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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得受不住,洛倾这次却没像往常一样忍着痛处,那板子刚刚落下来,她就受不住地喊叫了起来,白露被她惊了一下,下意识地跪趴在她面前,“小姐……”
那声音都带了哭腔,仿佛恨不得那些责罚的板子落在她的身上,洛倾睁开眼睛看了白露一眼,心下不受控制地就是一暖。
掌刑的嬷嬷没想到洛倾反应那么大,楞了两秒,却还是照着刚刚力度打了下去,洛倾抓着白露的手臂,冷汗都冒了出来。
呼疼的声音在落雪阁外面也越发响亮了起来,那板子实打实地落在后背上,洛倾只觉得全身都疼,也不想像上次那般隐忍了,苏眉不是想听自己不如意吗?那就让她听个够,展怀安对她的愧疚到底有多深,她也很想知道呢。
板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伴随着洛倾的痛呼,在这午间时分的落雪阁门口,听得人心碎。
最先受不了的是白露,她跪在洛倾面前,手臂被她抓疼了也不自知,洛倾每叫上一声,她的眼泪就掉得更凶了,“小姐,咋们认错吧,认错吧,奴婢去跟太子求情,小姐……”
洛倾勉强稳住心神,已经打了差不多十板子了,她实在是疼得受不住了,后背的血腥味已经弥漫了整个鼻尖,她的心神因为听到白露的呼唤而稍微回笼了一些,却依旧涣散。
洛倾喘了口气,松开了白露的手,冷着声音训斥,“哭什么哭,本宫还死不了,刚刚教你的,这么快就忘记了是不是,起来!”
她宫里的人,受欺负也只能是她,白露平时对她那么好,她连她的哭腔都听不得。
白露拼命把着脸上的眼泪,她知道洛倾性子要强,可是她们看她受苦,根本受不住眼泪,不止是她,琉璃居一路来的丫鬟,都已经哭成了一片。
二十板子打下来,洛倾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却还硬撑着,由白露扶着,盯着寒冷的风跪在落雪阁的院门口。
身子跪都跪不直了,后背火辣辣地疼,洛倾眼角看到院子桃树林里晃过的玄色身影,突然对身边的白露说道,“白露,本宫身子疼得厉害,怕是跪不过殿下安排的时辰,一会儿本宫要是没忍住晕过去了,就算扶,也得扶着撑过时辰。”
白露闻言,没忍住,眼泪又掉下来,“小姐……奴婢。奴婢认得了。”
说完,白露清楚地听到身边刚刚掌刑嬷嬷冷冷地不屑地哼了一声,白露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不满地责问道,“嬷嬷,我们琉璃居平时是得罪了您不成?殿下只说杖责娘娘,可你们却往死里打,难道殿下的意思是让你们打死我家小姐不成。”
那两个嬷嬷偏头不看白露,满脸的轻藐,洛倾闭着眼睛,呼吸都是轻的,虚无缥缈般,“白露,你跟她们计较什么,她们也不过看形式做事,本宫这个太子妃,不过虚名罢了。”
那两名嬷嬷闻言有片刻的心虚,却还没冷横着脸,什么都没说,恰好此刻,秋云急急忙忙抱了洛倾的披风过来,“小姐,这里风大,奴婢给你披上。”
秋云从后面过来,看到洛倾整个后背染了血,刚刚忍住眼泪的的眼眶瞬间又湿润了,洛倾前些日子的伤口刚刚结结疤,刚刚定是打了那些疤痕了,血又流了下来,浸透了她的衣服。
披风还没系稳,刚刚出来传话的拿名侍卫靠在院门上,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娘娘,可别让奴才难做,殿下让娘娘跪着认错,可没让娘娘披披风,让人扶着你,已经是奴才们宽容了。”
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秋云抹了一把眼泪,抬头扫了他一眼,忍不住地控诉道“你别……”
太过分三字还没出口,刚刚一副闲适的侍卫却被人从背后踹了一脚,直接从台阶上翻滚下来,“放肆,狗奴才,这是你对太子妃的态度,当本殿下死了吗?”
站在那里的是展怀安,他不知道在门后站了多久,原本应该在落雪阁内安抚苏眉的太子,就这样站在那里,整张脸冷得仿佛结了千层寒冰。
那侍卫懵得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跪在了展怀安面前,“殿下……奴才,奴才……”
他想解释,却慌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没想好解释,他面前的男人冷着声音质问,“二十大板?本殿下是这样吩咐你的吗?”
那声音太冷,明明嘴角勾着笑,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地冰冷,那侍卫彻底慌了神,就连地上的洛倾也有些不明所以。
看来,他的来的够久了,听了很多了呢。
展怀安确实早就出来了,他本来下定决心处罚洛倾,可听到她一声声痛呼,他的脑子里,完全是前些日子,她了无生息地躺在床上的样子,柔弱得仿佛一碰就碎,他的脚步再听到她不知道第几声呼唤的时候,不自觉地迈出了房门。
侍卫不回答,展怀安又踹了他一脚,“说话,本殿下是怎么吩咐的?”
那脚用了十足的力道,那侍卫直接翻在了地上,呕出了一口血来,整张脸完全吓白了,哆嗦着说到,“殿下说了,十…十板子。”
好,很好,展怀安面色阴沉,整个人的气场完全变了,之前只是听白露说,下人不尊重洛倾,可他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他们根本就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他是不喜欢这个女人,可至少她名义上,还有他的太子妃,还是这太子府的女主人,这些人打的根本就是他的脸!
这让她如何忍受?
洛倾心下也是一冷,扫了躲在角落记得小初一眼,这些下人真的是从来认为她是好欺负的猫是吗?
展怀安冷冷地笑了起来,也不听那侍卫解释之类的话了,直接下命令道,“来人,这些狗奴才,欺上瞒下,不尊重太子妃,连带着掌刑的那两位,给本殿下拖下来,杖毙!”
展怀安似乎怒到了极致,声音冷得一点温度都没有,就连洛倾身边的白露和秋云都吓得哆嗦,那两名嬷嬷看着小初,想辩解,却再也没机会开口,很快就被人拉了下去,而下场可想而知。
洛倾知道展怀安出来,多少会为她做主,毕竟她了解的男人是个要面子的,可他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
对这些下人的处罚,实在太重了些,出乎她的想象。
而展怀安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目光自上而下落在洛倾的身上,眼神里的情绪深得让人看不真切。
洛倾身子疼得厉害,冷风一阵阵刮着,她抬手拢了拢披风,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抬眸看了那个男人一眼,“殿下这是何必呢?处罚是殿下命令的,这些下人也不过就是看本宫势单力薄,罚重了些,殿下因此动怒,不是有违初衷。”
她声音里带着委屈和倔强,明明想说自己受了欺负,却偏偏只说自己势单力薄,这般苦楚,尽让展怀安心疼得喉间发涩,一时说不出话来。
倒是白露有些心惊地看了太子一眼,生怕洛倾又惹他生气,急忙阻止了她,“小姐,别说了……”
洛倾推开白露的手,颤颤巍巍地跪着,“为何不说,本宫在这太子府不一直都是受累来取悦别人的吗?本宫从来不曾让那落妃认错,她却偏偏跑到院门头来跪着,本宫不争宠,她有理由说本宫有违妇道,出入烟柳之地就是有私情,她说什么都是对的,本宫在这太子府,哪怕只是呼吸都是错的吧?是这样吗?殿下?”
展怀安站在门口,没动也没说话,今天的事,确实发生得太突然,他之所以不仔细让人查清楚,就责罚她,好像真的只是因为每次动怒,都是以她为发泄点。
没得到回应,洛倾却是继续说着,她的眼睛里蕴含了泪水,就这样望进展怀安的眼睛里,一时间连最基本的礼仪称谓都忘记了,仿佛已经受够了苦楚,“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每个人心里对喜欢的人总是偏爱一些,我理解,可我不明白,既然不喜欢,何必不休了我?你要是顾及皇后哪里。我会去说,只要你愿意,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那话凄冷,道尽了心酸苦楚,展怀安眸子一眯,心里竟是立刻就抗拒她的提议的,休了她?废了太子妃,他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可为何如今听来,竟会觉得心口空空的?
白露和秋云听了洛倾那骇人听闻的言论,跪在她的旁边,担心展怀安发火,下意识地护着洛倾的身体。
哀莫大于心死,她没说自己不喜欢他了,可是展怀安确实真切地感受到了,从这些所日子的事情以来,她真的对他彻底失望。
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心里一片荒凉,展怀安却还是强迫自己冷静着,“你永远都是本殿下的太子妃,东越未来的皇后。”
这或许算是一句承诺,周围人听到这话都是到抽一口凉气,洛倾面上却不见任何波澜,展怀安像是看不得她面上的不在意,转身进了落雪阁。
还没走几步,所听到身后传来白露的来惊呼,“小姐……殿下,殿下,救命啊,我家小姐昏过去了。”
1;150850295305065声音带了哭腔和不知所措的焦急,展怀安步子一顿,下意识地冲了出去,门外,洛倾歪倒在白露怀里,脸色惨白,白露和秋云手足无措地看着她,想上前,却顾及着她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