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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荀是夜间孤身一人去的洛家,彼时,洛家被侍卫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而赫连荀却依旧出入自由,这连在太子府的洛言铄和洛司修两人联手,都不一定有这种效果。
他直接去了洛岐山的书房,被洛司修和洛言铄发现,三人在院子里过招,相比较其他两人的吃力,赫连荀显然得手应手,应对自如。
洛言铄察觉他没有恶心,率先收了手,看着赫连荀的眼神却冰冷得不带任何感情,洛司修也跟着停了下来,“这位公子,放洛家是你后院来?随意进出?”
一席话,带了洛家的压迫为威严,赫连荀低声笑了一下,声音很轻,却在空旷的大院里传开来,“二公子这冷脸的语气神态,跟阿倾真是一模一样。”
他这声阿倾,叫的自然娴熟,洛司修沉了脸,就连一向冷静的洛言铄,表情都有些微妙了起来,这个人他根本没在洛倾身边见到过。
这语气对着一个已婚的女子,显然有些轻浮了,洛司修沉了沉眸子,“不知这位公子是?跟家妹又是什么关系?”
赫连荀示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三人也就一起去了洛岐山的书房,而洛岐山因为近来洛家事情太多,身体不好,正病着,也就没在。
赫连荀说自己是洛倾让他过来的,他怕他们不信,还取出了洛倾给的信物,因为时间有限,赫连荀说话也很简短,“阿倾让我告诉你们一件事,说只要提点一番,两位公子就会知道如何处理。”
赫连荀从来不是拖拉的人,说话声音也是又冷又硬,洛司修扫了洛言铄一眼,这才回头望赫连荀,“公子但说无妨。”
赫连荀意味不明地看了洛司修一眼,眸子里带了几分打量和思虑,“洛家如今内外交困,阿倾让我传达的意思是,放出话去,就说洛家人自暴自弃了,洛言铄依旧花天酒地没个正行,洛司修手臂上的伤又严重了,无心问事,而洛岐山因为操心过度,身体快不行了,如何,这样说,洛二公子能理解吗?”
洛司修清润沉静地坐在那里,闻言食指落在扳手上,轻轻转动着扳指,过了很久才趁沉着语气回了一句,“明白。”
赫连荀满意地站了起来,清润地笑了,“二公子的确聪明,既然如此接下来该怎么做,相必公子也明白了,在下就不打扰了。”
他说完起身想走,却被洛言铄站起来堵在了路中间,洛言铄微微比他低了一点,却还是冷着脸推了推他的胸膛,“我不管你是谁,最好离我姐姐远一点,离洛家也远一点,这些都不是你该觊觎的。”
洛言铄眸子里全是对赫连荀敌意,而赫连荀同样不喜欢这个来历不明,却深受洛倾重视的毛头小子,看他的神色也冰冷。
他扬手毫不客气而将洛言铄从他身边推开,“不管是阿倾还是洛家,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眼神挑衅,语气平顺,丝毫不在乎房间里还有个洛司修,讽刺了洛言铄一番,就直接大摇大摆的原路返回,洛家外面的哪些守卫,对他而来,似乎不存在一般。
洛言铄怕惊动了别人,也不敢追上去,只回头看着洛司修,“二哥,这人不可信,我们连他的来历身份都不清楚。”
洛司修毕竟年长,此刻看洛言铄的眼神里就带了几分审视,最终也只是一句叹息,“言铄,如今洛家已经是举步维艰,就算他不是小妹的朋友,可他的方法的确有用,我们不能坏了小妹的计划。”
提到洛倾,洛言铄脸色才稍微回暖了一些,他似乎认真地思考了片刻,最终也只能无奈点头。
接下来,洛家的问题传遍了大街小巷,所谓谣,三人就可成虎,更何况此次处于风口浪尖的,是一向被人称赞,在百姓心中财富雄厚的洛家,洛家衰败更是被人传得更真的一样。
而人们也纷纷猜测,洛家某不是得罪了皇上,要不然如此庞大的家族,怎么说扫就散了?
甚至有人传皇上因为忌讳洛家,才会找机会想除掉洛家,这些话最后一炮全都进了展牧的耳朵里。
被人说卸磨杀驴,他气的御书房里摔了文房四宝,因着洛倾的关系,洛家的事情也让展怀安头疼不已。
皇上对他脸色不好,朝堂上洛家的政党希望他去帮助洛家一二,左右为难,他只觉得头疼不已。
偏偏回了太子府,依旧不得安宁,还没坐着,就被琉璃居派人请了过去,他以为是为了洛家的事情,进门还没变态,洛倾却只将两本账本摔在了他面前,脸色难看,隐隐见眸子里有哭过的泪痕。
洛倾一直是冷静又倔强的,这番神情下来,展怀安觉得事情不妙,捏了捏眉心,这才问道,“太子妃这是什么意思?孤很忙,没空陪你耍脾气。”
洛倾只睁着一双带泪的目光盯着展怀安,看的他1;150850295305065心口一跳,才听到她带了几分哭腔的声音,“殿下何不看看这账本,再说说本宫是否耍脾气了,本宫的库房让人给偷个干净,本宫还不能有点脾气不成?”
轰隆一声,展怀安只觉得原本就紧绷着的神经突地断裂,折腾得他眉心跳个不停,太子妃的私库?那可是比太子府还多了一倍银两的库房!
他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变态,洛倾继续压低声音,低沉沙哑地说道,“妾身的陪嫁,嫁进府上时宫里给的赏赐,这两年断断续续收的礼物,那一样不是价值连城,可这转眼的功夫,不见了大半,这让本宫如何忍得住脾气?若殿下觉得本宫小题大做了,那本宫只能奏请父皇,派官差来查个究竟了。”
展怀安听出了她话里的威胁,脸色更难看了几分,最近事情越来越多,绞得他头疼,他伸手拿过桌子上的账本,随意翻了一下,看到最后眸子更冷了下来。
账本上黑色的笔重重圈出了丢失的东西,的确样样价值连城,还丢了不少,他太子府最近是犯太岁不成?库房刚补回来,私库又丢失的了东西?见鬼!
展怀安用力捏着账本,回身将它砸在了身后六安的身上,“下去查,给你一天的时间,给孤弄清楚,究竟是谁这我大的胆子,太子府如今的戒备,还能再进了外人不成?”
展怀安这番话,是怀疑偷窃者就在太子府了,六安抱紧怀中的账本,只觉得仿若千斤重,一天的时间?
就算知道凶手在太子府,他也未必找得出来啊?可他明白此刻展怀安正在气头上,自然不敢冲上去触霉头,只能领了命匆匆忙忙跑了下去。
他心里着急,一时间哦吓得外面琉璃居的下人更是大敢喘息,洛倾脸色惨白,撑着额头有气无力地坐在那里,展怀安瞧着她再无从前的洒脱活泼,心底一疼,又想起洛家的处境一阵心虚,也不知道洛倾知不知道。
展怀安心口一跳一跳的,片刻后抬眸,关切地说道,“你别担心,这件事情孤一定查清楚,不会让你白受委屈,毕竟丢失的是身外之物,别气坏了身子。”
洛倾无力地摇摇头,气不顺的模样演绎道十足,语气又委屈又飘忽,“本宫也不是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只是最近太子府一而再再而三发生的事情,都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好的坏的全砸在本宫身上,现在就连本宫的母亲留下来的嫁妆也遭人惦记,本宫似乎太过温和,让人觉得太好下手,所以毫不顾忌。”
展怀安也有些头疼,最近事情真的多,他都有些应接不暇,却还是安抚洛倾道,“别想那么多,你是太子府的女主人,谁会觊觎你的……”
话说到一般,展怀安却突然心虚了起来,谁会觊觎,他不就曾经觊觎过吗?展怀安心底似乎想到了什么,却被他很快否决掉。
洛倾手支撑着额头,嘴角勾着冰冷地嘲讽笑意,她是太子府的女主人又如何,还不是事事以他展怀安为先。
在这男权为尊的古代,得不到丈夫的庇护,在这深宅大院里,她算什么东西?如今洛家还处在那种尴尬的位置,可想而知洛倾在太子府的处境如何。
洛倾捏了捏眉心,目的达到了,也就不想在看见展怀安,“殿下要是忙,就先回去吧,本宫想一个人待会儿。”
离开以后的展怀安,刚走出琉璃居,脸色就更沉了,活像以后地狱来的活阎王,直接让人告诉六安,凡是查到任何可疑的人或证据,直接送到他面前来亲自审查。
当天下午,得到特权六安就查出了一些琐碎的事情,虽然不是最直接的证据,却让展怀安觉得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一般,整个人都愤怒到了极点。
六安还在继续追查,而他则直接去了落雪阁,苏眉见到许久没见的人,笑容扩散在脸上,“殿下怎么这时候来了,妾身还未命人准备晚膳,要准备殿下的那一份吗?殿下今晚要歇下还是……”
苏眉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又讨好,展怀安脸色却更冷了,直接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够了,孤今日不是来跟你叙旧的。”
苏眉被他的脸色吓得一愣,也闭了嘴,跟在了展怀安进了房间,避开了下人,展怀安脸色更难看了几分,“落妃,孤平日对你是最好的,府上有什么值钱的新鲜玩意,也是第一个送给你,而不是太子妃,可你怎么还不满意,要让人去偷太子妃的东西?你不觉得丢脸吗?”
苏眉听得一脸懵懂,脸色白了几分,很久才缓过神来,偷太子妃的东西?她什么时候……察觉到事情的重要性,苏眉赶紧慌乱地撇清,“殿下,妾身没有啊。”
展怀安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目光里再无往日的柔情蜜意,清冷的仿佛不认识面前的这个女人,苏眉一颗滚烫的心,瞬间沉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