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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我也不清楚，可我就是认出来了。
难怪它会出现在入口，第一时间找到我。
难怪它会引着我一路向前。
难怪它认识我，但在我和葬巫之地，和都桑碰撞的时候，第一时间选择对方。
难怪它无法在封禁之山出现。
难怪……
“呵。”我阴冷的看着兔子，它吓的瑟缩，浑身的软毛都耸拉颤抖着，却还是一步不退。
“乔乔，不愿意跟我走？”我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把它拔毛，吃掉，哪怕它是乔桑的宠物，敢说出这种话，也不行。
“哈，哈哈哈……”兔子还没说话，身后却传来大笑声，越笑越开心，几乎克制不住。
我猛地回头，大巫师？
手直接掐住他的脖子，喝问：“你想死？”
“呵呵，我早就应该死了，公主马上就要苏醒了，我活着，已经没有意义了。”大巫师还在笑。
我迫切的想从他眼睛里看到畏惧，可是，没有，这一刻，我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不在乎。
可是，为什么呢？
“都桑快要消失了。”我提醒他，进入这里，我才知道，他活了这么久不是福气，简直就是痛苦。
他坚持了这么久，不惜毁掉都桑的过去和未来，怎么可能不坚持看到结果呢？
除非……
跟他解脱的笑容对视上，我突然就懂了，他的确可以死了，因为他最大的心愿，不是都桑如何，而是，我这个罪魁祸首会痛苦。
“你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乔桑会恨我，早就知道她不会跟我走。
我还以为他是被我威胁着进来，现在才知道多么可笑，恐怕他盼这一天，已经盼很久了吧。
就连贺大叔他们，都是促成这个结果的一枚棋子，甚至，黑沙漠的变化，鬼画的指引，都是为了这个最终的结果。
“哈哈……”他终于点头，“是你毁了都桑，公主恨你，公主一定会杀了你，解除封印，拯救都桑，她怎么可能跟你走。”
我刚想说不会，就想起在山洞的画面，乔桑，的确是想杀我的，甚至真的杀过，不只一次。
手指僵硬的发疼，可我还是忍住了，“我不会杀你，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我带乔桑走，还有，亲眼看着，都桑灭亡。”
我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戾气已经把我整个都包围了，我恨不得杀光都桑人，毁灭整个世界。
可我就是控制不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能量已经不再被吸收，我深吸了口气，把大巫师扔到一边，抬起左脚。
“唧唧，唧唧唧唧。”兔子惊恐的调过来，爬到我脚上，死死揪着我的裤腿。
“不行？你忘了，我是莫离。”我阴冷的看向它，而且他们都痛恨莫离，认为他是个魔鬼。
只记得他是杀神的身份，却忘了，不是他的一念之仁，他对乔桑的感情，都桑，早就没有了。
他们有什么资格怪他，又有什么资格，逼死乔桑。
“滚。”我轻轻抬脚，兔子就被甩开，撞到墙壁上，再咕噜，滚下来。
“噗”的吐出口血，可还是一瘸一拐的，想要靠近。
我冷冷的看着它，“你没有第二次机会。”
我是看在乔桑面子上，放过它一次，它跟都桑人不同，它只是一只兔子，没有立场，所有的立场，也是乔桑的立场，或者，它自以为是乔桑的立场。
但，不表示它可以在我面前，有什么特殊，一切也就到此为止了。
“你也只是只兔子。”如果不知好歹，杀了就是。
什么东西活了上千年，都有智慧了，哪怕只是只兔子，所以它很识趣的停下了。
我也不会无聊到，特意去追只兔子杀，余光都不再看它，一步一步，往上走。
我的眼里，已经只能容纳下乔桑了，祭台很大，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缓缓的蜿蜒向上。
她穿着的还是最后的嫁衣，上面还有淡淡的血迹，面容已经修饰过了。
就像睡着一样，没有丝毫狰狞，很安静，我走了过去，缓缓蹲下。
握住乔桑的手，“乔乔，我们又见面了。”
“你好，我叫唐辰，我们，是不是见过？”
这是我们之前在聚会上，见面时我说的第一句话，现在，我想重新和前世的桑公主认识。
“是在前生吧？”这是她当时的回答，现在，只能我来替她说了。
还真的是，前生啊。
“乔乔，我来带你回家，我们已经举行婚礼了，你是我的妻子，不能自己睡在外面。”
我握着乔桑的手，想把她抱起来。
“唧唧……”
“你放开，你没资格碰公主……”
兔子和大巫师，都开始咆哮，怒视着我，但都在距离我三步之外，停了下来。
我根本没看他们，“你别怕，等我唤醒你的灵魂，你就能彻底醒过来了。”
我一用力，把她抱了起来。
“咔，咔咔……”很细微的碎裂声，我心一颤，突然有很强烈的不好预感。
乔桑的脸上，竟然出现一道细小的裂纹，接着，“咔咔”声不断，手上，脖子上，全都出现，一道接着一道。
我慌了，猛然瞪向大巫师，咆哮着质问：“是你？”
“呵……”他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噗通跪在地上，“公主，公主殿下……”
“我怎么敢伤害公主殿下，这是公主自己所下的诅咒，一旦离开祭台，形神俱灭。”
“莫离，你还不明白吗？公主恨你，你毁了都桑，公主不想再见到你，你想让都桑灭亡，公主也会一起消失。”
碎裂还在继续，如果我执意带她走，连葬巫之地都出不去，她就会消失，连同沉睡封印的灵魂一起。
“乔乔，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尸体很坚毅，没有任何表情，我又盯了好一会儿，恨不得把她的样子，每一寸肌肤，都刻进记忆里。
“莫离……”
“唧唧……”
乔桑的手已经开始消失，没有时间了，我不得不，把她重新放了回去。
“我们终究……爱得不够。”不管是桑公主，还是昔日的莫离，而我，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