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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以为我在意这些吗?”她大声质问我,引起附近的警察纷纷侧目,但见到是刘丹后又撇过头,装作没看到。
我伸出手,想要帮她擦干眼泪,却不想她身子微微一欠,躲开了我的手指。
她狠狠的在脸上抹了一把,看着我的眼睛:“陈威,你今天就给我一个准话,你喜欢不喜欢我!”
我看着她,没来由的心虚:“我……喜欢……”
“这就够了!”她擦干眼泪,露出笑脸,想要扑到我的怀里。
我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可是……”
她忽然停住,一双眼睛如刀子一般刺痛我的内心,凄惨的一笑:“不用解释了,我明白。”
“对不起。”我道歉道:“我要继续追查狼群组织,给徐明报仇,如果那个时候我还能活……”
话刚说了一半,“下去”还没说出来,刘丹忽然冲过来捂住我的嘴:“那就够了,不要说下去。”
她另一只手环抱着我,我伸出手,想要将她抱在怀里,却停在半空,怎么也下不定决心。
我叹了口气,将她推开:“工作了。”
“嗯。”
我又陪她站了一会儿,直到她平复了心情,说道:“走吧,我们回去吧。”
回去后,所有人都默契的没有提刚刚的事情,尸检报告也出来了。死者名叫王力,今年三十四岁,比较自闭,有严重的性格缺陷,平时很少和其他人沟通,脾气也很古怪。
死亡原因不明,死亡时间不明,凶手:宋华荣,邗安国,张刚洁,藤宏深……等十一个人。
也就是说,所有被关在屋子里的人,全都参与了杀害王力的行动中。后面是齿痕对比,相似度百分之九十多,也是确认全员参与的证据。
看到这里我沉默了,恐怕是狼牙给的食物不多,这些人饿的急了,所以杀了平时人缘最差的王力,并且将他吃了个干净。
想到此处,我就忍不住想吐,但刚刚早已经吐了个干净,只能蹲在地上干呕。
法医面色也很差,但还是强忍着严肃的说道:“陈警官,有一个问题我们不得不面对。”
不用说我也知道,这些人的处理问题,都说法不责众,可是这次案件的性质太恶劣。尽管有狼牙在后面推动,加上长时间的关押导致心里抑郁,但如果不给出一个交代,恐怕难以服众。
食人这种案子我也遇到过,但他们大部分都是属于那种心理疾病非常严重,或者说非常痛恨死者,才会导致那种情况发生。他们吃人,更多的是获得心理上的满足,追寻的是将人肉吞到肚子里的那种快感。
可是眼前的这些人却不同,他们是为了生存,这种案子的性质很难定论。从某种意义上说,杀了王力的人不是这些工作人员,而是狼牙。
可是这些工作人员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毕竟是他们分食了死者的血肉,如果这件事被新闻报到处去,恐怕江城会立刻处于风口浪尖上。
我将旁边几名警员叫过来,让他们封锁现场,千万不要让记者进来,如果进来了,把相机抢下来,夺走胶卷。
我说完这句话后,两名警员苦笑,我愣了下:“你们怎么还不去?”
其中一名警员让开身子,在他身后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生,个子不高,一米六左右,带着一副黑色的圆框眼镜。鼻梁上有着几颗雀斑,不仅没有拉低颜值,反而给人一种青春的感觉。
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相机,将她的前胸压得扁平,手中拿着一个记录本,不时的往上面写着些什么。她四处张望,发挥了他们这个直接良好的工作态度,寻求着值得爆料的新闻。
一名警员苦笑道:“陈哥,人已经给你带来了。”
我赞许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提前想到了,如果让食人这件事传出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见到我后,将比放到左手,伸出手:“你好,陈警官,我叫何静。”
“你好。”我伸出手和她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手很凉,估计是很冷的缘故吧。
在这样的大冷天中,在室外握笔写字确实是一件痛苦的事,我不由得对她有了一点好感,但也只是一点儿而已,毕竟她比那些只知道拿着录音笔偷偷录音的人的职业素养强多了。
就算有好感,我也不允许让这些东西流出去,伸出手冷声道:“拿来!”
何静愣了愣:“那么凶干嘛。”
我没空和她废话,夺过她手中的相机,将里面关于大坝的相片全部删除。
“你干嘛!”
她没想到我会突然出手,伸手就要抢夺,可是她那里能抢的过我,很快,我就将关于大坝的相片删除一空。
删完后,我将相机还给她:“你走吧,这里的事情绝对不允许报道出去。”
她拿过相机,都要哭了出来,气愤的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亏我一直追踪报道你这么长时间!”
“你跟踪我?”我皱起了眉头。
“是啊!”她从包里面拿出一张报纸,上面是我的照片,我抱着一个女孩在冰天雪地中,从山上往下走。
这张图明显是处理过的,但我还是能看得出来这是我和小花被狼牙追杀后,穿过山林,到达广安市的照片。
看到着这照片,我忽然怒不可遏:“这些照片你哪来的?”
她没有注意到我的语气,用相机调出接下来的几张照片:“你自己看,那天我出差到广安市参访一个人,正好看到你从山上抱着一个小女孩下来,就追踪报道了。”
后面的几张照片是我在医院中,从角度上来看,绝对是偷拍。不仅如此。我还看到了胖虎和顺子的照片,还有小花一脸纯真的面部特写。
她一边调着照片,一边说道:“现在像你这样充满正义感的警察已经不多了,而且那两个人应该是你抓过的罪犯吧,一名警察和两名罪犯之间的故事,你不觉得这件事有利于提高国家的人民警察形象吗?”
我的脸色越来越铁青,我真的没想到自己一再的小心,还是被人盯上了,盯上我的人竟然是一个刚刚入职没多久的新记者。
狼牙绝对不是善类,我之所以隐秘行踪,就是害怕他们查到与我有关的人,实施报复。经过何静这样一报道,还要谁不知道胖虎,顺子,还有小花和我的关系。
我一把夺过相机,她惊呼一声,我已经将胶卷卸了下来,扔到大坝下面奔腾的水流中。
她追着胶卷就要跳下去,被我抓住胳膊拦下来:“你不要命了!”
她怒视着我,职责道:“你凭什么把我的劳动成果扔下去,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这些照片花了多长时间,我的毕业作业可全指望着它了!”
何静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我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一想到狼牙之后的疯狂报复,就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个人也扔下去。
我拿着相机,郑重的说道:“第一,你已经侵犯了我的隐私权,我又权利告你,你不仅要赔偿,还要坐牢。
第二,你拍的这几张照片已经涉及到了警队的保密档案,如果你不想被当做间谍处理掉,就趁早把有关的东西扔了。
第三,你的毕业报告我会想办法补给你一个,但不是在这里,你现在拿着你的相机立刻离开,如果有什么可以报道的案子,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她接过相机,眼角还挂着了泪痕,不确定的问道:“真的?”
“真的。”我点头:“前提是你要销毁所有关于我,和关于拦江大坝的照片。”
她想了想:“距离我叫毕业作业还有半年,我希望你不要食言。”
我指着她手中的相机:“我还没有胆子大到招惹一个未来的记者的地步。”
“你已经招惹了。”她小声嘀咕。
我装作没领到,让两名警员带着他出去,并且严密看守,绝对不允许这里有任何情报泄露出去。
同时,我给孙队打电话,让他立刻拟定保密协议,因为接下来我要带着他们看的,绝对会让整个江城陷入动荡之中。
至于吃人的十一个人,我有些头疼,最后只是让人把他们先带到医院检查,关押起来。至于怎么判刑,怎么定罪,就交给人民法院吧,还轮不到我操心。
保密协议很快就下发下来,在所有警员签署了保密协议之后,我和吴猛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带着他们走下大坝的一层,到达第一道和第二道闸口之间。
因为前段时间冷空气带来的降温的影响,闸门上已经冻上了厚厚的冰层,上面还有一个个倒立的冰笋,我们不得不小心前进。
这次下来的人足足有三十几人,还有一整个打捞队,我们带着安全帽,穿着厚重的棉衣,下到了闸门的下方。从这里往下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闸门之间的场景。