誉铭淡淡纠正她的称呼,“可乐,不是叔叔,是姑老爷。”
可乐很听话,乖乖改口叫着,“姑老爷。”
他一笑,眉宇上多了一分慈爱,“可乐几岁了?”
可乐的眼睛看向梁舒冉,像是在寻求帮助,梁舒冉浅浅微笑着,“可乐,告诉姑老爷,你几岁了?”
她伸手两只胖乎乎的小手,十根短手丫抓了抓,笨拙又认真地掰数着,然后不太灵活地伸出四根手指,“四岁。”
“为人夫为人父,你可别再吊儿郎当的。”杨文瀚教训霍誉铭。
“我现在可严谨正经了。”
梁舒冉:“……”
他分明就是一本正经说瞎话,永远都是正经不过三秒的人。
原本略拘谨沉闷的气氛,因为小家伙的调和,瞬间变得轻松了些。
三人入座,霍誉铭抱着可乐坐在杨文瀚的身侧,而梁舒冉则是在霍誉铭的身侧,开场之前,梁舒冉隐约听到了两个男人低声的谈话。
“听你姑姑说,前阵子你惹得你父亲大发脾气?”
霍誉铭不咸不淡地微笑,“我成天都会惹他老人家发脾气,习惯就好。”
杨文瀚面带和蔼,“你们父子两一直都不对盘,对了,老三都没回来吗?小言呢?可都还好?”
“国外的业务繁忙,三哥很难抽出时间,小言现在也挺好,情绪很稳定,情况若允许,我们会跟医生商量下,让她回国看看你和姑姑。”
“老三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对象了,”杨文瀚说这话的时候,不经意地瞥了眼安静坐着的梁舒冉,“你们打算怎么办?”
霍家反对霍誉铭和梁舒冉,这件事情,杨文瀚自然也是清楚。
霍誉铭懒懒地勾唇,“你也知道我父亲那性子,姑丈得空,多跟他聊聊,看下他会开窍不。”
杨文瀚笑了,“你姑姑说得没错,你小子找我们准没什么好事。”
直到戏剧开场,梁舒冉仍旧没有看见霍妍琼的身影,附在霍誉铭的耳边压低声音询问,“你姑姑呢?”
她说话不带刺的时候,其实声音是十分悦耳的,而此时又几乎是贴着他的耳郭,霍誉铭心绪微漾,很享受这种感觉。
侧转头的时候也不知是否故意,抑或是靠得太近的缘故,他的唇不经意地擦过她,“已经来了。”
梁舒冉下意识地就拉开了距离,黑暗里,还是忍不住窥视了一下周围,生怕有人看见他们这种过于亲密的举止,发现没人在看,她才吁了口气。
“在哪里?”
霍誉铭朝舞台上扬了扬下巴,“那边。”
台上演出的是有名的《霸王别姬》,梁舒冉对戏曲并不了解,但《霸王别姬》还是知道的。
“听过这个?”
梁舒冉如实摇头,“没有。”略顿,她又补充了句,“我只看过张国荣主演的电影《霸王别姬》,戏曲是头一回听到。”
大学时期,用电脑在网上看的,电影中张国荣把“不疯魔不成活”的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当时可把她们都给哭惨了。
至于戏曲,梁舒冉也就很小的时候,外婆带着她去听过一次昆曲,当时年纪小,完全听不懂,半途她就睡着了,后来长大了,她无意中在网上看到一段视频,才知道当时唱的是著名的《牡丹亭》。
她对这些文化艺术充满了敬畏感,但本人对这些并没有兴趣,主要是缺少这种文化的熏陶。
梁舒冉困惑不解,“但是,你姑姑?”
霍誉铭含笑杨眉,“台上的虞姬。”
梁舒冉震惊得微张着唇。
“很意外?”
她颔首,“她不是医生吗?”
“没错,但是她的业余爱好是戏曲。”
一个人,能把业余爱好练成一门专业,已经足够厉害了,而霍妍琼从事的医生行业本身也并不容易,更别说戏曲需要天赋以及常年的持之以恒的坚持。
有人生在豪门一无所长,而有人却依靠家庭背景茁壮成长。
霍妍琼显然是后者。
确切的说,霍家的人,大概都是后者。
梁舒冉望着台上,心底深处,那抹种在深处的自卑,忽然就翻滚了起来。
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配霍誉铭是高攀,但越是了解,那种天差地别,就越明显。
这样子她,又如何配站在他的身边呢?
梁舒冉微微侧目凝视着身旁的男人,眼底复杂而忧郁。
霍瑾臣说他的钱包里夹着她的照片,说他对她倾慕已久,而他本人的表现,也确实是一个男人追求一个女人该有的态度。
可是,他到底看上她哪里呢?
她惘然。
察觉到她的目光,霍誉铭一笑,“怎么了?”
她微笑着摇头,“没事。”
……
散场的时候,可乐已经趴在霍誉铭的怀里睡着了,微撅着嘴巴,还流着哈喇子,霍誉铭烟灰色的西装,有一片明显的湿痕。
虽然他很隐忍克制,但皱眉头那一瞬间,梁舒冉还是瞧见了。
对于洁癖症的人来说,遇到这种事情确实挺难以忍受的,但他倒也未表现出嫌弃,毕竟,那是他的亲生女儿。
后台休息间里,他们走进去的时候,有人认出了杨文瀚,笑着给他们指了一个方向,“杨先生,杨太太在那儿呢!”
顺着所指方向寻去,看见霍妍琼正对着镜子在卸妆,约摸是听见了这边的声音,她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来,即便妆容半卸,也无损她的绝佳的气质。
霍妍琼朝他们微微一笑,“你们来了?”
霍誉铭开口就是甜言蜜语一番好夸,“姑姑,你改行专业唱戏曲得了,保证不出两年就会大红大紫,成为一代大师。”
霍妍琼忍不住笑,啐嗔道,“净会胡说八道,”看见梁舒冉,眼神温柔许多,“舒冉,你也来了。”
梁舒冉把霍誉铭事先准备好的那束百合花献上,“这是霍……”老师二字未出口,她及时顿住,改口,“誉铭送您的花。”
在他们面前,唤霍誉铭霍老师,似乎也不太适合,而那一声四哥,她也只有开玩笑的时候才喊得出口,最后也只好选择唤他的名字了,虽然很别扭,但能忍受。
待霍妍琼接过花,她也夸了句,“您唱得确实很好。”
她不懂戏曲,但直觉上觉得好,便是好了。
霍妍琼微笑,“谢谢,你看着没睡着,对我来说可就是最高的赞赏了。”
“她就是你们的女儿?”霍妍琼看着霍誉铭怀里睡着的孩子,眉眼不自觉地流露着母性的温柔,“小家伙长得真可爱。”
正说着,本睡得香甜的可乐,大概是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哈喇子沿着她的下巴,滴在了衣服上,她揉着眼睛,口齿含糊地唤着:“妈妈。”
看着可乐哈喇子乱滴的模样,霍誉铭的忍耐力似乎也快到极限了,眉头都皱在一起了,梁舒冉见状,忍着笑,连忙伸手把可乐抱过来。
本打算抬手直接替可乐擦去下巴上的湿黏,手腕却被一温热的大掌扣住,她一抬眸,就看见霍誉铭掏出了手帕,细心温柔替可乐擦拭嘴巴还有衣服。
“我来吧。”
他毕竟有洁癖,梁舒冉觉得还是别勉强他了。
“没事。”霍誉铭挡住她,完成了所有动作,把手帕收回西装口袋上,接着干脆地把西装给脱了下来,“我来抱她,你替我拿着。”
然而刚睡醒的可乐黏糊着梁舒冉,不乐意了,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搂紧了梁舒冉,像没有安全感的小猫儿,“不要。”
“可乐,妈妈累,我抱你好不好?”
四岁的孩子,重量肯定挺沉,梁舒冉细腿胳膊的,抱着自然不会轻松。
霍誉铭一方面是想和可乐多亲密会,令一方面是想替梁舒冉减轻点负担,很可惜,可乐把脸藏起来,不吭声,无声地拒绝了他。
霍誉铭,“……”
“可乐,你不跟叔叔好了吗?”
不理会。
“叔叔抱你举高高好不好?”
可乐完全不看他,当他是空气。
“可乐。”霍誉铭侧头探到后方去看可乐的脸,“你不要叔叔抱吗?”
可乐茫然地瞥了他一眼,撅着嘴巴不说话,很干脆地埋起脸。
“……”
除了第一次见面,小家伙对他有些警惕,他用了一个冰淇淋收买了她的心,后面两人相处都挺愉快,尤其是看见可乐对其他人都不爱亲近,跟他要好的时候,他莫名就有种自豪感,觉得父亲终究是父亲,血缘密不可分。
然而此时,面对可乐的视若无睹,霍誉铭心凉了一截,忽然觉得很挫败,往日含笑的脸色,此时变幻得莫名精彩。
杨文瀚和霍妍琼看着霍誉铭吃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霍妍琼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取笑他,“都是娘在带,她自然不认你这个爹,活该。”
霍誉铭:“……”
当年他若知道梁舒冉怀的是他的孩子,就算绑也会绑着她一起出国的,哪里还会让她嫁给靳祁森,又让自己的孩子认了那个无耻的男人做了四年的爸爸?
梁舒冉看着他吃瘪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她刚醒过来都会粘我,等过会儿恢复精神了就好了。”
可乐从小就是她亲力亲为带着,自然就是跟她最亲,尤其是在缺乏安全感时,平时就算跟她亲近的人,也不一定能哄得好她。
所以每次她把可乐交给程菀冬照顾,到了早上刚睡醒,都是程菀冬最痛苦的时候,因为搞不好,可乐还会因为见不着她而哭闹。
而且这会儿,可乐只怕是没彻底醒过来,所以黏性更强。
霍妍琼招呼梁舒冉,“这样抱着她站着会很累,你坐下来等会儿,我卸完妆,就去吃饭。”
“谢谢。”梁舒冉道谢,抱着可乐坐了下去。
“妈妈。”
“嗯?”
可乐濡着奶音撒娇,“我好渴。”
“老四,那边有温开水,去倒过来。”霍妍琼指了指他身后的饮水机。
霍誉铭默默领命去了,用一次性的杯子倒了温水递给梁舒冉喂可乐,喝完水没一会儿,可乐也精神了些,又开始喊饿。
梁舒冉一直都有准备,想从包里拿糖果,但抱着可乐动作有些不方便,霍誉铭主动帮忙,“我来。”
“内侧有糖果。”她说。
霍誉铭翻找了一下,里面不止有一小包糖果,还有一个精致的盒子,本来他也未放心上,但不经意地瞥见了盒子上面那个LOGO,不由得多瞧了眼。
若他没记错,这个牌子的珠宝在国内并没有,而且以梁舒冉的性格,并不会去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唯一的可能,就是别人送的。
把糖果递给梁舒冉之后,手指不着痕迹地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条手链,造型图案由几个字母连成。
Tiamo
深邃的眼睛轻轻眯了一下,心底溢出轻笑,又略凉。
如此直接的感情表白,到底是谁送给她的?她又是否知道里面的含义?
真想直接把这东西给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但他也只是这么一想而已,没敢付诸行动。
霍妍琼卸掉妆之后并未再化妆,即便如此,她瞧着仍旧年轻又美丽,和梁舒冉站在一起,更像她姐姐,而非长辈。
一行人从休息间刚走出门口,便与两个人迎面碰上了。
“姑丈,姑姑。”低沉又略冷的男音。
梁舒冉从后方循着声源望去,看见了一张与霍誉铭有几分相似的五官,但比起霍誉铭的温润,他的轮廓显然更为冷硬,尤其是那双眼睛,深且冷。
那种冷,不是霍誉铭的那种疏离淡漠,而是像会蚀骨的寒,充满了侵略性。
来人正是霍誉铭的那位二哥,霍誉泓,曾经在偶尔的场合里,梁舒冉见过他,但未曾打过招呼,更无联系。
而陪在他身侧的人,则是前阵子唐霍两家想要撮合给霍誉铭的女人,唐忆霜。
站在霍誉泓的身侧,唐忆霜的柔美,略违和,她一手抱着一束百合花,另外一手挽着霍誉泓。
杨文瀚神色很寡然,淡淡颔首,“老二,你也来了。”
“母亲说姑姑今天有演出,她有事务在身走不开,正好我有空闲,便过来了,”霍誉泓从容淡然道,“姑姑越来越有的大师风范了。”
面对霍誉泓的夸赞,霍妍琼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惊喜,态度是明显冷淡,连微笑都有些距离感,不似对霍誉铭那般亲密,“难得你能抽空过来捧场。”
霍誉泓把唐忆霜介绍给二人,“这位是唐忆霜。”又转而侧偏看向唐忆霜,“忆霜,他们是我的姑丈和姑姑。”
唐忆霜看见梁舒冉和霍誉铭时明显有些闪神,听到霍誉泓的声音,她又恢复如常,游刃有余地露出名门淑女该有的微笑与礼仪,“姑丈,姑姑,我是忆霜。”
说罢,双手把花送上,“誉泓说您喜欢百合,所以我特意买了一束。”
霍妍琼手里还捧着梁舒冉送的,同样也是百合,出于礼仪,她还是微笑着接过,“谢谢,有心了。”
“你跟老四自幼就认识,就无需我介绍了。”霍誉泓说这话的时候,视线落在了梁舒冉的身侧,唇角勾出了淡笑,“老四,你身旁那位,不介绍一下吗?”
梁舒冉直觉的不喜欢霍誉泓这个人,虽然他对她没做任何过分的事情,但他的目光莫名就让她觉得不舒服,况且她可没忘记躺在医院里满身伤痕的沈青曼。
别说是沈青曼只是他的前妻,即使是他老婆,那种行为也算得上是家暴。
对自己的女人下如此毒手,与禽兽无异。
梁舒冉微不可绝的颦眉,瞟了眼唐忆霜,眼神有几分同情。
霍誉铭神色闲散,唇角勾着的微笑,微凉,寡淡又直接开口,“舒冉,叫二哥。”
他揽着她的肩膀,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梁舒冉微侧过脸去看他。
微暗的光线里,他的轮廓紧绷,眼睛黑得生冷,目光噙着嘲弄看着霍誉泓,眼角挑出淡淡的戾气。
先是一个沈青曼,现在又来一个霍誉泓。
这两个人也不知道到底是居心何在。
梁舒冉抬眸,温凉的脸庞噙着浅笑,不畏不惧地迎上霍誉泓的目光,波澜不惊地开口,“二哥,你好。”
霍誉泓眼底掠过淡淡的审视,笑得意味深长,“原来是弟妹,幸会了。”
梁舒冉笑而不语。
“姑丈和姑姑应该都还没吃晚饭吧?我有预定了位置,难得老四和他女朋友也在,我们就一起吃饭吧。”霍誉泓先开了口,打乱了他们原本的计划。
毕竟都是侄子,彼此是一家人,总不能连吃个饭都拒绝。
未及杨文瀚他们出生,霍誉铭淡声回绝了这个提议,“我和舒冉还有其他事,就不过去了。”
霍妍琼也心知两兄弟之间的隔阂,“那你们去忙吧,等改天有空,再一起吃饭。”
霍誉铭颔首,挽着梁舒冉告辞。
出了戏剧院,坐上车,霍誉铭的脸色仍旧有些不悦,他的好心情,大概是被破坏得很彻底。
“你事先不知道他会过来吗?”梁舒冉漫不经心地问道。
若是事先知道,他应该不至于这么抑郁才对。
霍誉铭眯起眼眸,低沉的嗓音凉凉淡淡的提了句,“唐志庭也很喜欢听戏曲。”
梁舒冉微顿,瞬间就明白他话里的含义,甚至他带她过来,更深层的用意,她也读懂了。
他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拨动她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