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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舒冉小心地坐起来,“我帮你。”
霍誉铭一怔,暗沉的病房里,瞧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梁舒冉揪着被子的手指微微收紧,嗓音濡软维持着淡然替自己辩白,“你的伤口不能碰水,我帮你擦背。”
沉寂昏暗的房间里,回响着男人极浅的一声淡笑。
这些天,他基本每天晚上都有自己擦澡,她也看在眼里,却未曾主动说要帮忙,现在才这个,会不会太迟了些?
梁舒冉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也能从他的笑声中读懂了他的想法,脸颊微微发烫,有些恼羞成怒,“不乐意就算了。”
说罢扯过被子作势就要重新躺下。
未及动作,就听见他低沉的声音灌来,“那就麻烦霍太太了。”
大抵也能明白她的态度为何会突然变化得如此快,但是他并不介意,所以没有拆穿她。
霍誉铭走在前面,两人一起进了浴室。
他骨节分明手落在衬衫纽扣上正要解开,忽而想到了什么,停下了动作,转身看向梁舒冉,“霍太太要不要再体贴点?”
梁舒冉看着他。
霍誉铭眼角略勾,语气淡然,“早上帮可乐削水果不小心削到了手指,”他伸出贴着创可贴的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解扣子不太方便,得霍太太代劳了。”
“……”
有些人,你给他让一寸,他就会进一尺。
霍誉铭就是这样的人。
念及他确实是为了可乐才削伤手指,她也懒得吐槽他,默默上前一步,遂了他的愿。
纤细的手指动作很灵活,解到第三颗纽扣的时候,男人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传来:“霍太太替几个男人脱过衣服?”
梁舒冉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恢复动作的同时,抬眸瞟了他一眼,笑得温柔又无辜,反问他:“霍老师很想知道我过去跟男人做过哪些事情?”
“有点好奇。”
解开最后一颗纽扣,男人结实的胸膛袒露在眼前,若非缠着白纱布,入眼的大概是壁垒分明的肌肉。
梁舒冉面不改色,抬手落在他的肩侧捏着衬衫,声音没什么情绪,“霍先生,我从来没问过你跟其他女人的事情。”
过去发生过什么都已经没办法改变了,计较也没意思,反而心塞,何必呢?
霍誉铭垂眸凝着她干净的脸蛋,眸色微深,“你可以问。”
梁舒冉耸耸肩,“我不敢兴趣。”
霍誉铭不依不挠,“但是我对你的感兴趣。”
“……”
他语气平静地说着,“你所有的事情,我都感兴趣。”
梁舒冉审视着他的无波无澜的俊脸,忽然笑了,“不说。”
“为什么?”他低声问,语气是明显的不悦,“不可告人的秘密?”
“跟你说了,你又得跟我计较,”梁舒冉没好气,将脱下的衬衫丢在一旁,“霍老师,这种陈年老醋,吃起来你也不嫌酸。”
他从鼻息里轻哼了一声,态度傲慢,却仍旧是矜贵得不可一世,“你对那种渣男未免太好了。”
因为纱布缠绕成圈,她不得不再度靠近他,几乎与他贴在一起,双手环在他的腰侧去帮他解开纱布,如此一来,就好像她主动抱了上去,动作亲密又撩人。
她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不似外面那些女人的香水味,闻着很舒服。
霍誉铭低下头,凑在她的耳边轻轻嗅了嗅,淡淡开腔,“霍太太以后只能脱霍先生的衣服,嗯?”
相处久了,梁舒冉也把他的脾性摸准了不少。
心眼小,独占欲强。
她噙着浅浅的笑意,温声软语道,“好,以后我只伺候霍先生。”
纱布落下,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深浅不一的伤口略有点狰狞可怖,不过大概是他的身材过于完美了,那些伤痕反而平添了几分属于男人粗狂野性的魅力,落拓又不羁的。
她眨了眨眼,泰然开口,“可以转过去,坐下来了。”
他依言配合。
她拧了热毛巾,站在他的背后,动作温柔仔细地替他擦着身体。
他竟然安分守己,像个乖宝宝一动不动,也没有多余的话。
只是擦完后背帮他擦胸膛的时候,她不得不半蹲在他的面前,然后就觉得他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梁舒冉忽然觉得自己被这个男人用视线蹂躏她,呼吸微窒,莫名地有些不自在。
其实这间套房的浴室大得有些奢侈,但是此时,不知是热蒸汽还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缘故,梁舒冉总觉得空间很逼仄,有些透不过气。
这样的气氛实在太过压抑尴尬了,她垂着眸,动作不停,“霍老师。”
“嗯。”他从喉咙里应了一声。
莫名低沉,她心脏微悸。
“可乐的事情,谢谢你。”
上午他离开之后,可乐就跟她确认他是否真的是爸爸了。
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跟可乐解释的,可乐虽然不太能接受,却也没有表现出很排斥的样子,只是情绪有些低落。
霍誉铭挑眉,“霍太太不必客气。”
梁舒冉也真的没客气,帮他擦完上身,“好了,剩下的你自己解决,弄完了出来我帮你上药。”
说完她就想走,奈何脚步还买迈出就被男人扣住了手腕,“霍太太,服务就上全套,下边也交给你了。”
头顶的白炽灯明晃晃的,映得男人那张英俊的笑脸仿佛开了花似的灿烂,他又故技重施,伸出那根只有丁点伤口的食指,装无辜可怜,“碰到水会很疼,搞不好还会发炎。”
“有防水手套。”
他淡淡静静地看着她,慢条斯理地开口,“霍太太以前有帮那个渣男做过这些事情?”
大抵是很讨厌提及“靳祁森”三个字,开口闭口都用“人渣”来替代。
有一瞬间,梁舒冉忽然很想打人。
“没有。”
因为有梁媛这个例子在前,梁舒冉跟靳祁森谈恋爱的时候其实很安守本分,虽然有擦枪走火的时候,但是底线不可破,她怎么可能会去脱他的裤子。
而婚后,两个人的感情不如从前,别说脱裤子,她连靳祁森的西装外套都没有脱过了。
霍誉铭闻言,眯着眼,唇角勾出淡淡的笑意,“那就这项服务,以后就是我这个丈夫特有的权利了。”
“……”
得寸进尺?他分明是肆无忌惮!
“还是霍太太害羞了?”
她也是女人,虽然跟他有过更亲密的行为,但那都是被动的状态,现在让她主动脱他的裤子,当然很难为情。
可是她有预感,这个时候她要是逃了,这个男人指不定会让她做更多难为情的事情。
梁舒冉深呼吸,沉着脸色,若无其事地看着他,“你这么坐着,我怎么脱?”
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没看过。
霍誉铭忍着笑站起来,目光如影如随盯着她。
梁舒冉咬咬牙,伸手碰上皮带扣,不知是紧张还是不太会操作,弄了好一会儿才解开,然后抓着他的裤子往下褪,结果,连着他的四角裤一并扯了下去……
她低着头原本的目的是为了避开他的目光,不曾想反而看到了更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认真算起来,两个人做那档子事的次数真的不多,一个手掌就能掰完,而且她从头到尾就没去注意过他的身体,尤其是黑灯黑火的,什么鸟都看不见。
活了快三十年,还有一个快满四岁的女儿,要说她没看过男人的那玩意,也有点不现实,其实在上大学那会儿,在程菀冬所谓的视频观学怂恿和好奇心的推动下,她们在宿舍里一起看过限制片的。
但碟片到底是虚的东西,这么真实的画面,并且如此近距离,还真是她的人生头一遭。
尤其是,她清楚目睹了它慢慢膨胀蓬勃的过程……
梁舒冉被吓了一跳,猛地抬头避开,却不其然地对上霍誉铭那两道炙热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